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今天她爸爸回来,兴奋地睡不着。哎,严安承人看着怎么样?没占你便宜吧?”江玥关切地问。
舒攸失笑:“几百个摄像头盯着呢,能占什么便宜。”
“那人呢,是不是格外放荡不羁?”
“这个啊,不好说,”舒攸犹豫着,“怪复杂的,倒不像大家私下里说得那样顽劣。”
“呸!身为一个已婚男人,大张旗鼓的搞外遇还不够放荡?我跟你说,衣冠禽兽看起来都是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谁会在脸上写着‘禽兽’二字再出去泡妞?二货都不这么干。你不要傻乎乎的上套,虽然有摄像头盯着,总归不是什么正经比赛,要被你妈知道就惨了,你悠着点,尽量别往镜头前凑。”江玥给舒攸洗脑。
“我这不是身不由己嘛。”
江玥“切”了一声:“你倒是听徐若珊这女人的话,你本就是工作狂,为了这女人发个神经要每时每刻地演戏,脑子还不炸掉!我警告你,适可而止,别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演出个精神分裂来,整天觉得自己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还六亲不认,到时候我把那女人大卸八块都来不及,那就糟了。”
“你别忘了两个礼拜前我还在北国的冰天雪地里拍戏呢,那些真真假假我还是分得清的。哟,公交车来了,先不聊了啊,我上车了,拜拜。”
车里人不算多,刷了卡随便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探头窗外,拐角处跑出一个人,气喘吁吁追逐公交车。
是他。
车子启动了。外面的一切都在后移,舒攸扒着车窗——
站牌那边黑黢黢的,只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车子里也暗,舒攸觉得他大概也看不清自己,或者根本看不到。
“季舒攸――”
公交车已经远去,车轮在湿漉漉的地面滚过。向寅精疲力竭,弯腰撑着双腿――她可能没有听见吧,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追了她那么久――他苦涩地笑笑,还是没有追上。
据说期盼越久的事情结束的越仓促,想得越美满的故事情节越凋零。看来是有一定的道理。
漠漠长夜不过是太阳的光线暂且无法达到,当它出现时却让人的结局有了宿命的味道:xiumb.com
还来不及遇见的时候,你就已经远去,从此我的生命将与你的永远的交错而过。
“……好了,不,得把眼线再修一下……哦,他让你点菜的话不要点海鲜,他讨厌海里的一切生物,因为有腥味……”
“若珊,我非得穿这条裙子吗?”
“那条白的也可以。”
舒攸看着白色长裙真空的背面,对身上的粉色鱼鳞闪片小短裙妥协了。
两个小时后,舒攸顺利出门了。
再过半个小时,车子把舒攸载到Y西餐厅门口,严安承亲自为舒攸开了车门。
“你好,季小姐。”
舒攸微笑着从背上搭着的CHANL浅粉色大衣下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然后优雅地一侧身,外套略微外扩,露出了弧度优美的锁骨;高定的manoloblahnik迈到地面,镶钻的鞋面将所有的浮华风尘变成了远逝的云烟;舒攸抬头直视着严安承的眼睛:“Hi!”
玫粉色的深V闪片小礼服,裹挟出了女人玲珑的身段,像香烟一样燃烧着男人的理智玩下的。
严安承玩味似的打量着舒攸,嘴唇随意地从她手背擦过。
“真是个漂亮的女人。”
“谢谢。”
餐厅装潢地奢华贵气,点亮的黄色水晶吊灯伴着柔和悠长的小提琴声,仿佛开启了一段尘封的微醺的时光。
严安承闲闲切着牛排,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于传闻中惯会哄骗女人的浪荡公子很有些不同。
舒攸察觉到勾引他已经没有意义,虽然诺言需要兑现,但是谁能保证她能坚持到最后?况且欺骗本身就是罪恶,她希望自己可以快点淘汰,却没有办法对眼前处境真得视若无睹。
她搅动杯中的冰块,若无其事地开口:“严先生好像对我不感兴趣。”
严安承叉起盘内的一块肉,修长的手潇洒一挥,那块肉就到了舒攸眼前。
“我对待聪明的女人从来不敢轻慢。”抬眸而笑,目光却瞥向了那侧的摄像头。
舒攸微微一笑,红唇白齿咬住了肉。
侍者前来添酒,严安承三言两语,就把这位女侍者哄得含笑而去。
舒攸独自啜着酒。
严安承瞥了她一眼,说:“季小姐是演员?”
“算是吧。”
“有演过什么满意的角色吗?”严安承也端着酒杯喝了几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过几个。”舒攸也随意答道。
“哦?说来听听。”虽然这样说,但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有半点“想听听”的意思,反倒有点淡漠。
舒攸不知道传闻中的“花花公子”对待别的女人是否也是这样,或者就算他是淡漠,也总会女人前仆后继而来。但她浑不在意,就当是自己跟自己聊天,驱散些沉默的尴尬。
“前年有部很红的国产电影,叫《乾坤劫》。里面一个很经典的桥段,女主被害后,男主大闹宝龙桥,先后打翻了三个苦行僧,第一个苦行僧一身麻衣,拿一钵;第二个苦行僧头顶生疮,持木鱼;第二个苦行僧眇目驼背,负一竹篓。”
“嗯,我记得。”
“这三个苦行僧都是我演的。”
严安承笑了:“有点意思。”
舒攸却觉得无趣,晃着酒杯笑道:“我以为你应该会表示一点同情。”
严安承起身给舒攸斟满酒,晃着酒杯道:“请你喝酒。”
舒攸百无聊赖地呷了口酒,问:“你有试过喝霸王酒吗?”
“目前还没有。”
“我也没有。在戏里我有一百种方法喝酒不掏钱,现在却难了点。”
“有兴趣赌酒吗?谁不花钱请对方喝到更多的酒谁就赢。”
“赢了怎样?”舒攸笑问。
“你赢了我就任命你为第一位‘玫瑰女郎’,我赢了就将你逐出比赛。”他冷漠地说。
舒攸惊异于他的随便,同时也觉得悚然:“这样对别的人似乎不太公平,我赢了就增加我成为‘玫瑰女郎’的概率,你赢了就增加我淘汰的概率,这样似乎好些。”
严安承似乎嗤笑一声,也无可无不可地说:“就这样吧。”
“不过,”舒攸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摄像头。
严安承唇角一勾:“拍摄在用餐后结束。”
舒攸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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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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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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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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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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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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