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想到你记得回来看我们。”姚菁看着眼前似乎比之前两年更加风华无双的人,原先乍一眼便要以为是个俊俏少年,如今倒是瞧出是个姝丽女子来了。
“闭关突然,我也未曾料想得到。”于微年有些不好意思,“一出关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上了。”
容舟宽和笑笑,“还未曾好好谢你,那日的两颗丹药想也不便宜,我们夫妇二人大约就在平城住下了,也挣了些灵石,虽肯定不够还望你收下,往后道友若有什么需要我们随叫随到。”
于微年制止了容舟的动作,“我帮你们只是因为于野,你们也给了我一份机缘,就此扯平,不必介怀。我此番来找你们也是想看看你原先的内伤如今如何了?”
姚菁坚持将那储物袋送到微年手上,“道友救了容舟一命,无论如何我们必要报答,这些灵石虽算不得什么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于野兄弟总是呆不住,一年前往更北方去了。”容舟知道于微年挂念于野,看着姚菁将那储物袋交付出去这才又开口,“道友肯收下我们也安心一二,平白受恩不报也让我们于心不安。”
于微年只好将手中的储物袋收下,“他是喜欢各处跑,谁让他就叫于野呢。倒是你们,追捕你们的人解决了?打算在平城长住?”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面上带了些坚定,“能在一处多久便多久吧,也许不久就要搬走,不过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闻言微年低头笑笑,“你们感情真好。”
姚菁面上微红,“我和他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只是我家中人要送我联姻,所以就逃出来啦。”
容舟看着姚菁,目光柔和透着些无奈,“也怪我出身不好,修为也算不得高。平白害她做出这般离经叛道坏了规矩的事。”
“不就是感情吗,哪里坏了规矩。”姚菁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我还不能大大方方喜欢一个人吗?若是世俗和身边人不容,我便不要这世俗和家族,有何不可?”
红衣女子转过身去漫不经心看着擂台上的比试,由着那男子又耐心哄起女子来,却见萧水易和路宁远结伴而来,不由有些讶异。
“师兄?怎么来这里了?”
“你宁远师兄知道你出关了就要找你,结果一路追到这里,你这般打眼,一进门就见着你了。”萧水易大咧咧要去揽微年,被路宁远一巴掌拍下手爪子,委屈巴巴看着微年不再说话了。
路宁远也不管他,只上下打量了微年一番,松了口气,“小兔崽子出关了也不告诉我们,害得我去找师叔顺便问你的时候被她一顿笑。”
“这不是师父看我又长高了让我去置办几身衣服嘛,从惊鸿庄出来就顺便来这里看一眼,毕竟我闭关突然。”于微年解释道这里忽而狐疑地看了路宁远一眼,“但是师兄,你为什么能寻到这里来?你不至于用追溯之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路宁远忽而面上有些羞赧,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轻咳一声道:“血脉感应。”
萧水易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血脉?难不成小师妹和你真是父女关系啊?”
于微年却是瞬间明白了,许是那一半狐妖血脉对气息的敏感让他找到了她,只是距离这么长也可以吗?当着众人之面她也不好再问,当即转了话题,“师兄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倒还真有。”萧水易耸耸肩,“你师父也已经和你说了吧,咱们上次剿灭凡俗界红莲教的都要去灵州红莲教所在,此番十有八九是要灭门了。”
语毕萧水易也觉得自己说话不妥,刚要补救便见于微年神色淡淡的,“师父已经告知于我了,什么时候出发,我这就跟你们一道回去。”
萧水易长出一口气,“果然是我们的小师妹啊,听了这话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不怕吗?”
“怕什么?”于微年有些意外,看向萧水易,“宗门之命弟子不得不从,维护宗门是弟子的义务和责任,更何况就凭那阴阳断续聚灵阵,两年前就该料理了它,拖到现在不过就是宗门碍着天下悠悠之口罢了。”
路宁远轻轻揽了微年的肩,“走吧,到底大宗门,人人瞧着,做事需要思量再三,我师父也是慢慢搜集证据以免落人口实,如今桩桩件件都寻了证据,是该全部了结了。”
三人这样说着,却是神色冷然看向剑宗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他们都知道剑宗为何迟迟不动手,这天下实力为尊不错,可树大招风,蚁多咬死象,风言风语被有心人挑唆起来剑宗往后行事便难了——谁也不想落个难听的名声。
于微年忽而开口道,“姚菁她很勇敢。”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路宁远却听懂了,他放慢了御剑的速度,“修真界之人没有人是怕的,只是哪个更重要而已,谁都需要有足够勇气舍弃一些东西。”
“是啊。”于微年看向不远处的华清峰,却并没有往那处去,“没有谁是没有勇气的,只是她要的东西对她来说更重要而已。”
“明日就出发,还回华清峰吗?”路宁远停在空中看着目光有些空洞的于微年,忍不住伸手又去捏她脸颊上的软肉,这么一捏便发现两年世间原本的肉都成了薄薄的皮,附着漂亮的骨头。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去摩挲着她下颌的皮肉。微年怕痒,这样一逗便觉得痒,总是会下意识在他手心蹭一蹭。如今明明眼底是茫然的却还是下意识把下巴往自己手上放,活脱脱像养着的小猫小狗一般,宁远不由有些好笑,牵了她的手,“走吧,先去我那边。”
一刻钟后,萧水易抱着自己的水吟剑蹲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路宁远作势要踹他他也不懂,喘着气摆手,几乎呼天抢地“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以前陪你练剑我总输就算了,现在小师妹我也打不过,我不干了,你俩自己玩去。我多想不开非要和你们混在一起哟。”
于微年拎着没出鞘的焚天站在不远处,听他嚎累了才慢吞吞道:“师兄,你是真的不行,你都开光了。”
“我开光了你也筑基后期了啊!”萧水易两眼泪汪汪,“你能和普通人比吗?我都接不下你全力一剑,你以后练剑别找我了我害怕。你折腾宁远去,他皮糙肉厚耐折腾。”
这下微年也不好勉强萧水易了,转而看向宁远,有些沉默,“我从小就是宁远师兄陪练,我和他本来火雷相承,所修道法也有些近似,我动一下师兄就知道我要出什么招,师兄动一下我就知道他要往哪出剑了,而且宁远师兄都不会尽全力的。”
见微年收了练剑的心思路宁远索性也收了剑,三个人坐在悬崖边看云海,谁都没有心思再说话,他们心知肚明,明天会是一场血战,甚而是一场屠杀。
于微年所修因果道难在破障,幸得她功法霸烈心思透彻,如今几番历练倒也心境逐渐沉静稳重下来,路宁远那一番话让她终于勘破华清与明衍之事的是非因果。明衍不曾看破,故而误入歧途,于华清来说重要的永远是剑宗和大修士自身的名声与道法,她敬重法则,所以她心知肚明却躲避放手。而微年此前对明衍,不过是出于一番试探与证明。她下意识在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师父,直到她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略赢明衍一招,却发觉这一切本就不该是她和明衍的战斗,更不是明衍和华清之间的对决,只是明衍自身的业障。而红莲教与剑宗一向不和,有明衍这一遭能浑水摸鱼膈应剑宗自然推波助澜,明衍是牺牲品,明衍和云岚和一众红莲教弟子是牺牲品,却不是无辜的牺牲品。
就好比金家之于于家,红莲教之于剑宗,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牺牲一切演的一场迎合众人的一场丑戏,庞然大物被野犬挑衅,众人一边期盼着痛打落水狗,一面又都乐于在庞然大物尚未震怒维持着和蔼皮囊之时帮野狗壮壮声势——毕竟他们只是围观者,而围观者无罪。
第二日一早,剑宗主殿前的广场之上,数百弟子并几位元婴金丹修士都列队整齐,而此次带队之人,便是微年的师父,华清尊者。
合体修士若是真的出手哪里需要带如此之多的弟子呢,此番声势如此浩大,剑宗便是要光明正大震慑众人一番,剑宗依旧是那个拥有众多大修士,弟子众多人人能打的五大宗门之一,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轻易挑衅的。
众人上了飞船,不出半日便到了灵州。红莲教所在之处是一小山,与微年宁远在凡俗界所见的山头布置并无二致,只是比之规模大了一倍有余。便见一身水墨宽袖衣袍的华清带着一众身着黑色弟子服的剑宗弟子将那山前后团团围住。远远看时便是黑沉沉一片之中出来一群花红柳绿的修士,男女皆有。
华清倒也不说话,只抬手一挥便破了红莲教四周的阵法与结界,静静看着下方一团叫嚷,等到一位一身金丝软烟罗纱衣,身着玫瑰色纱裙的女子款款从一众弟子之中慢慢走出来才淡淡开口,“红莲教多年来恶行不断,诱拐一众修士不算,纵容弟子偷渡凡俗界,布下邪阵酿成大错,再三骚扰剑宗弟子挑衅我宗,如今剑宗便替□□道,我切问一句,尔等可知错伏法。”
那带头的女子不过元婴修为,闻言冷笑一声,声若黄鹂,吐出的话却极难听,“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华清老泼妇嘛,怎么,装出正人君子说一句替□□道便要灭了一个宗门?你教导无方教出个欺师灭祖祸害凡俗界的徒弟便要来为难暂时给他个容身之处的我派不成?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啊?晚了。你就是现在灭了我红莲教,从此以后剑宗便是容不下小门小派仗势欺人的宗门,算不得光明正大一心为天下。”
于微年静静站在华清身后,闻言抽出身后的焚天,只听唰的一声,跟着这一声众弟子皆齐齐拔出身后的剑来,但见一周剑光闪闪,与黑沉沉的一片弟子服相映更添肃杀之气。
“向来正道难寻,你既不知悔改,那我说再多也如对牛弹琴。”华清笑笑,不欲再与她争辩,转头看了一眼一脸冷肃的小徒弟,轻声道“一会小心些。”
微年点点头,其余元婴金丹修士见状便拔出剑来冲那红莲教教主与长老而去,却听得那有人一声大喊,“剑宗弟子杀我派大弟子若清之人可在?”
路宁远手上的剑一顿,刚要出声,便见那拿着赤纹长剑的人一剑劈向那教主,哪怕未正面看着他都能想到微年那张脸上的张扬与肆意。
“既是你的大弟子,”于微年看着那一串自己剑气所起之火,脸上似笑非笑,“她行恶不就是你教导无方吗?别说她被明衍蒙蔽,便是你是教主,为何收容他?她死了你方才不也不曾提一句吗?现在做什么样子呢?”
那教主见了眼前这略带挑衅之人也不由有些恼怒,“不过无知小儿,竟敢如此说话。”
路宁远赶了几步,一剑一个杀出一条路到了微年身边拉了拉她的胳膊,轻声道:“别闹。”
于微年看着被一剑宗元婴修士逼得顾不上骂她的红莲教教主,反手一剑杀了一冲着自己背后而来的弟子,低头笑笑,“就看不得野狗乱吠那样子,瞧不起正道,又打不过正道,只会乱叫和膈应人,何必呢。”
路宁远摇摇头,伸手敲敲她的额头“你啊,怎么一到这里心境就乱了?”
微年一怔,看向不远处的天灵山,又回头看了眼路宁远,低声道:“是我轻狂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心里一直有些毛躁”
“你心境不稳,速战速决,不许逞强。”路宁远说完这句便冲进前头下手果决,不给人留一条生机。
微年按住胸口的躁动,将佛珠捏于手上,紧了紧手中的焚天,轻念了一声静心咒,手中剑式霸烈,十四颗佛珠转过一轮,便来到一处殿前。有人一脚踹开殿门,不由都霍了一声。
原来那殿内各样羽纱皮鞭酒壶杯子各处散乱,梁上吊着的些许红绳,甚而还有人□□着身子吊在那上头,身上一片青紫,似乎已经意识不清,只一开门便是浓重的妖异香味。
路宁远只一抬头便骂了句,快跑两步挡住了微年的眼睛,“别看这等污糟东西。”
于微年下意识抓住了路宁远的手,喊了句:“都给我闭气,那香是欢情,有催情作用。”
“妈的。”萧水易也跟在后面倒吸了口凉气又赶紧用袖子捂住鼻子,“这也玩太大了吧。”琇書蛧
于微年被路宁远一手捂住只跟瞎子一样,挣扎两下就不动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天灵寺的人都给老子出来,这就是你们说的不行恶,那里面的人灵力被封印五感亦被封闭了,这就是不作恶。”
萧水易心里一惊,“不是自愿玩游戏的啊?”
怀奕从殿内走出来,低声骂了句脏话,“屁啊,好多被半拐半骗来的,就先送在这里□□,说什么这样才方便双修之法的修炼。知道红莲教为什么有各处声援屹立不倒这些年吗?就在江南一带开了好几家隐蔽的妓院,有不少别的宗门的姘头和老客兜着,暗地里行的拍卖人口勾当,原先我们几次探访便是为了这个证据,没想到这次直接捣了老窝证据倒是都有了。”
“这,这里面不是男的吗?”萧水易看了一眼,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这两天都不想看见肉了。
“男的在这一间,女修在另外一处。”怀奕嫌恶地拍了拍袍子,又骂了一句,“真是开了眼了这群畜生。”
微年忽而抬手抵着自己胸口,转身靠近宁远,“师兄,我觉得,我有些不对劲。”
话刚说完,微年储物袋中的传音玉符闪动起来,原本在上方看着的华清也喊了声微年,语调带着些沉重。
于微年掏出传音玉符,只听了头几个字便踉跄几步,几乎要倒在地上。宁远心中一惊赶忙扶住她,却见微年那双眼里带着些茫然和彻骨的冷意,桃花眼眼底已汪了些许光芒。
华清匆匆赶来,见了微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微年,微年,要冷静,听师父的,凝神静气。”
而被拽住的人却茫然不知,只是觉得哪一处都沉坠坠的,哪怕是被冰火烧灼经脉都未有这般痛苦。
宁远从背后用力撑起几乎瘫倒在地的微年,看着已经落下泪的微年心中突突打颤,忍不住问华清道:“华清师叔,出什么事了?”
华清看着自家失神的小弟子,心中亦有些心疼,无奈叹了口气,“微年,你爹娘想必得知此事之后也会求药王宗最好的医修为你兄弟医治,他会无恙的。”
于微年终于找回了些知觉,此刻她从指尖到头皮都发麻得厉害,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已堵得难以发声,她慢慢抬头,眼神逐渐聚焦,“师父,弟子要去一趟金成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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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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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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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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