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信,所以留了这块紫晶石。”老国王在北凛雪的搀扶下坐到了大殿上。
而此时湮晖似乎从紫晶石放出来的画面上发现了什么。
“你快看,那个黑衣人帮你师尊输入灵力的时候,有一股不寻常的东西混杂在里面进入你师尊的身体,原来那么小就被种下了啊……你有没有在听啊?”
不知道神厌有没有听到湮晖的说法,只是那个老国王的话在他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当年王后体弱,生下皇子不久,皇子就夭折了,我怕她伤心坚持不下去,本来是想找个孩子顶替一下的,只不过那时候根本就没有长得像的,她已经见过了那孩子一次,我本以为此事瞒不住的,直到将军抱回来你,你的眼睛和我死去的皇儿一模一样,所以我才动了把你改造成我们的孩子的心思。”
老国王沉沉地述说着往事,好像理所应当一样没有丝毫愧疚。
“原本你师尊东陵君是请来为我的皇儿治病的,只不过他来迟了一步,你换了腿高烧不下,原本也是活不了几日的,偏巧的,赶上了东陵君来此救了你一命,我就让以你体弱为名带走了,原想让他把你丢弃了,过了几年等王后身子好些,报给病逝就可以了,不曾想,他竟然把你养大了,还养得如此之好……我既然设此一局为我的女儿扫平障碍,所以你今日也得把命留在这里……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北凛春听的愣愣地,胸腔里的热血在翻涌,好似那股子甜腥就在喉咙,轻轻一松就会咳出来一般。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从来没有北凛雪逼父夺位这件事,皇城放出这个消息,做了这个局,既可以趁此将那些怀有异心的皇族一网打尽,又可以把他这个意外活下来的变数召回来处理掉,在老国王眼里他北凛春必须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占了一个皇子的名分,只要他不死,难免以后有人打着他的旗号给北凛雪添堵。
原来他在苍梧山孤零零的二十年无人关心,生死不问,只有师尊和师兄师姐关心他,他本来以为是事物繁忙无暇过问于他,原来是真的没有人记挂啊。
本来从来也是没有什么腿疾的,他原是应该在无尽海自由自在的,自由身份都是你们剥夺的,现在倒成了他的错了?
怒极之下,心口的一股热血便吐了出来,染的那白衣上似是沾染了些许红梅一般。
“不——,别……别伤害我的孩子……”外面闯进来了一个一身正装,那凤冠却有些歪的妇人,外边的人不敢拦王后,而架在北凛春脖子上的那把剑怕伤了王后,忙收起了剑。
王后闯了进来见着大殿中央的北凛春之间抱了上去,将人揽在怀里,真的就好像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若是今日没有这残忍的真相该多好。
“还不把王后拉回来?”
“不,这是我的孩子,你们谁都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别想……别想”王后呢喃着,似是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手劲异常的大,死活不肯放手。
一时之间,北渊国这边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两边倒是僵持不下,王后那边不肯放手,老国王也无法,国王和王后伉俪情深倒是世人皆知,否则也不会为了王后后宫空虚,乃至只有北凛雪这一个公主能担当大任。
老国王此刻也在北凛雪的搀扶之下来到他们身边,想哄孩子一样想哄她放手,只不过王后不肯,一口咬定这是她的孩子,死活不肯放手。
“母后,弟弟还在襁褓中呢,不是在偏殿里吗?”一直沉默的北凛雪开口了,趁着她的话让王后分神,挥手让身后的侍女上来将王后扶了下去。
“是,错了,是在襁褓里,是……是在偏殿,是……”王后双目空洞的被人扶了下去,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她如今连我也不认得了,只肯听你的话……”
“父皇,放了弟弟吧。”缄默了许久的北凛雪,除了刚刚说的话,便只这一句。
“这是为何?”
“苍梧派的仙师做我北渊国的国师百利而无一害。”
“但……”老国王还想反对,但是却说不出缘由。
“修真者是不能随意对我们这些凡人动用术法的,你说是吧,国师。”北凛雪转过头来对着北凛春说道。
“是,女皇陛下说的是——”静默了许久的北凛春堪堪开口。
“国师,这是答应了?”
北凛春轻哼一声,他有拒绝的余地吗?那句这皇位本就是你的,却再也说不出口了,也许,也没有人会听吧。
“解开他的的禁制吧——”
“不必——”北凛春松泛了一下身子,抬了抬手,示意这禁制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换而言之,若是老国王今日非要北凛春的性命那也是不可能的,北凛春又不是傻子,这人想杀他,纵使不能向凡人动用法术的,自保倒也容易。
这便是十年前的藏在北凛春最深处的记忆,看到这些后,神厌也查出了那个东西,便不再看他师尊后面的记忆,退了出去。
湮晖还在一旁喋喋不休,而神厌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神色有些苍白,似乎还被那个记忆里血腥的场面刺激着,缓了许久,待湮晖停下来之后,才虚着嗓子问道:“能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吗?”
“依我看,多半是别人的魂魄,拿你师尊的身体蕴养了,多半是小时候养分不够便一直潜伏,而大了之后你师尊又太强悍所以吸收不了,如今你师尊正虚弱者,所以他才能出来蚕食你师尊的身体和灵力……”
“如何能解?”
“这个……”湮晖面露难色,如果是还在一万年前,以他那上神的神位把他一个小小仙人除去这东西倒是容易,现在真没那个能力,但是帮他压制压制应该不难。
“就不能彻底根除?”神厌认为这东西始终是个隐患,既然能趁着他师尊虚弱出来一次,便能在下一次也能如此。
“还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
“我自然是愿意的——”神厌急切的开口。
“离开他,回到羽族去,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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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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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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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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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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