太子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只觉后宫娘娘都要害了他的孩子,可最大的嫌疑难道不是侧福晋李佳氏吗?

  太子甚至连彻查的样子都不愿意做,反而呵护着李佳氏去了,他连自己的太子妃都不关心,更何况爱兰珠。

  当真是虚伪至极。

  昭宁瞥了太子一眼,头一回觉得太子如此讨厌,顿也觉出不公来了,太子只是托生到了元后的腹中,就能生来做了储君,即便他无德至此,那其他哥哥们的努力又算得了什么?

  好戏不算完,太子正卖惨呢,伊尔根觉罗氏不知何时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就朝太子扑跪了去,拽着太子张口便是哭求。

  “还请太子爷放下对我们爷的成见,叫太医救救我的孩子吧!爱兰珠已然病了一天一夜了,再烧下去恐命就保住了,太子妃那儿若是缺人,妾身甘愿亲自伺候去,只求太子心疼心疼我的孩子啊!”

  成见?什么成见,太子刚刚说得好听,险将太后娘娘给哄骗了去,伊尔根觉罗氏一句话顿叫人清醒了过来。

  谁会想到一贯端庄的伊尔根觉罗氏会有这么拽着他跪求的一天,太子没觉得心情舒爽,反而躁郁难耐,只觉得伊尔根觉罗氏哪儿是在求他,这话不过是阴阳怪气罢了。

  “大皇嫂此举成何体统!”

  太子顾不上同伊尔根觉罗氏争辩什么,若叫人再瞧见伊尔根觉罗氏的纠缠,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伊尔根觉罗氏的脸面体面算什么,哪儿能同他比!

  含着厌烦的怒斥声乍起,太子一甩胳膊便将伊尔根觉罗氏推倒在地。

  伊尔根觉罗氏朝一侧歪了过去,扑到地上的一瞬间痛呼的却是两道声音。

  玉琭怕伊尔根觉罗氏身子承不住,也觉太后娘娘再此,还不至于叫伊尔根觉罗氏这样卑微,她上前两步正要将伊尔根觉罗氏扶起,谁道太子猛然发作还连累了玉琭去。

  寻常若是摔倒算得了什么,冬日里玉琭陪着女儿们再雪地里追逐打闹,摔倒可是常事,可这会子玉琭一个屁股墩儿下去,顿觉身上不妙起来。

  昨儿难受的劲儿不仅没压下去,这会子反而汹汹扑了回来,那一瞬间,玉琭只觉自己眼前都是昏昏暗暗的一片,紧接着小腹坠坠的发痛。

  玉琭听到太后娘娘的惊呼怒斥声,昭宁和温宪哭着关切的声儿,还有周围奴才们的,只是疼痛叫她说不出一句话来,连反应都变得迟钝。

  她可能是昏过去了一会儿,再反应来已经躺在了一旁的软榻上了,怕是昏过去的时候不短,连休值的乔太医都赶到了。

  玉琭耳中仍然因疼痛嗡鸣,听不清周围的人都说了什么,她只瞧见乔太医的嘴一张一合,紧接着太后娘娘后退了半步,面上惊吓之色更甚,太子也无先前的嚣张和满不在乎,面上泛着些惊惶无措。

  不知太后娘娘对太子说了什么,这次料想是没再有包庇的意思了,太后有给了太子一耳光,响亮得玉琭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很快乔太医为她施了针,玉琭昏昏沉沉又没了意识。

  待玉琭再醒来已然是夜半了,玉琭躺在榻上未动,缓了会子才发觉自己已经回了永和宫,寝殿里点了一盏豆大的灯,昭宁和温宪守在她的床畔,温宪坐在一个小杌子上,趴伏在床边睡着了,昭宁倒是精神,趴在矮桌上正奋笔疾书,时不时的还用手背抹一抹通红的眼睛。琇書蛧

  除了两个孩子屋里便没有其他人了,当是昭宁叫人都出去候着了。

  玉琭抬手轻轻抚了抚温宪的脑袋,温宪没有醒来,昭宁却立刻注意到了额娘的动静,她撂下了笔,立刻奉了茶过来,想来也不愿吵醒妹妹,声音压得低低的。

  “额娘您醒来,可还感觉身子不适?您昏睡了五个多时辰了,除了药旁的也喂不进去,您些吃些蜜茶润润嗓子,花月姐姐就在外头守着红泥小炉呢,煨着您爱用的羹,儿臣这就叫人进来伺候您进膳。”

  玉琭微微摇了摇头,她身子仍旧沉重虚弱,小腹的疼痛稍减轻了些,还算能忍受。

  “不必了,叫人进来抱走温宪吧,只你陪着额娘就是了。”

  昭宁忙不迭的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叫温宪的奶娘进来时,她扭头就看见额娘撑着手臂要自己起身,小姑娘话还没吩咐完又忙跑去扶额娘,怕额娘靠得不舒服,抱枕迎枕一股脑的携来给额娘垫着。

  她平日被额娘娇惯着,哪儿伺候过人,只是这点儿小事儿就叫她不知该怎么忙才好了,尽觉自己无用,扶着额娘靠好时又落了一串子泪去。

  她不算小孩儿了,四哥六哥临走时叫她照顾好额娘,可她尽叫额娘照顾了,若非她早上同额娘说了爱兰珠的事儿,硬想着叫额娘为爱兰珠做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温宪被奶娘抱走,玉琭忙拍着她床沿儿叫昭宁躺到她怀里来:“怎么了宝儿,哭什么呢,是不是额娘病倒吓着你了?”

  昭宁摇了摇头:“是儿臣没用,将您牵连到这破事儿里了,要不然您也不会险伤了身子,乔太医说,您腹中的孩子差点儿就保不住了。”

  “什么?!腹中的孩子?”

  玉琭拔高了音调,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竟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了孩子,还险失去了这个孩子。

  昭宁一听也诧异了,她还当额娘知道自己身子的情况的:“额娘也不知吗?乔太医说您都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玉琭笑着摇了摇头,回想片刻,当是康熙爷年前归京那阵子,他们整日甜蜜形影不离的结果,都是四个孩子的额娘了,竟还有这样疏忽的时候,玉琭略有些不好意思。

  “年前年后正忙,额娘整日不是陪着你们便是陪着你阿玛,还真没注意了这个。”想起上午的混乱,玉琭一阵后怕,然好在是虚惊一场。

  玉琭没太多心思去愤怒惶恐,眼前还有个宝儿泪汪汪看着她呢,玉琭抚了抚昭宁的小脸儿,细细安抚着,也朝昭宁打听她昏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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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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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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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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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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