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队长给你指定的时间?这么巧?”小马完全不相信志军所说,他认为志军一定在狡辩。
“马警官,我对天发誓所说的都是真话!”志军赌咒发誓道:“有几次我一提出请假,蒋队长就说近期任务重离不开人,要我等几天,一直等到他主动说出可以放我的假,我才去县城的。”m.χIùmЬ.CǒM
小马盯着志军的眼睛看了许久,没有从中看到一丝慌乱。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话,难道这就是你说蒋队长能成为人证的理由?”小马讥笑道:“虽然他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假,但又没有跟着你屁股后面跑,你离开小山村之后去了哪里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可能给你作证?”
志军忙道:“马警官,您这话说对了,还真有一个人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所以蒋队长才能替我作证。”
小马疑惑道:“谁?”
志军故作可怜道:“马大警官,能帮我解开这手铐吗,背着手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不好回答您的问题啊。”
志军始终改不了纨绔子弟的本性,一开始还在那满地打滚喊着饶命,现在情绪一恢复过来就开始油腔滑调了。
小马正色道:“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想要让我们相信你说的话就老老实实交待!”
志军愁眉苦脸叹息了一声道:“是蒋队长的小儿子,蒋涛。”
原来,蒋队长今年不到十岁的小儿子蒋涛是典型的调皮捣蛋鬼,从小就不服人管教,天蒙蒙亮就跑个没影,上树抓鸟、下水摸鱼什么危险玩什么,不到天黑坚决不回家,让蒋队长夫妇愁白了头。
知青下乡之后,这小子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天天跟着城里来的哥哥姐姐们到处跑,尤其对歌唱得好的志军崇拜不已。
当时知青们正在蒋队长的帮助下适应农村的生活,调皮捣蛋的蒋涛也天天来“帮忙”,实际忙一点都帮不上,麻烦倒惹了不少。
蒋队长每次都出面道歉,也让蒋涛顽劣的大名在知青中流传。
某一天,知青们凑到一起商量,考虑到蒋队长帮了大家不少忙,提出帮其管教一下小蒋涛,教他读书写字和一些做人的道理。
因为蒋涛最崇拜的就是志军,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肩上,志军想自己平时闲着也是闲着,教教小屁孩读书识字也算是个打发时间的方式,于是便同意了。
见志军主动提出教蒋涛识字读书,蒋队长当然喜出望外,将志军奉为上宾。
说来也怪,小蒋涛虽然不听父母的话,对志军却言听计从,每次识字都特别认真,尤其是听故事的时候坐在那里一本正经比谁都乖。
后来志军提出教茶花识字再让她回去教两个弟弟,也是受到了此事的启发。
不过,志军在教蒋涛读书识字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不久之后他和茶花的关系迅猛发展,蒋涛变成了夹在中间的电灯泡。
在蒋涛和茶花之间,志军自然更希望能和茶花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他总是忽悠年幼的蒋涛,随便写上两个字就让其回去抄写几百遍,蒋涛每次都服服帖帖,一回家就蹲在那里写字,减少了出门胡闹的时间,蒋队长还多次对志军表示了感激。
不过在志军和茶花一家子发生矛盾之后,蒋队长就要求蒋涛尽量少去志军家,因为茶花家的两个“小霸王”天天红着眼睛盯着志军,搞不好会连蒋涛一起打。
小蒋涛将父亲的话当做耳边风,依旧天天去找“志军哥哥”玩,甚至有几次还跟着志军一起去了县城!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之类的通信工具,志军一去县城就是好几天,几天时间联系不上宝贝儿子,蒋队长夫妻每次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回来之后当然是一顿打,但打完之后小屁孩依旧我行我素。
不久前的一次假期,志军原本是一个人去县城,走到半路上蒋涛却窜了出来,一定要跟着他去玩。
考虑到将蒋涛送回去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志军就和前几次一样带着他一同前往县城。
走了大半天路,晚上终于赶到了县城,两人在一间“废弃的寺庙”中睡了一晚,养足精神后第二天便胡吃海塞玩了整整一上午。
(废弃的寺庙:文革期间,一部分红卫兵因年幼无知受蛊惑到处破“四旧”,铲除“封建迷信”,肆意摧毁寺院、道观、教堂等宗教场所,毫无顾忌地砸烂佛像,焚毁佛经,将僧人拉出来批斗,甚至逼得僧人为护教而舍身自焚,所以当时全国各地有许多建在城镇旁边的寺庙都荒废了。)
中午时分,两人吃饱喝足又回到寺庙休息,却遇到了来县城寻子的蒋队长。
蒋队长当着志军的面狠狠地打了蒋涛一顿,打得他鼻血都流了出来,之后小蒋涛跟着父亲哭哭啼啼返回小山沟,留下了口瞪目呆的志军。
志军说自己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X月X日,而第二天凌晨,正是他父母被杀一案发生的时间!
从SC省的那个小县城赶到案发小城,需要转两趟车,路上至少需要一天一夜。
也就是说,如果蒋队长能证明X月X日中午时分见到了志军的话,那他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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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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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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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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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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