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穿到盛京开酒吧>第 138 章 第一三八回
  尽管和凌昱有过肌肤之亲,但抱怨归抱怨,皎然还不至于傻傻地在他面前细数天子的不是。

  凌昱拿茶盏抵在皎然的粉唇上,以拯救她陷入思绪中堪比倒挂油壶的嘴角,“你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天子要纳谁入宫,确实不是皎然三言两语就能置喙的,凌昱收回手自己也就着茶盏饮下一口,“宫中高位妃嫔不多,又多是臣子皇亲塞进去的,圣人难得有自己上心的人,你操心也没用。”

  天子的喜好向来秘而不宣,皎然心中一惊,没想到凌昱会同自己点明到这里,虽没说什么实质性的话,但也是言简意赅了。

  圣人幼登龙椅,经历多少风雨,拔除多少佞臣才得以拨开云雾重掌朝局,对外家根基深厚的妃嫔自是忌惮有加,也不会容人忤他的意,只是皎然没想到,朝局之上和后宫之中的皇帝,行事作风如此不同。

  世人多赞他仁厚,当初皎仁甫觊觎皇位,本该千刀万剐,但本朝有不杀文臣的规矩,皇帝还真就免了他死罪,只举家发配边疆,这是人前的皇帝,而人后的天子,端看他的后宫,就知他只是以仁君的姿态立世,而非软弱好说话之人,这么一来,墨书筠的算盘怕是怎么打都不响了。

  皎然侧过身端起酒注子给凌昱斟了一杯,递到他手里,算是谢过他给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果然人熟了就是好说话。

  没想到凌昱却不接,搂着她一动不动。

  皎然无奈,只能端到他嘴边,凌昱小酌一口,倾身在她唇边啄了啄,几日不见,好似怎么亲都不过瘾似的,抬手接过酒盏放回桌面。

  皎然心道不妙,他前手刚放下,她就又端起来,自顾自饮了一口,笑盈盈看着凌昱,那眼中的意味,也就情人间看得懂。

  凌昱自然是受用得不行,一口过后,意犹未尽地低声道,“果然金杯银杯,都不如皮杯。”

  果然什么都堵不住他这张嘴!光天化日之下,皎然是红着一张脸,下了大决心才做出喂酒这种事儿的。

  又一口入嘴,寻着凌昱松懈给她注酒的空档,就从他腿上跳下来,蹦蹦跳跳跑到外间的屏风前,轻声对凌昱喊话:“几日不见,你可有事?”

  凌昱挑眉,“没事还不能来找你了?”

  那可不是,以前世子爷可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皎然一边系着披风,见凌昱向他招手,扬了扬头,她才不过去呢,“我怕你箭在弦上收不住。”

  凌昱“嗬”了一声:“想什么呢,真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正事儿还没说。”

  真有事儿?皎然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却在这个时候,园子里传来皓哥儿的声音,小人儿身上挂着金环铃铛,一路的“蹬蹬蹬”伴随“铃铃铃”,嘴里急切地喊着“然姐姐然姐姐。”

  皎然走到水榭外一看,皓哥儿腿短跑不过彩絮儿,彩絮儿边跑边朝她做手势,皎然这边还没跟凌昱交代完,便没走过去,彩絮儿到了近前直喘气,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娘,快去,去前院看看。”

  皎然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更爱彩絮儿的误打误撞了,她绕回去朝凌昱道,“你先自便,外边儿有事,我先出去了。”

  凌昱已经走到屏风前,见状也没为难皎然,替她将披风拢了拢便由她去。

  皓哥儿“蹬蹬蹬”的还没跑到,皎然和彩絮儿已经往回走了,只能半路刹车又跟在皎然尾巴后面出去。

  “然姐姐,坏人,有坏人。”皓哥儿嘟着嘴道。

  皎然面色却很平静,以前她是怕有人闹事儿的,自从“四大金刚”镇宅,酒店就跟有了金钟罩似的,让皎然觉得这园子拘着这四位是太屈才了,只是飞月却丝毫不觉得,她说,“公子吩咐的就是任务,没有大小之分。”

  当事人都不急,皎然还能说什么?

  有他们在此,皎然心态也跟着改变,现在竟然变得有点好奇,谁没事儿来找事儿。

  皎然摸了摸皓哥儿的小萝卜头,本想让彩絮儿将他抱到另一处去,但想了想,他们这样的人家,没有被人护一世的命,多经些事对皓哥儿非坏事,便没将小人儿赶走。

  前院吵吵杂杂,皎然喜静厌吵,远远听着脑壳都疼,这种吵吵闹闹的场合,烦也烦死了。

  到了月亮门,皎然便闪到墙边悄声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唬得皓哥儿原本要往前迈的小短腿也跟着一顿,蹦跳着躲在皎然身后有样学样地贴墙听着。

  皎然牵着皓哥儿回到前院时,芙蓉儿正举着手示意酒客稍安勿躁,“店内一切无恙,四季春供应如常,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但芙蓉儿一张小嘴哪敌得过一群爷们的大嗓门,只能扯着嗓门嚷嚷道,“大家别吵了,听我说。”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我们不要听你这个跑腿的胡诌。”有人喊道。

  也有人嚷嚷着起哄,“退钱,退钱!”

  最后一个跟着一个都在喊退钱。

  芙蓉儿气得嘴唇都在抖,偏过头见皎然站到她身边,喊了声“姑娘”,眼睛总算亮了亮,舒了一口气。

  “你们不是要见我们当家的吗,我们当家的出来了。”芙蓉儿叉着腰喊道,边说着,边将手中收集的一捆纸给皎然看。

  皎然抖了抖被芙蓉儿攥得有些皱的绵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四季园负债累累,背后靠山倒台,即将破产云云的虎狼之词,皎然嘴角讥笑,眼前酒客人手一张,听彩絮儿说,是有人洒在四季园门前铺了一地,这是直奔着毁她家业来的?

  童家庄的四季春还没开坛,至今园内产量不高,所以买酒还是要登记交订金购买,前几日皎然回来时,翻了下那定酒的账册,已经排到三月初去了,往常定酒只能定两日,如今扩成半月,好不容易订上的酒,怎么都想退了?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眼前有几个眼熟的和酒店有食材交易的老脸,食材繁杂,日日结算费工夫,时常半月才有一结,这些人闹着还债皎然还能理解,但那些定酒的,皎然还琢磨不明白怎么也跟着瞎起哄要退钱。

  思来想去,只怕这些人不只是想要钱这么简单。

  不得不说,皎然出乎意料地和这些人“想到一处”去了。

  那些人见大当家的走了出来,都直了直身子,燃起了斗志。

  这里头多数没见过皎然,盯着小当家的脸半日才又张嘴道:“小娘子,酒我们不要了,你给我们退银子吧。”这还是好说话的。

  皎然收回了神,笑道,“要退银子当然能退,但你总要跟我说说为的什么?”皎然没有跟着大喊大叫,她语气平缓,这些人为了听她说话,也都静了下来。

  那人见皎然如此爽快,举着手中的纸道,“听说四季园时日不多,我们恐怕银子打水漂,而且……”这人显然就是人云亦云的,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说着都要怀疑自己了。

  旁边另一人抢着道,“听说前几日上元节,河边落水的女子,正是饮了贵园的四季春才失足坠落河里。”那人提高了音调道,“这酒,这酒是不祥之酒。”

  那女子的死状在街头巷尾传了几日,有人传她正是醉了酒,才醺醺倒到地无所防备,被那专剃人头发的恶霸瞧上,最后失了头发又失了清白还没了性命,听者无不叹息。

  这男子说完,便有人跟着附和,“对对,是不祥之酒,不能喝。”

  不祥之酒的名头可就大了,时人多信鬼神之说,若非皎然知道那女子是替死鬼,差点也要信了。

  皓哥儿听了个懵懵懂懂,但也拽紧了小拳头,眉头倒竖,星眼圆睁,童声不大却尖锐道,“胡说,胡说!”

  皎然安抚地揉了揉他的侧脸,“贪杯才会轻狂,每日醉倒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成了我这酒的罪过了?”

  “那是因为小娘子的酒烈性太强,折煞了旁人,在夜里冲撞了鬼神!”

  这罪名皎然才不会认,“那昔年平帝因酒毒丧身,李太白酒后失足坠江而亡,照郎君之意,我们饮了千百年的酒,亦是不祥之酒了?酒都是酒,怎生只我一家有过?”

  见有人又要开口,皎然不给他机会,“你说的不好处,所有酒皆有之,何以重甲轻乙,不说酒的好处,殊不知酒能壮胆成英雄,还能为古今才子添风月诗肠呢,到底还是小酌怡情消愁,狂饮害德伤身罢了。”

  皎然和不少才子酒客都小有交情,这话说得轻轻缓缓,中肯有力,有围观的脸熟酒客已经为她点头称赞,“当家的说的有理,城中酒肆如此多,照你们的说法,酒为不祥之物,倒不如去和官家上奏,把官酒库全关了得了。”

  皎然不仅同意退钱清账,还不会轻易让这事儿过去,三人成虎,这事儿要是闹开了,对四季园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四季春还处于定酒阶段,童家庄的酒还未开坛进城,可不能被这些老鼠屎坏了往后的销路。

  “四季春不是菩萨娘娘的甘露水,做不到谁都喜欢,大家想退便可退,但是……”皎然顿了顿道,“但是我们向来是记名购买,且上元节四季园未开店,那姑娘是否在小店买的酒,让人翻一翻账册便可知,如若未然,天子脚下,四季园周遭四处是官衙,我们见官便有分晓。”

  听到这话,那些酒客中有人便站不住了,他们守了好一段时日,才探听得当家的在店内,总不能无功而返。

  刚刚皎然步行而来,张生就一个劲地拿眼打量皎然,粉粉的面,润润的肌,鼓鼓的峰,一走一晃挪不开眼。

  这品相,送到宫里都可行,也不知张大官人怎么忍心下手来坏人家名声,要张生来说,捧在手心里疼爱都来不及呢。张生寻思着,这小娘子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张大官人,但上面有令,他也不能不听命啊,真是可惜了。

  其实张生一个办事儿的,哪知道张大官人是把上元节刀疤没得手的罪都加到皎然身上了,不仅没得手,这事儿到最后还哪边儿都不讨好,宫里的发髻开天窗,秦双为爱女大开杀戒,张大官人被上头责难,全都有苦不能言。

  是以便请托儿来败坏四季春的名声,反正这美娇娥当初他没得手,往后估计也没辙儿,毁了便毁了。

  皎然回头一看,彩絮儿也回来了,正冲她微微点头,抬眼见人群后的张生探着头,就知有人要安耐不住了。xǐυmь.℃òm

  她如此不依不饶,完全是为了等放老鼠屎的人出来。

  见酒客的气焰消了一半,张生果然忍不住开口道:“当家的,酒钱事小,名声事大。”

  酒客闻言为张生让了一条路,张生走出来道,“酒品关乎人品,我们怕的,是贵酒店恐怕是外强中干,听闻前户部侍郎方唐一朝星陨,不知往后,当家的还能否向往常一般安然自在经营此店?”

  这话说的,欲语还休,惹得周遭一阵阵议论纷纷,不断有人问道,“这位郎君是何意?”又有人问,“可是这当中有猫腻?”

  张生这样看破不说破的措辞,听着更能唬人,仿佛他就是知情人一般,给那些舌头最长的人提供了多好的素材啊。

  皎然本来还能淡定,但被张生这么一泼脏水,忿意全都涌上心头,这是眼见四季春拖累不了,要弄臭她名声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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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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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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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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