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没冒昧地直接去问,只拉着石氏说了些太子小时候的事儿,老太太也不知这一晚上太子妃对太子了解了多少,只今儿瞧着两个人还生疏得很,下去两个人怎么相处老太太也管不着,便只能在石氏这儿用几分心,叫石氏多体恤着。

  “、、、、、你别看保成平日里嘴上不说,其实他最是个念旧的孩子了,元后留给他的奴才他最心疼着,尤其对奶他长大的林嬷嬷极好,林嬷嬷从前劳累落下了腰痛的病根儿,保成知道后专叫下头人给林嬷嬷寻了好方子好药材来养着,三不五时前去问候。”

  “他对待哀家和皇帝更是不必说多,他们兄弟姐妹们相处得也融洽,只是他慢热些,你许是一时感受不到他给的关怀,然以后日子还长呢,人心不是一时一刻就能见的。”

  “好孩子,你多担待着些,太子难为,太子妃亦难为,不过保成身边是你陪着,哀家就再放心不过了。”

  太后屏退了左右,拉着石氏语重心长说了几句,石氏得了太后娘娘的关怀,心里这才不冷得冰疙瘩似的难受,若是宫中人人都像是太子那般对她不假辞色,举步维艰,还不如趁早寻了根儿绳子吊死在梁上呢。

  只是正如太后娘娘所言,太子妃难做,以后的日子是苦是甜都得她自个儿担着去,若真寻死,那就是拉着全家去死了,如此,她连死也不敢的。

  见石氏含泪点头,太后娘娘心中微叹,心说昨儿夜里果真是委屈着了,去年春宴上她见这小姑娘虽不爱说话,但人也是大大方方的,眉宇间不带半分弱气愁苦,偶得她腼腆一笑,当真如三月花开。

  而且却是多了不少胆怯和小心翼翼,瞧她面色更是不好,宫粉胭脂都压不住疲态,即便瞧着石氏失了太子妃应有的气度,太后仍是不忍苛责,只又赏了石氏好些东西下去,算是给人些底气。

  后又留石氏吃了会子茶,那石氏约莫是腰痛,颇有些坐立不安,太后娘娘也是过来人,从前也被枕边人冷落过,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她当即就让石氏回了。

  “好孩子,回去歇着吧,你刚来诸事都得操心,光是整治屋里的事和下头的奴才们,十天半个月怕都不够用的,便也不必总陪着哀家了。”

  石氏虽是身子不适,然她在太后娘娘这儿当真事放松得紧,一听叫她回去了她还颇不情愿:“那妾身这二日忙完了就陪着皇玛玛吃茶解闷儿,届时皇玛玛可莫嫌妾身打搅了。”

  太后闻言忍不住展颜一笑,拉着石氏的手轻轻捏了捏:“哪儿的话,有你这好孩子陪着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了,快回去歇息吧,以后有的是机会陪哀家呢。”Χiυmъ.cοΜ

  石氏见太后不嫌她多余,这才心下放松了些,朝太后娘娘福了一礼,好生退了出去。

  待石氏走远了,伺候太后娘娘的一位吴嬷嬷才往前凑,贴着主子的耳朵细细说了几句,太后娘娘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忍不住低声质问。

  “恁得大的火气,昨儿大喜的日子谁惹了他不成?当初玄烨给太子挑了石氏后还特意叫来保成到跟前儿问了他的意思,他当时可应得利索,如今却翻了脸,且不知保成是对石氏不满还是对玄烨和哀家不满!”

  太后娘娘最是疼爱太子不过,然这会子细听了人说太子昨儿如何冷落石氏的,也忍不住发了火。

  福晋是拿来敬重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更何况石氏还不是一般的皇子福晋,乃是大清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才进门第一日就被太子这样摆了脸子,甚至叫人滚,何其侮辱,以后他还怎么叫石氏在宫中立足?

  本以为太子成亲了便不是孩子了,总该懂事了,谁道竟还是任性!

  她先前还有不解为何保成都这般年纪了,还只叫他读书,一点儿不提叫他听政的事儿,如今可是知道了,保成如此意气用事,若叫他听政理政,轻则判些冤假错案,重得恐得叫良臣枉死!

  这天下大事能凭着太子的心情去办?简直笑话!

  “娘娘莫气坏了身子,那林嬷嬷不也说了,是太子妃手脚粗笨,伺候得不好,太子爷这才恼了的,到底是酒吃多了、、、、”

  太后仍是不满:“你莫替他开脱,这事儿就是他的不对,太子妃是什么身份,她这备嫁一年来跟着教养嬷嬷学的都是掌事的本事、宫中的规矩,哪里学了伺候人,她本就不是来伺候人的!”

  “知太子妃不会为何还叫她伺候着?下头人都去哪儿了?都瞎了眼哑了嘴不知道上前提醒帮衬吗?再说以后保成同人吃酒的时候还多着呢,次次都回来发酒疯还得了?不成,你去将保成给哀家叫来,他就是再看不上太子妃,也不能连体面也不给。”

  见太后娘娘气极,脸上都蒙了一层红晕,吴嬷嬷只怕娘娘再气出个好歹来,忙奉了茶来,苦口婆心劝慰了几句。

  “娘娘息怒,这事儿万岁爷也知道了。”

  一说这个,太后稍稍转移了注意:“玄烨怎么说?他若着人教了保成,也不必哀家再将他叫来跟前了。”

  吴嬷嬷轻轻摇头:“万岁爷还未有动作呢,要不咱们还是等等看吧,到底是孩子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若您插手反而容易闹大了不好看。”

  “太子妃的体面要紧,可咱们太子爷的体面更要紧不是?当初万岁爷和德妃娘娘恼不痛快的时候,太皇太后娘娘当初也未插手过,这小夫妻之间的事儿最是纠纠缠缠闹不明白了,许是今儿还不爱搭理,明儿又能瞧出好来了。”

  “便是真不合也不打紧,只要各司其职,太子妃能做好太子妃这也尽够了的。”

  太后一听,果然冷静了下来,且叹了又叹,末了又叫人赏了些好料子送给太子妃去,如此也不至于叫人看轻了她,旁的太后也爱莫能助了,这房里的事儿确不好她这个做祖母的多嘴多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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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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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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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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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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