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难得她肯在自己的面前吐露心声,靳司年也就默默的听了下去。
乔霁月抬头仰望着夜空,一晃明亮的眼睛,在闪闪的星光下十分好看。
她习惯性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好想有一天,我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高到像这首诗一样,让我在最近的地方看到他,就算摸不到,从心里也能感到他离我很近,我就满足了。”
靳司年挑眉,并没有再说话。
乔霁月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道,“靳少,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山是珠穆朗玛峰吗?”
“是。”
“那太遥远太艰难了,我没办法过去。”乔霁月叹气的声音,幽怨而平静,“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办法,我不是应该早就接受,早就习惯了吗?”
靳司年并没有做声,他知道乔霁月是在自言自语,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她心里藏着的事被触景生情才会和他呢喃这么多。
自从乔霁月嫁进来,一年中,她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那晚和他说的多。
不过,当时她是她,靳司年是靳司年,他们两人之间也仅限于此,说完了无趣的话,依旧没有任何交集。
车厢里,靳司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入睡的颜迦,想起之前种种心中涌起一丝茫然之感。
即便眼前这张脸从未变过,他也越来越怀疑,这个女人可能根本不是乔霁月,她的脸上充满了自信,性格强势,和那个内向而懦弱的乔霁月简直是天壤之别!
靳司年摸了摸怀中女人的头发,不禁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乔霁月,现在爱上她,只要是她想要的靳司年都会给。
两天前,靳司年早已在办公室筹划着七夕的一件大事。
“沈遇。”靳司年手里的笔,突然顿了一下,“后天是七夕节?”
“是的,靳少!”沈遇应道,“咱们华夏的情人节,您是不是准备和太太烛光晚餐,浪漫一晚?”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靳司年勾了勾唇,念了一首李白的诗。
“嗯?”沈遇一脸懵逼。
圣意难测,他又不是高力士,可不会凭一首唐诗就明白靳司年的意思。
“去给我准备一个东西。”靳司年幽深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她应该会喜欢。”
“什么?”沈遇忙问。
“直升机。”
带她去城市最高的地方看星星,俘获美人心就看它了!
靳司年爱上了每晚拥着乔霁月入睡的感觉,乔霁月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他的怀中,让他觉得拥有全世界大概也不过如此!
如果还有比这个吸引人的,那就是和她多生几个孩子。
将来家里小猪佩奇和乔治的杯子、碗碟、牙刷牙缸,一定要多加几套。
其实靳司年爱上乔霁月的那一瞬间,别说生孩子了,他连跟她合葬的坟在哪儿都想好了。
提前两天准备,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完美,没想到浪漫之夜还没开始,乔霁月却不见了!
当时沈遇一头扎进办公室,满脸惊愕的说,“靳少,找不到太太!”
靳司年一把拗断手中的钢笔,冰冷的脸色中透着一抹杀人般的气息,“她去哪儿了?”
沈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咧嘴道,“不知道啊!太太是提前下班,也没跟蒋小玲打招呼。”
“她今天开车来的,车还在吗?”靳司年蹙眉问道。
“车子不在了,太太是开车走的。”沈遇小心翼翼的回道。
靳司年立刻拿出手机给乔霁月打电话,谁知电话里却传来“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这种让人抓狂的声音。
那一瞬间,靳司年简直有种将手机砸向地板的冲动。
沈遇看他一脸要杀人的冰冷,忙道,“靳少,我这就去定位太太的手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
“滚。”靳司年幽深的眸子越发晦暗不明。
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给他一丝安全感!
一会儿抓到她,他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绝不轻饶!
离开的那一个多小时,她是去和谁约会了吗?
时南?杨逸凡?或者其他哪个男人……
不管乔霁月和哪个男人约会,都足以让靳司年气到想杀人!
她是他靳司年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靳少,到家了。”司机将车子缓缓停在车库前道。
“嘘……”靳司年立刻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颜迦在靳司年怀中睡得正香,身上盖着靳司年昂贵的西装,一张小脸透着粉嫩的红润。
“这是哪里啊?”
迷迷糊糊中,颜迦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被人抱在了怀中。
“到家了。”靳司年的声音在耳边轻柔的响起。
颜迦揉了揉眼睛,一脸朦胧的问,“那可以吃饭了吗?”
“不可以。”靳司年迈开大步,将她抱回了客厅。
“可是我好饿!”颜迦舒服地靠着他结实而温暖的胸前,不满的说,“堂堂靳氏集团的总裁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人家已经道歉了,还不给饭吃啊?”
“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靳司年低头,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仿佛报复她的失约一般。
“喂……”颜迦几乎被他压制着,她挣扎不过,一边手捶打着他结实的胸口,一边发出支吾的声音,“大家都在这里……”
靳司年抬头,冷厉的眸子扫过众人,声线低沉而沙哑的说,“滚!”
“是!靳少,所有人立刻撤离!”管家脸上带着笑意道,“祝靳少和太太七夕情人节快乐!”
“谢谢!”颜迦不觉脸色微红,轻声道,“靳司年,放我下来!他们在笑我……”
男人捉住她的手臂,傲娇的哼了一声,“我看谁敢笑!”
“喂,这里是客厅!”颜迦秀眉微蹙,娇羞不胜道。wWW.ΧìǔΜЬ.CǒΜ
“回房间。”靳司年在她耳边低声道。
虽然被她放鸽子气得要命,可她一撒娇,靳司年的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立刻就软了!
不知过了多久,颜迦被腹中一阵饥饿叫醒,从昏沉沉中睁开眼睛。
靳司年安静而沉沉的睡着,侧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俊美。
脸上的线条仿佛经过了一双巧手精心的雕琢,每一处都美的恰到好处,饱满的额头,微微上扬的眉弓,挺拔的鼻梁,修长的人中,弧线优美的双唇。
颜迦不觉伸手触了触他的线条刚毅的脸颊,一丝暖意从手上传来。
“你醒了?”靳司年微微睁开了眼睛,眸色温暖的看着她道,“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饿了。”颜迦一脸不满道,“不是说回来就吃饭吗?大骗子!”
靳司年冷哼一声,轻轻捏了捏颜迦小巧的下巴,“是你先失约于我!女人,你最好给我记住,做错事会受到惩罚!本少爷的话不可违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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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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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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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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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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