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龚老和小马赶到审讯室,志军一脸委屈嚎啕大哭道:“龚警官,我不过就是想在家里多待几天,不至于抓我吧,大不了我现在就回去还不行吗。”
押送志军的警官见状低头向龚老和小马讲述了一段话,让他们惊讶之余对志军充满了鄙视。
原来,志军这人极度无耻,老夫妻俩的尸体已经被剁成了几十截,根本无法复原,所以警方的原意是在尸检完成之后火化让老夫妻俩入土为安。
但志军却拼命阻拦,一定要将父母的尸体接回去,说要在入土之前做一场法事,尽尽孝道。
虽然文革时期佛教僧侣被当成“牛鬼蛇神的走狗”受到了很大的迫害,但并没有禁止普通人家信佛,所以志军要带父母的尸体回家自己做法事天经地义,无人可以阻拦,何况还挂着“尽孝道”这面大旗。
没想到志军“尽孝道”是假,利用此事为借口拖延返乡的时间是真,他将父母碎成几十块的尸体用一个简陋的木棺材盛放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管。
闷热的天气让尸体发出种种难闻的气味,志军依旧让其停在院子里不动,惹得所有经过他家门口的人俱都掩面而过。
而志军自己则心安理得吃喝拉撒睡,丝毫没有半点“尽孝道”的意思。
看这样子,他是要将这个“法事”一直进行下去,最好永远无人理他,就可以不再回到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沟。
志军继续哭诉道:“龚警官,我马上就将爸妈下葬,然后收拾点东西就回去,你们千万别抓我开批斗会。”
在那个年代,如果知青们在没有经过许可的情况下返城不归,就会被视为“逃兵”,接受批斗,整的生不如死,所以志军有此一说。
小马讥笑道:“你现在可以安心在这待着,不用再回去了。”m.χIùmЬ.CǒM
志军听得出来小马这是反话,惊慌道:“马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马脸色变得异样阴冷,道:“一个杀害父母强奸少女的恶棍,还想回去继续逍遥快活吗?你时间不多了,活一天算你多赚一天吧。”
志军听完这话,跪倒在地,全身颤抖起来,大声嚎哭道:“冤枉啊!我没有杀害我父母,马警官,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见小马冷着脸不动声色,他连忙膝行几步,抱住龚老的大腿道:“龚警官,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杀害我父母,如果有半句虚言,让我出门就被雷劈死!”
龚老朝小马使了个眼色,小马会意,上前将志军反手拷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志军完全崩溃,他躺倒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甚至还频频用头撞击地面,幸好当时的房子都是直接建在泥地上的,他再怎么使劲撞最多也就在额角撞出个大包。
龚老和小马走到审讯桌后坐下,冷眼看着志军的表演,这种情形他们见得太多了,甚至还有大口大口吞食泥土装疯卖傻的,你越是去劝他们越是表演得起劲,最好办法就是冷眼旁观,等他们累了自然会消停。
良久之后,志军终于停下来,佝偻着身子喘着粗气。
小马冷然道:“表演结束了吗?结束了就坐起来,我们谈谈正事。”
志军将头奋力侧过来,将满嘴的灰尘吐出,喘息着道:“两位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你先坐起来,好好说话!”龚老沉声道:“这样子赖皮耍泼我们可没有办法相信你。”
志军闻言点了点头,挣扎着爬了起来,坐在了审讯桌的对面,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龚老。
龚老看了志军一样,有选择性地问了他三个问题。
一、他为什么会在父母被杀一案发生的期间恰好离开小山沟。
二、为什么他所说的信件无论是写给父母的还是父母写给他的全部没有。
三、他是怎么强奸茶花的。
志军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不再犹豫,将所有事发的经过都合盘道出。
这些事件的起因,还是源于他和茶花之间的孽缘,他承认自己很喜欢茶花,因为茶花不仅仅外表看起来很清秀,最关键是发育得很饱满,完全不像当时许多营养不良的女孩子一样干干瘪瘪。
刚去小山沟的时候,他就刻意在茶花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尤其是凭借自己的歌喉去“撩拨”茶花。
茶花果然被他吸引,两个人走得很近,从外人看就如同情侣,当时的志军甚至想过,只要茶花能嫁给他,留在小山沟里也挺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适应小山沟里与世隔绝的生活,对茶花的爱便转化为纯粹的欲望,想着过把瘾就行,但偏偏茶花不是个开放的女孩,只要他有一点动作就会退缩,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痒难耐,一心想着找个机会和丰满的茶花共赴巫山云雨。
于是他找了个“给茶花讲课让她回去教弟弟学知识”的借口,保证每天都有和茶花独处的时间。
他想着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只要茶花不反抗,就可以半强制性地和她发生关系,而且茶花承了他的恩情,也不会将他说成强奸犯。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茶花被许配给了队长的儿子,并且提出和他保持距离,不再来听课。
这让志军布置这么久的心血完全白费,他怒火中烧,发誓一定要夺取茶花的第一次!
之后他讲述的基本和茶花所讲述的相符,整个侵犯过程是他策划好的,让茶花送红薯,可以让别人误会茶花对他有意思。石头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用来威胁茶花的,砸在茶花的头上可以诬陷茶花事后撞墙寻死。
当天他特意请了个假约茶花在家里见面,这样强奸茶花就不会被其他知青发现,而且还可以诬陷茶花主动投怀送抱。
事后人们一想,一个女孩子如果不对男生有意的话,会天天和他单独相处而且还将红薯送到他家里吗?
最后事实证明,志军的目的达到了。
志军虽然承认了强奸茶花,但始终不承认杀害父母,说自己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他说那段时间确实没有上工,不过也没有偷偷潜回小城,而是在县城吃喝玩乐,弥补在小山沟里枯燥生活给他带来的空虚和寂寞。
这一点,他可以找到人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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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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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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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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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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