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嬷嬷受了好意,便也不推拒了,只管笑着一再的谢,而后恭送德贵人去乾清宫处。

  康熙爷正等着呢,见玉琭一来便紧忙凑了过去,打发了下头人,便忍不住亲了亲去。

  “怎么还吃酒了?”

  先前还不显,走这一路过来却是有些醉意上头了,惹得她脸红得厉害,玉琭抱着康熙爷的腰痴笑着,一开口便带着撒娇似的嗔。

  “臣妾高兴呢,开了您之前赏的一坛子桂花陈酿,唯我这处有您给的御酒,旁的地方皆无,我总忍不住想炫耀炫耀的,玄烨,你待我真好、、、、、、”

  玉琭这一声儿软软的玄烨叫得康熙爷半边身子都跟着酥了,又是听小丫头连连的夸,康熙爷怎经受得住,他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呢。

  原还叫人从库房里拿出了一套玛瑙棋子,正准备再同玉琭风花雪月、细聊雅事,不过到底是用不上了,只顾得含羞带怯把灯儿吹,然吹不灭外头朗朗的日、心头的情。

  后来玉琭清醒些,只微微醺着,谁道康熙爷兴致极高,还叫梁九功拿来了酒,原是觉得那桂花陈酿没尝够,谁道梁九功那憨子会错了意,只当康熙爷是勉强着,竟端来了盏鹿血酒。

  康熙爷没准备好,直接一口饮尽呛得他头脸通红,心头像是又浇了把火,这下子可是彻底不必起身了。

  依着原先说好的,翌日玉琭也不走,只管在康熙爷身边儿红袖添香,陪着人一道看看折子,然一大早的玉琭不得不走,康熙爷也不能挽留了。

  其缘由皆因昨儿半日胡闹,康熙爷放了几位御前大人的鸽子,又爽约了同太皇太后娘娘的晚膳,玉琭可彻底做实了她着小妖精的名头,再不走只怕就要有人来捉妖了。

  康熙爷依依不舍地的披衣目送玉琭走,直到看不见人了这才沉了脸去,叫梁九功过来痛给了人一脚去。

  “今儿朕不想看见你,领板子去!”

  梁九功被康熙爷踹得趔趄,岂能不知到自个儿干的好事,这会子也不敢出声儿,紧忙缩着脑袋去领罚了。

  说来他也是冤,他打记事起都是个阉人了,岂能知道万岁爷的心,只见人昨儿忙活得太久,他还当是万岁爷气力不济了,既是吃酒且不得吃点儿补身子的鹿血酒,谁道万岁爷威武,压根儿不需要呢。

  康熙爷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这烂摊子不好收,眼下也不能为这事儿去皇玛玛跟前儿领训,他还要脸呢,便只能叫人伺候着起身更衣,用更勤勉来弥补着。

  那头儿玉琭也是心虚,且隔了两日脸皮子才厚了些,去太皇太后跟前儿点卯了。

  太皇太后见了她只是笑,也不提那日的事儿,然越是看太皇太后笑越是叫玉琭不自在,且陪着她老人家,抄了好几日的佛经静了静心,这才算是得了几分心平气和。

  想来也是康熙爷那头安分,太皇太后也未为难了玉琭,正巧年节里忙,各宗亲时常进宫来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请安,鲜少有让她同太皇太后娘娘独处的时候,这事儿便也算是翻了篇。

  很快便到除夕康熙爷封笔那日了,走了半日的规矩,总归是能彻底清闲隔半日,康熙爷半月有余未见玉琭,这会子一得闲便往慈宁宫里去了,见玉琭不仅没清减,反而还胖了几分,也长高了好些,这心里才踏实了。

  太皇太后过问了一句战事,康熙爷一一的答了,玉琭就立在太皇太后身侧伺候,康熙爷的眼睛也不敢乱瞥。

  见康熙爷近来一切都好,太皇太后也纵容了康熙爷和玉琭几分,总归今儿夜里还得在一块儿守岁,没得他们独处的时候,太皇太后娘娘便打发了二人解解相思去,她就不做了那碍眼的了。琇書網

  康熙爷同玉琭一前一后的厉害慈宁宫,直奔御花园去了,这一路两个人都颇有些耐不住思念的心,可到底是怕再坏了规矩,便只得忍着。

  且到了御花园,梁九功早有眼色地带着一众奴才立得远远的,康熙爷同玉琭这才在假山后相拥了会子,可算是又能好好亲近了。

  “朕见你一回怎么瞧着像是偷情一般,着实太不容易了些。”

  玉琭直乐,也抬头好好看看康熙爷去,小半个月不见,玉琭只觉得康熙爷清减了些。“可不是嘛,原臣妾还想着您来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时,咱们能得见一两面的,谁道您竟那样守着规矩,凡臣妾在,您竟连请安都不来了,臣妾还当您厌倦了的。”

  “日日见您不来,臣妾便日日盼着,总想着您定是太忙了些,明儿总该来了,明日复明日,日日都是空等,心里着实委屈得厉害,然今儿得见您,见您清减了,臣妾便什么也顾不上怨了。”

  同玉琭一般,康熙爷亦是如此煎熬的,攥着玉琭的小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竟难得流露出几分依赖之感。

  “怎会,朕厌倦了谁也不能厌倦了你,只是怕皇玛玛再觉得咱们眉来眼去的,朕只得避着些你,待你入夜回了永和宫朕才来的,此时朕还能尝一盏你给皇玛玛泡的淡茶,便也没什么不知足的。”

  二人互诉衷肠许久,这才觉得被风吹得有些冷了,便叫人围了八角亭子,抬来红泥小炉煮茶下棋赏雪,也算是雅事一桩。

  “近来没少钻研棋局吗?今儿都不消得再求朕悔棋了。”

  下了两句,康熙爷渐渐看出玉琭的章法来,虽一招一式还是有些浅显易懂,但这可比玉琭以前进步多了的,康熙爷少不得夸一夸。

  玉琭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素来是不许自己做盼宠的怨妇,同康熙爷在一起自有同人在一起的乐趣,她若自己一个人,也能将日子过得充实。

  闲来无事便跟着戴贵人请教请教女红针黹,抑或是自己琢磨琢磨棋谱,时而也静心练练大字,若再得闲,玉琭还想着学画学一门乐器去。

  总归是技多不压身,一来打发日子,二来即便真跟人争宠也用得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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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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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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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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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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