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封妖记>第三十八章 生有比劫验伤着伤 命不该绝投医得医
  拂晓山涧踏露,好一抹清鸿百里走。入耳嘤嘤如韵,映目山花垂杨柳。朱情减,金意浓,十里亭内看溪流。

  草纸丹青游走,点一笔江山万古留。莫道男儿吴钩,不为虚名万户侯。愤难平,意如旧,投笔嗟叹空白首。

  龙吟风与林玥怡别过贤妃,放马前行,却并不急于赶路,沿路打探何柔与卫戍的下落,女子外出诸多不便,为少生事端,行至一村集,龙吟风买了一套男子装扮予林玥怡,出了村集,到得野外,恰见一处生的又高又密的谷地,于是由龙吟风在外把风,林玥怡自去更换衣衫。

  龙吟风呆的无聊,见眼前生有一大簇粉白相间的牵牛子,遂随手摘下些许,又挑了嫩柳枝编了个草帽,悉心将牵牛子点缀其间,煞是好看,龙吟风端详了一番,心下极是满意,思量着待林玥怡换好衣衫,便将这草帽送给她。

  正等的无聊,忽听谷叶一阵乱响,林玥怡“哎呦”一声轻呼,因着连日来接连遇险,此刻龙吟风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由不得多想,趟着谷地便往里走。

  眼见林玥怡渐渐近来,更加紧脚步,临到近前一看当即傻了眼,那时林玥怡已宽了外衣,只着一肚兜,四目相对,二人先是一愣,林姑娘突然回过神来,双臂抱膀,龙吟风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愣住了。

  林玥怡又羞又恼,拧回身嗔道:“你还看!”。龙吟风涨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的见:“林姐姐,我是……,我不是……”。他不知怎么说才好,转身木然地往回走,也不知是如何走出的谷地。

  龙吟风刚然立定身子,听闻谷叶沙沙乱响,知是林玥怡换罢衣衫,慌张的低头连连称错赔礼,许久也不闻林玥怡答话,抬头一看,见林玥怡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叫他慌张的无所适从,十分有趣,不觉哑然失笑,旋即又正了颜色,断断续续道:“你,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瞧我饶不饶你……”。

  龙吟风一时不知她作何指,但此时心乱如麻,无暇细想,连连点头答应,林玥怡脸色突然变的惨白,只说了句很好,身子一软竟要栽倒。龙吟风一步到了近前,情急之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这才留意她肩上血涌如柱,衣衫被血染了一大片,初时茫然不解,陡地心念一转,已知她适才更衣之时挣裂了肩膀伤口,箭伤复发,是以有比一幕。

  龙吟风压住林玥怡的伤口止血,岂料不消多时,血就顺着指缝里涌了出来,因见她牙关紧咬,身子只是颤抖,好像冷的厉害,遂不再犹豫,伸手解了她衣裳扣子。

  林玥怡被他突然的举动惊的一挣,龙吟风没说话只是把她搂的更紧,除下半截衣裳,又见林姑娘那月白色肚兜和雪白的肌肤,一颗心禁不不住砰砰乱跳,赶紧将目光移开,收摄心神,只盯着她肩头的伤口。

  看那林姑娘咬牙忍着痛楚,洞穿肩膀的伤口向外绽开,像是颓败中的兰花,如柱的黑血急地泉水似的,半个肩膀都成了紫色……,龙吟风不敢再看,皱了皱眉,正不知如何是好,忽闻脑后一声断喝怒不可遏:“好淫贼!”。话音未落,背后已重重挨了一掌,他嗓子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来,身子一个歪斜,眼前一黑,已是人事不省。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吟风缓缓睁开眼睛来,只觉脑中天旋地转,身子颠簸不止,急促的马蹄声不绝于耳,想来是在马车之中,不由得一惊,忽而念及林玥怡,在无暇细想,猛然摆头观看,见林玥怡临身而卧,心思松弛,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他一阵清醒,一阵迷糊,时而如坠丹炉,时而如临冰窟,也不知马车走往何处。

  黑暗,无尽的黑暗,终于有一丝微弱的光线无力的照射进来,那丝光线一发不可收拾,侵入周围的黑暗,迅速蔓延,终于将一切照亮。

  龙吟风再次从昏迷中转醒,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睛,就听林玥怡一声凄厉的叫声,龙吟风腾地坐了起来,突然觉得神清志明,微一扫视周匝情形,见自己身上盖了薄被,所处乃是一张罗汉床,林玥怡半露香肩伏在榻上,榻下正有二人背身而立,略一辨认,竟有一人是金蟾镇弹剑而歌的李朗,而另一个衣衫褴褛面相滑稽的老头却不曾见过。

  龙吟风心里一阵突突的狂跳,见二人似未觉察,轻身挪到床边,双手一撑,欲要起身,岂知脚刚着地,猛觉后背肌肤骨骼说不出的剧痛难捱再没了重心,仰面摔倒,后背患处可可地在榻沿一卡,疼的龙吟风闷哼一声,几乎又要晕过去。

  李朗闻声而至,帮着扶着龙吟风在床上躺了,掖着被角叮嘱道:“不要乱动,想要什么对我说便是了”。

  龙吟风强忍着背部一阵阵的痉挛,又忍不住看向林玥怡:“你们把林姐姐如何了?”。林玥怡似乎听到了龙吟风的说话,抽泣着朝龙吟风道:“救我……”。

  那老头错会了意,耷拉着眼皮道:“我已经在救你了,要不你的膀子就废了”。林玥怡怕疼,但更怕失了手臂,虽觉老头儿说的过于玄乎,但也不再说话,只低声抽噎。

  那老头知她心事,一边用棉布蘸着青盐皂荚水清理伤口,一边道:“你的肩膀被毒箭射穿,毒虽被吸了出来,伤口却着了水,现下已化脓了,我不是吓唬你,再晚上两天,不但是你这人条胳膊,恐怕连命也保不住”。老头说着已将碗中烈酒点燃,取了一支青铜筷子在火上烧了烧,顶住一块蘸了盐水的棉布,缓着声对林玥怡道:“好了”。

  林玥怡心情刚然松弛,老头儿手中的青铜筷子突然插向林玥怡的伤口,一只手早在伤口另一侧捏了筷头,向外一拔,林玥怡闷哼了一声,登时昏了过去。

  李朗似乎也未料到老头有这么“狠毒”的一手,趋步切近,语气明显不悦:“八爷,这是什么章程!”。

  老头儿把腰板一拔:“怎么着,李朗你这是信不过我了?”。李朗笑的有些勉强:“不敢,只是八爷这治伤的手段忒也不同寻常了些,有这个必要?”。张小八哼了一声道:“妮子上伤重,岂是常法所能医治”。

  李朗不好再辩,轻嗯了一声,老头又道:“如今这两个娃子的伤是医的差不多了,李朗你是不是也该话赴前言把我想知道的事说说”。

  李朗道:“八爷,那男娃子你却不曾医治”。老头儿道:“我说差不多就是差不多了”。李朗仍不放心,道:“八爷,你若不出手医好这位小兄弟,我便是死恐也难得安生,若是如此,怕你问我的事恐是不能说了”。m.χIùmЬ.CǒM

  老头闻此言颜色一变,看着藤椅上躺的龙吟风铁青着脸问道:“嗯?你出手打人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手下留情哩”。龙吟风满腹疑云登时散了——李朗伤我原属情理,缘何口称“淫贼”?又缘何施手相救?

  李朗羞愧道:“八爷,其中的误会我就不细说了,但总是我有不是,只要八爷肯悬壶相救,李朗他日定当衔环相报”。老头拍手打掌叹道:“兄弟话既说到这了,八爷也给你交个底,让我救他也救得,也救不得”。

  李朗皱眉问道:“此言怎讲?”。老头儿道:“说我能救他,此子虽被你打了一掌,但无大碍,只消好生将养两日便可”。李朗惊诧的看着那老头儿,自己那一掌力不下千金,骨断筋折自不必说,十成十也得有了内伤,何以张小八竟说无大碍。

  张小八嘿嘿一笑,慢条斯理道:“说了您别不信,这娃子的内功修为还在兄弟之上,挨你那一掌算不得什么,如此何来之救不得的道理”。

  李朗不信,搭住龙吟风脉门一试眉头便凝住了,又在他后背按了按,头皮一阵发炸,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张小八。

  他摇头晃脑地说道:“若说我救不得他,此子内功虽深,奈何却是两股相克的内力,一道强劲刚猛,一道阴柔绵长,二气相博,实难合一,能活到今日已属不易,是以救不得他”。

  老头儿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李朗:“李朗,多担心你自己吧,你的病就快要了你的命了”。李朗听到此处,心绪一动,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小八转身从桌上的小格子里取出个小瓷瓶,信手递给李朗,李朗接药吞服数颗。

  张小八抹着嘴唇笑嘻嘻道:“该我问你了!”。李朗咳地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点头,张小八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如井,正色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李朗苦笑着缓着气儿道:“我是不是他八爷心中不是清楚的很”。老头一怔,旋即摇了摇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李朗哈哈大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八爷,何必过于执着于此,太过清楚了烦恼也就多了”。张小八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你少拿这话砸我,今儿我还就打破沙锅问到底,你实言告我你到底是不是他?”。

  李朗忽地变了颜色,递了个眼色给张小八,示意房顶有人,张小八当即止住话语,凝神细听,却也未闻异常,脑子突然转过弯来,再找李朗,早已没了踪迹,老头似是早已习惯,一顿足,哭笑不得的朝窗外喊道:“李朗,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是你养的!”。

  林玥怡和龙吟风又在张小八处住了两日,老头对李朗有气,自然对龙、林二人也不甚上心,每日给林玥怡换药,照顾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多一句话也不肯说,二人都颇觉不自在。

  第三天,林玥怡忍着剧痛换过药,见张小八出去,犹犹豫豫的对龙吟风道:“你的伤好些没?后背还疼吗?”。龙吟风伸了伸腰,道:“倒不十分疼了,多半将好了”。

  林玥怡眯着眼笑了笑,笑的龙吟风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林玥怡从来没这样笑过,心虚地问道:“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林玥怡话锋一转道:“没怎么呀,你的伤既然好的差不多了,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走了”。龙吟风早已是归心似箭,只因林玥怡伤重是以才勉强留下,迟疑道:“可是...”。

  林玥怡晓得龙吟风的意思,赶紧道:“我的肩膀已经不疼了,你看”。说着抬手轻轻挥了挥,龙吟风心道:“哪里是不疼了,时才换药之时明明听见你疼的快哭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微微点了点头,林玥怡继续道:“那姓李的小子得罪了老头儿,咱们可不能再呆在这了,这两天就见那张老头儿摔盆骂碗,保不齐哪天把气儿撒在咱们身上,这篱咱们寄不得”。

  龙吟风嗯了一声,林玥怡见状心中暗喜,其实林姑娘忌惮那老头儿使坏是假,逃避换药之痛楚是真。

  林玥怡说完便往外走,龙吟风问道:“林姐姐你去哪?”。林玥怡奇道:“走呀,不是刚刚说好的吗?”。林玥怡话音刚落,就听门外脚步声响,张小八闪身走进屋中,劈头盖脸问道:“你们要走?”。

  林玥怡被问的有些气馁,怔怔地点了点头。张小八嘿嘿一笑道:“走吧,走吧,该着你这么死,谁也拦不住”。林玥怡气的脸通红:“我爱怎么死是我的事,何劳你挂心”。

  龙吟风一听话锋不对,赶紧接过话茬:“老伯,我姐姐伤还没好,头脑不太清楚,你不要听她的,我们还不走哩”。

  老头儿嘿嘿一笑,口中道:“李朗呀,李朗!”,转身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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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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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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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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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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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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