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恒歪着身子倚在一方软塌上闭目养神,感觉到清欢进来,慵懒的将眼皮抬起了个小缝,可看清了清欢现在的模样,手却微不可察的颤了一颤,几粒瓜子从指缝间落了出来。琇書蛧
按照之前的计划,晏恒直了直身子向清欢挨了过去,揽着她的腰将她圈在了怀里。在外人眼里,两人的距离已十分暧昧,可清欢却能感觉得到,晏恒的手根本没有碰到她一丝一毫,一直同她恪守着君子之礼。
清欢低垂着眼眸,将酒斟到了三个杯子中。
晏恒在他的角度,恰能清晰的看到清欢凝脂般的肩颈,她身上的脂粉香气若有若无的在他的周身弥散着。清欢锁骨处的那朵红莲,好似被施了蛊,晏恒的目光只要落到那里,就如被定住了一般,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雾气,眼中只有那红莲,随着清欢的喘息轻轻浮动着。
屋子里似乎突然就热了起来。
晏恒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忽觉得有些失算,当有了某些微妙的心思后,反倒浪荡不起来了,与她的每一分亲近,好似都变成了对眼前这女子的亵渎。
清欢只兢兢业业的演着她的戏本子,敛袖将一杯清酒奉到了晏弘面前的桌案上,又拈指托起一盏递到晏恒嘴边,故意向他飞了一个媚眼。晏恒的脑中一片混乱,竟忘了伸手去接,就着清欢的手将酒饮了下去,倒是将风流之资演绎的尽致。
晏弘面若三九寒霜,冷声对清欢说道:“东西已经送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晏恒这才从云雾中回到了地面,又恢复了先前的那一派懒散,对晏弘说道:“不必,这里没什么她不能听的。”
晏弘的唇锋抿得又紧了些,沉声斥道:“成何体统?你我说话难道还要个歌妓陪在旁边么?”
“那又怎……”
“这位爷,我是歌没错,但妓却的确不敢当。您要是想找这种人陪,怕是不该来我们兰笑坊。”清欢打断了晏恒,似笑非笑的看着晏弘说道:“您似乎是对歌女有什么误解,我们也都是清清白白凭本事赚钱的,不知是哪里就不得您顺眼了。我是吃了您家米了,还是挡了您的路了?”
晏恒看了清欢一眼,之前商量的时候可没这句,没想到清欢这样够朋友,竟自由发挥的加起词来了。晏恒心中暗暗拜服,在桌子底下给清欢竖了个大拇指。
“呵,好利索的嘴。”晏弘冷笑一声,转向晏恒道:“这样厉害的角色,都不介绍一下?”
晏恒帮清欢理了理碎发,轻笑道:“寒玉,我红颜知己。”
“好。”晏弘语气森寒,手中捻着酒杯似乎要将它捏碎:“我问你,上回喜宴,你好歹还露了一面,这次端午宴索性连去都不去了,你究竟想怎样?”
“怎样?就这样啊。”晏恒又懒洋洋的往旁边一歪,眉开眼笑道:“你那门庭若市的,缺我这一个喝酒的?那些歌功颂德的话我听着别扭,倒不如在这待着自在。”
“晏恒!”晏弘切声说道,眉心轻颤似是戳了痛处:“你一定要让旁人看出来你与我不和么?”
“不和?您说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您哪次命令我没有奉命行事呢?”晏恒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了,他脸上始终带着三分笑意,可眼中却分明没有丝毫喜悦:“况且我也没那么重要,甭管和不和的,既碍不着您功成名就,也不耽搁我遭人诟病。今天劳您大驾为了我跑这一趟,是我的不是。来,我敬您一杯,就当是给您赔罪了。”
晏恒说着,就斟了满满一杯酒,喉结一滚一饮而尽。
晏弘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沉声道:“若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呢?”
晏恒偏头笑了笑,玩世不恭的说:“我不是三岁孩子。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想去哪或不想去哪,我自己做主。”
晏弘直视着他静静审视了片刻,倏忽间出手向晏恒的手腕捉了过去。晏恒眼皮骤抬,反手蕴了力量便欲挡格,而这时,清欢却忽然出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晏弘避之不及抓上了清欢的手腕,掌中一片细腻温软,立即松了手,面露不豫。清欢并未在意,只隔着袖子揉了揉手腕,对晏弘笑道:“这位爷,动手可就不对了。凡事咱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家公子先前已经答应今晚是陪我的了,您现在偏要将人带走,有些不讲道理吧?”
晏弘已带了几分薄怒,冷声向清欢道:“放肆!没赶你出去是抬举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清欢却也不恼,又倒了一杯酒递到晏弘面前,笑道:“我一个小女子,要是非得用强的话我也拦不住您,但那样您胜之不武,脸上也不好看不是?要不这么着吧,我们兰笑坊的酒还是不错的,今天我请客,您若是能把我喝倒在这呢,人您就随便带走,但您若是喝不倒我呢,劝您还是从哪来的回哪去,您觉得如何?”
“哎,不用……”晏恒忽然觉得今晚的场面有些超出他的控制了,清欢说话句句都带着刺儿,怎么还和晏弘杠上了呢?晏恒猛拽清欢的衣袖,拼了命的给她递眼色想告诉她差不多就可以了,可清欢就当没看见一样,笑里藏刀的看着晏弘的脸色变得忽明忽暗。
“你同意么?”晏弘眼锋斜向晏恒。
“啊?”晏恒不知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战利品,在没有搞清楚局势的情况下懵着脸迟钝的点了点头。
“好,一言为定。”晏弘对清欢说道。
“爽快!”清欢一笑粲然。
赌约已成,晏恒这才明白过来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瞬间被自己的点头悔青了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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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起身,在纸笺上写了几个字,放入雅室中的升降木格内,转动摇臂将格子摇了下去。
为了不打扰宾客的交谈,兰笑坊中的每间雅室内都设有这样一个升降格,宾客若有需求的话,就将要点的东西写在纸上摇下去,楼下的伙计将酒菜备好后,再将放入格子中摇上来。
不一会,便有十壶陈酿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木格内。
清欢将酒取来在桌上摆好,拿起其中一壶给晏弘倒了,挑了挑唇,举杯对他说道:“请。”
说罢一仰脖,干尽了杯中酒,还将杯子倒过来控了控,示意自己喝的一滴没剩。
晏弘紧随其后,将酒一饮而尽。
清欢和晏弘就跟两只斗鸡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只沉着脸闷头往嘴里倒酒。晏恒起初还陪着喝上两杯,后来实在赶不上清欢的速度了,头脑发晕的败下阵来。
清欢跟个酒缸似的,越喝越娴熟,开始还压着性子用杯子喝,酒过三巡索性直接拿着酒壶往口中灌了。晏弘不甘示弱,在第一壶酒喝尽的时候已经面染醉红,可就硬逼着自己不能比清欢喝得少,见清欢拿起了酒壶,他也弃了杯子对着壶嘴痛饮。
晏恒被夹在中间难受的要命,想出言相劝可两人谁都不理他,只得闭了嘴干看着他们喝了一壶又一壶。
地上已经零零落落的滚了七八个酒壶,清欢擦了擦嘴,用手敷了敷自己发烫的双颊,缓了一会。她其实还并不很晕,只单纯的觉得有些灌得慌,即便是水喝了这么多也快堵到嗓子眼了。晏弘满脸飞红,两手端正的放在膝盖上,直勾勾的瞪着清欢,眼珠子似乎都不会转了。
“继续啊?”清欢意犹未尽的又去抓未开封的酒壶。
晏弘眼神迷离,迟缓的眨了眨眼睛,打了一个酒嗝儿出来,接着,身子一弓作势要呕。晏恒一看不对,飞身上前伸手捂住了晏弘的嘴,可有什么东西已经从他喉咙间涌出来了,晏恒的表情瞬时扭曲,晏弘的脸更是快憋成了猪肝色。
“盆,盆,赶紧端个盆来!”晏恒摧心剖肝的大喊道:“他要吐!”
这个时候上哪找盆去?清欢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情急之下拿了架上的瓷瓶,将瓶中的花往地上一扔,递到了晏弘的嘴边。
晏恒松开手,晏弘抱着花瓶呕了一声,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
清欢和晏恒一个给他拍着背顺气,一个给他递水漱口,等把他伺候清楚了,晏弘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这雅室中也没床给人躺,清欢和晏恒只能一左一右的扶着晏弘趴到了桌子上。折腾这一通出了一身的汗,清欢看着面前烂醉如泥的这个人,用手扇着风问道:“他怎么……这么不能喝啊?”
“别提了,他酒量比我还差劲呢,今天真是中邪了!”晏恒替晏弘轻轻揉着后背,拍了他两下喊道:“喂,喂!”
晏弘睡得死沉,一动都不动。
“这下咋办?”晏恒一筹莫展的抬眼问清欢。
“他怎么来的?带人没有?”清欢问道。
“坐马车来的,应该有人在下面等着,我去看看。”晏恒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可他今天晚上喝的那些酒也足以让他上头了,猛的一起来眼前发黑差点栽下去。
“哎!”清欢忙扶住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别露面了,还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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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已经深了,先前那些喧笑宴饮的宾客都三三两两的散去,兰笑坊中又恢复了宁静。清欢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夜风徐来,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只还有那么零零落落的几辆马车还没有离开,她很快找到了怀王府的车驾,走了过去。
车椽子上坐着个人,正百无聊赖的拿着马鞭发呆,清欢还未说话,那人见到她却跳了下来先行问候道:“寒姑娘?”
“沈涟?”清欢定睛一看,这次认出了他。
见沈涟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发怔,清欢才想起现下还是一副娇媚扮相,捋了捋发髻道:“不好意思啊,今天穿成这个样子,让你见笑了。”
“不不,没有,你这样很好看的。”沈涟忙说道。
清欢并无意和他寒暄,打量了他两眼问道:“你是怀王府的人?”
沈涟答:“在下任职于司徒大人麾下,不时会在御前行走。怀王殿下也是我主子,得吩咐时也会替殿下做事。”
清欢掐了掐眉心,今天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不让她觉得头疼的。
“你家王爷喝多了,你上楼去把他扛下来吧。”清欢言简意赅的说道。
沈涟却立时变了脸色,惊问道:“怎么会?王爷酒量浅,向来克己的啊!”
清欢干笑了两声,能告诉他是自己把人灌醉的?只淡淡说:“风水轮流转。你先把他送回府里吧,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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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晏弘后,清欢站在门口安静的吹了会风,可心里依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不怎么痛快。酒意渐起,燥热一浪一浪的在她身体里冲击着,清欢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似是有一股力蕴在她的手掌随时都可能破空而出,必须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清欢去了后院,西北角上的几个箭靶子无辜的立着,这是之前红笙叫她们扎起来练射箭用的。清欢提起一捆箭啪的往桌上一撂,拉弓挽箭倏然一松手指,羽箭离弦而出。
心中的不安却全都显在了手上,拿来的箭几乎要射尽了,却是横七竖八的落了一地,能插在靶子上的少之又少。清欢懊丧的将弓往桌案上狠狠拍去,双手扶着桌沿大口喘着粗气。
“弓箭无辜,何必拿它们撒气。”晏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清欢的身后,拿起清欢的弓爱惜的抚了抚,好像是安慰它被清欢摔过的委屈。他端详了一番说道:“虽不是什么好弓,但也算得上是物尽其用了。被这样嫌弃,只能怪持它之人还不够狠。”
晏恒的醉意比之先前已减了几分,可还是有些微醺。他将弓递到清欢面前,缓声说道:“来,试试你自己能狠到什么程度。”
清欢借酒撒疯,随手抽了一支箭就又搭在了弓上,眯眼丈量着远处靶子上的红心,拉开了弓弦。
晏恒却皱眉摇了摇头:“不行,还不够。”
他绕到清欢身后,轻声在她耳边问道:“可以么?”
晏恒喝了酒,声音有些沙哑。他离她很近,清欢几乎能感到晏恒混着酒气的喘息喷在自己鬓边的热度。清欢握着弓的手略略有些颤抖,险些就将弦松了去,却微微点了点头。
晏恒轻轻靠了上去,一手稳住了弓臂,另一只手绕过清欢的肩膀,食指和中指轻轻点在了清欢扣着弦的手上。
清欢被晏恒这样半环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并不敢抬眼看他,只用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远处的红心上。
“要走了。”晏恒低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陡然有一股大力带着清欢挽箭的那只手向后走去,弓弦割过指腹的疼痛锐入骨血,而倏然间那股力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晏恒撒开了弓弦,羽箭呼啸着划开夜风凌厉而去。
正中红心。
清欢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间,一道血痕狰狞而现,但不知为什么,却有种难以言说的畅快。
晏恒放下弓说道:“射箭是一件很有血性的事,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丢掉那些小女儿家的优柔寡断,与其瞻前顾后,倒不如潇洒落拓一回。”
“不过下回,记得多绑块皮子在手指上。”看到清欢浸血的指尖,晏恒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万事不伤己,这是原则。”
清欢接过帕子按在自己的伤处,这十指连心说的还真不假。她抬头问晏恒道:“那你怎么不用?”
“我?”晏恒疏懒的笑了,伸出右手递到清欢面前:“你自己看。”
他的手那样修长有力,可前三指的指腹上,却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硬的不像血肉。
清欢轻柔的托着他的手指,心中却忽然有些难过,她轻声问道:“当时,很疼吧?”
疼,疼吗?晏恒有些失神,很久都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有些记忆太过久远,那时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偷偷跑到寝殿后面练射箭,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只能将鲜血淋漓的手指往冰水中浸。那种感觉,现在竟然都不太记得了。
晏恒凝神望着眉心轻蹙的清欢,目光渐渐变得如夜风般柔和。
清欢感觉到他的目光,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抽了手掩饰道:“我……去把衣服换了吧。”
“清欢。”晏恒忽低低的喊了一声。
清欢滞住脚步。这是晏恒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今夜月色很美。”晏恒的声音有些发涩,他似乎是醉着的,可似乎又很清醒。
清欢转过身来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这月夜中有种异样的柔美。
“王爷你……是不是喝多了?”她犹疑着问道。
“或许吧。”晏恒低头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像是清醒了许多,又笃定的说了句:“是喝的有些多。”
云收空界,纤尘不动,月明如水,相顾两无言。
清欢提着裙子默默跟在晏恒身后,将他送到乐坊门口,宋承邺赶了马车来接他。临上车前,晏恒说了句:“昨儿个苏浔说想在庆福楼摆一桌请咱俩吃个饭,到时候一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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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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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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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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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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