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称重,一检验,众人震惊,蛋糕盒里居然只有10克的高纯度毒品!
这显然不是一般马仔能够拿到的货。张臣挚与缉毒组的负责人对接后,一致决定破案留人,看看是否有物色马仔为特情的可能性,继续深挖上线。
人押走了,乔真才意识到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走路的姿势也有点不自然。
“乔真,上车了。”张臣挚留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伸手想来搀扶她。
乔真却刻意避开了,张臣挚看着她独自离开的背影,明白即使他坚持要陪同,乔真也是不会答应的。
那个修长的背影朝气蓬勃、独立执着又有点孤家寡人,让他心生爱怜。
他回想起来刚才逛街时两人的闲聊。
“你说,这人有时候也挺奇怪的哦。”乔真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里面大多数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夫妻。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一定能了解自己,应该算是见怪不怪吧。”
“明明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每次有凶杀案和非正常死亡的情况,男女朋友、老婆、老公都是第一犯罪嫌疑人。上个案子的杀妻犯,杀了枕边人还可以这么淡定冷漠,不可悲吗?”
“可悲又怎么样?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与其说是大概率问题,倒不如说人性的极端情感,有时候在行为能力上的反应形式就是犯罪。”
“照你这么说,无所谓道德观的对错,只是观察事情的角度不同吗?”
“你也说了是角度不同。从法律角度,他们应该受到惩罚,但是两个人的事情,又不是简单的条条框框能够解释一切的。”
“我和你的观点不同。凡事都有因有果不错,但是做人的底线、感情的基础不应该随着外界因素的变化而变化。否则夫妻结婚时的誓言都成了扮家家了。”
他回想起她说这些话时既机警淡漠又爱恨分明的眼神,当时被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分散了注意力,并没有细细品味,只是笑她幼稚、不经人事,其实想来,倒是他肤浅。
现今,他才了解师傅对女儿的爱莫能助。不明白她过去有着怎样的婚史,也不了解如何才能走入她的内心。
暮色降临,南北高架的车道逐渐成了天然停车场,车辆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即使无法节省太多时间,有些心急的车主还是冒着刮蹭的风险,急吼吼地变道。
好在乔饶刚几人已经顺利把马仔李辰的“爱人”带回了局里。他们冲进门的时候,那个相貌平平、甚至有点说不出哪里不和谐的丑陋女人正烧好了四菜一汤,桌边还有一对青年男女,手上戴着一对显眼的钻石订婚戒指。
女人一听男人被抓了,瘫坐在床上很久,哭得伤心欲绝。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做得是这勾当,而后,在男人电话里的遥控指挥下,她缓过神来,在储物柜的夹层里掏啊掏啊,使劲掏出一包黑色塑料袋,泪流满面地抱着,说“要去局里看男人”。
乔真处理好伤口,换了套衣服赶到局里加班的时候,同事们基本弄清了这一家四口的人物关系。
原来女人并非马仔的妻子,女人的儿子和马仔的儿子倒是情投意合,快要结成夫妻了。这样的关系因为比真实夫妻更紧密倒反而显得有些荒诞,连见多识广的刑警们都大叹“稀奇”。xiumb.com
几个男同事出来倒茶时都对张臣挚笑言:“张队,你的嫌疑人可是个重情的男人,找个那么丑的情妇还宠得像块宝似的。”
“人心大多还是肉长的,你看这女人的确对他也掏心掏肺的,否则一般女人谁受得了男人神出鬼没的。现在,家里的大笔现金没了,男人也要进牢房了,你看,她还是不打算放弃他的。的确是真爱。”
“哎哟,张队也会说‘真爱’!”一个年纪相仿的侦查员刚想调侃他,看到乔真朝他们走来了,远远地就和她挥手致意。
“怎么,对象都吐了?”乔真言简意赅地问。
“马仔是个老江湖,愿意做我们的特情,问题在于我们用不用他。”
“吃不准?”乔真追问。
张臣挚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插入事先准备好的硬盘,示意她看看之前错过的那段录像:“你是犯罪心理专家,还请你来帮我分析下,这人是不是可靠?”
电脑屏幕上的这个男人已经和白天抓捕前一连戾气的男人判若两人。刚进入审讯室的他冷汗直流,面色发青。
“这个马仔相当狡猾。当时我们明明看到他已经把货给了下家,但却没有想到狡兔三窟。”
“我们看到的只是他们交易的样品?”
“还记得我现场带回来的那张卡片吗?”
“不是酒店房卡吗?”
张臣挚点头:“这个马仔如果不是实力相当雄厚,就是已经博得了上家充分的信任。他被抓住的那一刻扔掉的就是一家宾馆的房卡。大批的纯毒品存放在那里。”
“这就能理解他现在的反应了。他应该是明白根据中国刑法的裁量,交易数量已经可以判至极刑。”乔真指指屏幕。
其中,马仔李辰的眼神飘忽不定,能看出桌子底下那两只戴着铐子的手正在不停地左右摩挲。
“他的能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你看下去。”
乔真听罢好奇地盯着屏幕上俯视的那个人。
镜头里,张臣挚走进屋,递给他一支烟,双方相对无语。但明显,抽了烟后,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又回到了身体里,李辰的面色渐渐恢复,眼神稳定,继而提出了希望带功利罪的请求。
“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吧。”张臣挚没有任何表情地回应他的恳切。
“我相当熟悉他们的内部运作,他们对我也信任,就按照原计划和他们接头,你们觉得如何?”李辰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你们能不能给我换个手机号,对方就不会生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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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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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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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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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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