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鸽子在黑底金字的议事堂牌匾下,端着蒸汽升腾的饺子碗盘腿坐着,如神像在受香火般僵硬。
他有些想不通,咋就是这个效果呢
他把新居,终于装修成了一个大雄宝殿
议事堂牌匾下,还有左右一副对联,是江鸽子亲笔胡诌八扯硬对付出来的,黄伯伯当初还尬捧了一把,弄得他怪羞涩的。
那上联是公平,公正,公道自在人心。
那下联是和谐,和气,和容总在三巷。
这对联写的他都不好意思抬头看。
写的那时候倒没啥,就抱着玩闹的想法,等到真正给匠人雕了,贴了金箔挂屋里呃再看就别扭了。
好比这后院门口的那副咸鱼居,我屮艸芔茻,什么世上尽数高门,吾跃不完什么家下一卧安眠,余生谅闲。
蛋的你谁啊破杆子一个,还暗搓搓觉着是自己卧龙小生太装了,太尴尬了,太明显了好想抠下来咋办
江鸽子端起碗来想吃,对面就传来集体沉闷的呼吸声,大概觉着小尴尬,他又轻轻放下碗,对面一阵暗叹连连。
他看着腿儿下,近似于地球汉唐席居制的地板,恩这个是人家建筑公司设计的,可比他那些想法可实在的多了,无论是颜色还是纹路,都低调又大气的。
这玩意儿有榻榻米的意思,却又优于榻榻米。它更舒服贴身,纹路也古朴漂亮,呈微微淡褐色,有些年头的美感,只是不能搭配他的对联看。
这东西是某人无意带来的地球传承印记,不过盖尔东大陆自我发育,在材料方面优化成多种多样的形式,不像地球只有简陋的几种,像是稻草,棕芯的简陋材料。琇書蛧
就像江鸽子家里使用的这种,是可以抵抗地暖干烤,雨季潮湿霉腐的铁橡木纤维编制。光这新屋前后院使用的地板材料,价格都够在府城买一套两百平米的高尚住宅的了。
人家建筑公司是真的巴结他,倒贴了不少东西,只求他甭出来捣乱就成。
所以这是回家了啊可家里又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江鸽子端起的碗又放下,对面一阵叹息。
在大雄宝殿他吃不下东西啊,不然点两根香火尝尝
他家原有二十多间屋子,前面二层八间有好几百年历史的八扇门开阔门脸,后面工房加一水儿的违章建筑,合计二十四间。
后来江鸽子想着自己一个人,加上连燕子也住不得二十多间屋子,就请工人出了设计图,把没必要的全部拆了,后院新起了二层半的仿古楼儿。
为什么是半呢,那是因为多出半个阁楼儿,他在那上面加了巨大的向外倾斜的钢化玻璃天窗,可以躺在榻榻米上看星星那种。
江鸽子早就想住这样的阁楼屋子了,只是这么一修吧,他发现地球西式建筑美学,到底影响到了人家仿古楼的美学和谐度,这些放在一起就有点不论不类的。
想象一下,该放精雕镂刻合合窗的地方,上一整面钢化大玻璃,这得多丑。
为了这个江鸽子不符美学的恶臭幻想,人家设计师只好给他窗外挂了四盏大宫灯,还是上下跑马灯那种。
看星星看个屁晚上一挂灯,能晃的人眼晕
打翻修这屋子,江鸽子就没回来过,才将他一进三巷后街,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楼顶这四盏大宫灯,真它蛋的羞涩
他还想起一部老电影,那里面有句台词咋说的
“后院点灯”大红灯笼高高挂
然后老爷就去女票了
呃想什么呢
江鸽子苦恼的摇摇头。
“爷儿,是不合口么”段奶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江鸽子这才从装修失败的心思里清醒了,赶紧说“哦这就吃。”
可他端起碗,又有些神像僵了。
在他身前两三米处,看他的吃饺子的观众足足有上百人。
老街坊们都一个个的来了,来了也不说话,就满面激动的乖乖排队坐在他对面,真是又想跟他亲香,又怕影响他吃饭。
大家也都没有空着手来,就按照新屋暖房的规矩,都是带了礼物进屋的。
就这一会子的功夫,江鸽子大棉被就收了三十多床。
而今大家手里不缺钱儿,送被子都是小礼,一两床有些拿不出手,他们便从春做到冬,八铺八盖的送。
江鸽子想,我大概许这辈子都不缺被子盖了吧。
他拿起筷子,终于从碗里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
恩鲜肉混合了最新鲜的虾肉,仔细咀嚼分辨才能尝出韭菜的味道,恩,他喜欢吃的老三巷滋味的三鲜饺子。
看杆子爷一连吃了好几个,看客们便松了一口气的一起对视,并甜蜜的笑了起来。
这爷儿一回来,这心哪咋就那么稳当了呢
众目睽睽之下,江鸽子到底吃的羞涩了,他就举着碗让了一下,问到“你你们吃么”
“您吃您吃”
“不吃不吃”
“不饿不饿”
“饱了饱了”
“下一锅,下一锅,哎呀”
江鸽子哦了一声,点点头又吃了一口后,然后噗哧一声便笑出了声,他背过身去,肩膀上下耸动起来。
坐在前面贪婪的看杆子爷吃饺子的这帮长辈,这才觉着有些不妥当,他们顿时羞臊起来,纷纷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对身后一顿挤眉弄眼,威胁恐吓的才把大家撵走。
然后
新盖的院子里,薛班主的声音最大“这才几点啊买卖不做了么赶紧都滚蛋啊不走小心我大琵琶肚儿砸你满头包都滚蛋”
于是,这屋子里可算是空旷起来,只留下段奶奶跟段四嫂子满手面粉的跪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碗空了就再送来一碗。
江鸽子胃口好,吃了两大碗,外加一只烧鹅腿儿,就着半碗热乎乎的饺子汤打了个饱嗝儿。
便踏实起来。
段奶奶看他舒服滋润,就笑眯眯的说“爷儿,给你放好洗澡水了,衣裳也给您预备好了,是你嫂子给你做的,你去洗个热乎的”
江鸽子摸摸肚皮,点点头想,哎呀,堕落了啊真是跟旧社会地主老爷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啊
他扶着肚子,去了一层的浴室,泡在热水里一个多小时,才换上暗灰色细棉布缝制的老衫溜达出来。
等他回到议事堂,却看到这间能容纳最少百十来人的敞庭,地面已经堆满了东西。
锅碗瓢盆,家居摆设,衣被鞋袜,大瓶子小罐儿,成坛子的腌酱菜,成垛儿的干菜捆子
东西不算啥,在一大堆红绳扎的五颜六色缎面被子堆儿里,还有一只叫周松淳的玩意儿,像没骨头的肉虫般的赖着,他正抬脸看自己的那副尴尬对联。
你这一脸欣赏的啥意思是在嘲笑我么
江鸽子就像中学生被妈妈看到了床铺下面的小黄书般的别扭起来。
他走过去,下巴微微抬着示威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推拉门响了一下,一张他从没见到过的白胖面孔,正小心翼翼的往里看。
这人道“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周松淳坐了起来,冲那边笑笑说“都抬进来吧。”
那人笑着点头出去了。
见门合上,周松淳这才笑眯眯的抬脸对江鸽子说“家具是殿下早就给您定制好的,还有城堡车里的衣裳,你的行李,哦电器是我送的,你这被不错,给我几床呗如今手工的好被子,我可多少年没睡到了”
走廊外面,一阵沉闷的搬动家具的声音,还有人不断说着小心。
江鸽子翻身躺在被子上,有些睡意的眯上眼睛,小半天儿他才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我想把家具放在哪儿”
周松淳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这屋子,殿下来过无数次了,什么东西放哪儿,他早就想好了。”
似乎自己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江鸽子准备睡一觉。
“给你看这个”周松淳从边上递来一个东西,江鸽子睁眼接过,却是一封私人信函。
既然给他看,那他就毫不客气的打开看了起来。
这信的抬头是这样的“尊敬的殿下,来函收悉,仆见信喜泣,再次殿下膝下供职”
江鸽子没耐心读下去,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署名,却是您卑微忠诚的奴仆,关秋安谨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鸽子扭脸将这封信丢还给周松淳。
周松淳没有拿起这封信,他仰脸躺着,静默好半天才悠悠的说“我跟秋安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都是家里没什么出息的次子,后来又一起跟着殿下一起长大,其实,秋安一直比我有野心,看着笨拙其实他很聪慧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江鸽子有些不耐烦。
“是呀,我跟您说这些做什么可是我又能跟谁说呢”
江鸽子不说话了。
“秋安他以前从不用这样的语气跟殿下说话。”
“所以呢难道你们不是奴仆呵呵你们的那位女王陛下不正在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夺回政权,再建造一个大大的李氏奴仆的王国”
“莫谈政治”
“切”
“其实我跟殿下都知道,他是陛下的人。”
“谁那死胖子”
“恩。”
“怎么了”
周松淳坐起来,随手抓过身边的被子打开给自己盖上后才说到“我冷。”
“那是我的被子。”
“我送了你全套电器,价值两百贯的电器”
“现在是夏天。”
“可我就是冷”
“哦”
“秋安他大概回到中州没少被排挤吧,或者说,他被陛下抛弃了,才能用这样的口吻跟殿下讲话,可问题是”
周松淳说到这里,心里特别难受的揪了一下。
江鸽子有些不理解的歪脸看向他“怎么了”
“问题是,他现在的信笺已经不能直接呈送到殿下面前了,在我之前最少有两个人看过他的信。”
看表情有些难受的周松淳,江鸽子无奈的摇摇头,他将眼神调整到自己的对联上,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到“所以你这是兔死狐悲”
“这词儿用的不合适就是难受吧也不知道那家伙在中州受的什么罪你知道么,中州关家,是我们圈子里竞争最激烈家门,他家的子弟吃奶开始就要内斗了。”
屋外响起薛班主的笑声,段老太太夸家具的声音,江鸽子嘴角勾勾,便轻笑的评价了一句“还不如我老三巷的日子舒畅呢”
周松淳裹着被子叹息“确实啊谁能有你滋润,袜子都能收小山高哦不说这些了除了这个,我还有两件事要告诉您,这些事情跟您有些血缘关系,不过如您允许的话,我都能帮您清理一下的。”
江鸽子坐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看周松淳。
“血缘”
周松淳在被子里点点头“恩。”
“你说说怎么个血缘关系”
周松淳慢慢坐起,又下意识的看看窗外,他这是被一路的监听器搞的有些神经了。
江鸽子好苦恼的说到“这是我的地儿”
周松淳这才一脸羡慕的点点头“那确实,做杆子可真好啊,那啥给我腾个屋子吧,山上有些不安全。”
这有什么,江鸽子点点头,指着二楼说“这事儿回头说,你先说我的血缘关系,明儿你去选一间。”
周松淳郑重道谢,将被子推到一边,端坐好,这才认真的跟江鸽子说到“我们查到一件事,关秋安现在有个同居人叫邢旭卓。”
他说完很认真的打量江鸽子的表情,可
江鸽子表情安静又祥和,好半天他才有些困惑的问到“什么意思”
跟自己说关秋安的同居人做什么
周松淳低头想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解释到“关秋安的同居人邢旭卓在血缘上,是您的舅舅。”
“谁我舅舅”
江鸽子脑袋略蒙了下,这些才想起记忆里的一个角落。
然后他轻笑了一声道“怎么,关秋安想做我舅妈”
周松淳无奈的拍拍自己的后脑勺道“嗨并不是这样,我是说,如果这个人令您不愉快,我可以令他远离您的视线”说到这里,他看看江鸽子无所谓的表情又道“再也不出现也是可以的。”
江鸽子无所谓的一摆手“没事儿,这些不重要,我就纳闷一件事,他俩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从资料上显示,这里并没有什么阴谋似乎是无意中认识了,然后就爱上了那个不省心的死胖子他好像,很依赖您舅舅。”
“声明一下我没舅舅,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随他去吧这事,就到此为止。”
周松淳苦恼的拍拍大腿肉,从鼻腔里呼出郁气的点点头“好您不在意就成。”
江鸽子无奈的摇头说“那时候我还小呢,我在意个屁看到你就总是有麻烦,说吧,第二件”
周松淳瞳孔微缩,再次调整端坐姿势道“请节哀四月二十二日,您的母亲恩,邢玉娟女士因失血过多,死于市立医院急诊室。”
江鸽子有些不太明白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他脑袋里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场面。
那天,有个大肚子女人来找自己,自己给了她二十贯。
然后,也就没然后了。
他看向周松淳,好半天才说“你不必如此,事实上”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到“我跟她也没什么关系,恩就像你说的,有些血缘上的联系,对了,她是怎么死的”
周松淳见他不在乎,这才放松下来,改端坐为盘膝道“因为金钱问题邢玉娟女士一直遭遇家暴,甚至她两个女儿也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大概去年的时候她被打流产了。”
江鸽子又想起她的大肚子,那时候要临产了吧
周松淳也挺遗憾的,他语气有些蹉叹道“这人世间的事儿啊真是一阵一阵的摸不着头脑,我想,那位女士从流产那时候大概她开始酝酿这件事了所以,邢玉娟女士是先拿刀给了你,哦,给了她结契人四十多刀,然后割腕的是没法忍受了吧,我看了尸检报告,她口腔里的牙齿,就剩下几颗了”
江鸽子愣了一下,不管是这身体的血缘,哪怕就算是听到一位陌生人被家庭暴力,这事儿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他说“恩还有,我感觉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对对,邢玉娟女士临死之前,写了一份遗嘱。”
江鸽子轻笑了一声道“哦,她把财产留给我了”
周松淳好苦恼的点点太阳穴道“钱倒是有一部分的,她好像有一张五百贯的汇款单,似乎她被家暴也是因为这张单子引起的,不过这张单子她一直没有去领,因为那是你的舅舅邢旭卓寄来的,她好像很恨自己的弟弟”
“要我,我也恨所以那家伙就是个灾星吧”
“对对你们是吧好像他只旺关秋安那家伙,他很会赚钱儿,那个死胖子倒霉那会儿,基本靠他的脑袋赚钱儿嗨我说的不是这个,鸽子”
江鸽子挑眉。
周松淳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江鸽子的眼睛说到“鸽子,邢玉娟女士在遗嘱里,指名你做她两个女儿的监护人。”
什什么
江鸽子有些困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有一句话在滚动着。
老子是一千五百年后拯救世界的人,你现在将我去干啥
养小孩不可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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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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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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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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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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