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笑笑,只觉得荣贵人讨嫌,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东西也能叫他主子亲自来请,他能来都是给脸了。

  “贵人言重了,我们主子正忙着招待了太子爷和大格格呢,着实脱不开身的,反倒是我们主子只怕是贵人您还未消气儿,不肯来呢,若知道您恼,我们主子便是再委屈也得亲自来一趟。”

  言外之意,人家太子爷都来了,你若还端着架子便不识抬举了,荣贵人岂能听不出来,然后一句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话她是真真听不得,昨儿实在是听得够多了。

  荣贵人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更是疼了,她若再去只怕能被德贵人活活气死,便也不找那个罪受了,亦不想给人面子去。

  “我哪儿能给你们主子委屈受的,既是人多,想来也不差我一个,今儿正身子不适着,便不去添乱了。”

  说罢,荣贵人便直接起身往里间儿去了,直将魏启几个晾下,竟是一点儿礼数也不愿讲究了。

  惠贵人看了荣贵人一眼,只觉得荣贵人此番做派着实不妥,眼下还不是同德贵人撕破脸皮的时候呢,且不冷不热待着便够了。

  她虽不愿意替荣贵人收拾烂摊子,可谁叫她们二人眼下还得穿一条裤子呢,且少不得缓和两句。

  “魏公公勿怪,荣贵人昨儿是病得狠了,也是今儿晨起才歇了一个时辰,难受着难免说话又几分不耐,总归断不是故意不赴宴的,荣贵人跟前儿需得有人看顾,我也是放心不下,你且帮我给你们主子带去一份薄礼,回头有空了定然登门。”

  惠贵人的话中听些,魏启便也不得罪人,只管叫人手下了礼去,正要走了,这才想起来似的叫橘如留下一食盒来。

  “瞧奴才这记性,我们主子便想着荣贵人是火气未消呢,今儿多半是不来了,便叫奴才送上些个小食来,也算是荣贵人跟着热闹了的,只是不知惠贵人您也不来,等回头我们主子再好好招待了您。”

  说罢,魏启便带着人告退,惠贵人叫人接了食盒,知道多半里头没什么好东西,不过魏启也明说了的,今儿只针对着荣贵人罢了,她也不恼,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便提着食盒进里间给荣贵人看去。

  “也不知是什么,德贵人给你的心意呢。”

  荣贵人虽不待见德贵人的人,可眼下也知她没得叫惠贵人也一道同德贵人闹僵去,替她收了礼便收了,没得也怨了惠贵人的理儿。

  “就放那儿吧,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的。”

  然荣贵人说罢这话又是好奇,总想看看德贵人能送来什么东西,也想着德贵人总不能堂而皇之的针对去,到底都要着脸呢。

  借口起身吃茶,荣贵人立在桌前去掀食盒盖子,谁道德贵人竟给她送了一筐子核桃来。

  这是何意,莫不是说她傻,叫她好好补补脑呢!

  荣贵人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恼了的,直将那一食盒的核桃都打翻在地,也不知是用得力气大了还是怎得,有些竟碎了一地,荣贵人屋里可就地上那方康熙爷赏的波斯长毛地毯金贵,且裹上一层核桃渣子,她着地毯便也彻底毁了的。

  荣贵人只觉眼前一黑,当即便气晕了去,她只怕是同那贱人八字相克,自通人对上了,竟无一日舒心日子好过。

  “荣贵人晕倒了,快叫太医、、、、、、”

  魏启带着橘如和安宁没走远,就贴着钟粹宫的西墙等着呢,且听这动静,三人顿时笑得乐不可支,紧忙回去报信儿。

  “主子您可真坏,荣贵人都气晕了的,那核桃只是碎就罢了,还最是油脂大的,她那方长毛毯子便是叫人拿着篦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梳只怕也不成了。”琇書蛧

  玉琭笑笑,自顾自的用了口糯米点心,面上尽是无辜:“我哪儿坏了,多好的漾濞大核桃啊,眼下云贵正乱着,好东西也进贡不上来了,我就这么些还尽给她送过去了。”

  “再说了,她害了头风病,于吃食上正是要注意着,老祖宗的话我觉得有道理,正是吃什么补什么,她不领情还能怪得了我吗?我可正委屈呢。”

  魏启几个听这话直乐,令叫下头人散散消息去,就说荣贵人气性大心眼小,还惦记着先前同德贵人不对付的事儿呢,不仅不给面子,反而还将德贵人给的心意砸了,惹得德贵人掉了泪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时候不早了,开宴吧,我这儿不消得伺候,你们该去热闹便热闹去,可别给你们主子我省银子!

  魏启几个当即应下了,唯花月留下伺候主子用膳。

  听说她这儿开始用宴乐,太后太后还给添了四道菜,康熙爷原想多赏些的,然拘着规矩不能越过太皇太后去,便只得添了两道去,另给玉琭送去了不少新鲜果子和点心小食,这可算不得正菜的。

  这宴且用了一个时辰才算散了场,下头巴结着,玉琭也待人没什么架子可言,一时间主客尽欢,后宫也是久不见这样热闹了。

  经此一场,玉琭倒也结交了两个脾气相投的,一个是戴贵人,另还有一个是同戴贵人同住的瑞常在,且都是温温柔柔的性子,不争不抢,叫人心存好感。

  因下午答应了康熙爷要去乾清宫的,玉琭也未留人在叙话,只是越好过几日再下雪,便一道去御花园赏赏景儿。

  送走了后宫众人,玉琭又紧忙去看太子和大格格,这两个还似上午也是没少玩闹,尤其是太子爷,倒是新地方处处都好奇着,一上午几乎没停歇,吃饱喝足便耐不住困意了,这会子睡得正香。

  知道一会子德贵人要去乾清宫,主人不在她们怎好多留,郝嬷嬷这便想着带太子同大格格回阿哥所的。

  玉琭倒是不在意这个,又是怕吵醒了太子,只管叫人在这儿好好的歇,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走也不迟,大格格亦是如此,玉琭另还将魏启几个都留下伺候小主子,身边儿只留了一个莺时跟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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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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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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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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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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