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尹婉莹今天打定主意要与他同床共枕,使劲了招数要让池君寒把她给留下来,“大少爷,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又把掌家的权利给我了,这是认可我的身份了,既然如此,我本该是要住进主卧的……不如就趁今天,大少让我名正言顺了吧?”
她充满希冀的抬起含羞带怯的眼眸,见池君寒迟迟不动,她主动举起双臂环绕住池君寒修长的脖颈,撅起嘴角要吻上去,期待的甜蜜亲吻没有到来,池君寒冷淡的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下巴往一旁拧去。
尹婉莹落了空,身体顺势倒靠在了墙边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池君寒,“大少……”
池君寒不耐的看着自己碰过她的手,“尹婉莹,我给你的,你受着,不给你的,你也不能抢。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作为孕妇,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位,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尹婉莹摸了摸自己留下红印的下巴,泪闪闪的别过头,捂着肚子,羞耻万分的模样。
池君寒的头疼的厉害,长话短说道,“滚出去吧!”
他转身要带上门,尹婉莹银牙一咬,用力钻了进去,池君寒惊愕的蹙起眉头,腰背却被尹婉莹猛地搂住,女人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触感,让池君寒头皮都快炸开。
他伸手想推开她,尹婉莹却死死不放,哭诉道,“大少,等孩子出生了,你还要这样吗?”
池君寒一怔。
“那些人表面看着,服从我,捧着我,可他们哪一个不在后面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我的孩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他的妈妈也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就算我为你生下孩子,他们还是看不起我,大少真的连一点体面,都不愿意施舍给我吗?”尹婉莹抽泣道。
池君寒眉头深深的蹙起,仿佛两道沟壑,划开了他平滑的眉心。
“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是池家的子嗣,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你,下次再有谁议论这些事,一律封口赶出去,既然是你掌家,也该有掌家的威严在。”
尹婉莹像八爪鱼般黏着他的背,看似泪光闪烁的眼眸里,泛的却都是精光,“我就算再威严,也抵不过流言蜚语。”
她灵活的手探到了他睡袍腰上的结,握住两端,正要解开,却被池君寒牢牢控制住手,动弹不得。
尹婉莹不甘心的又拽了两下,还是纹丝不动,她忍了忍心口翻涌的怒意,柔甜的声音仿佛一剂迷人的毒药,“大少,我知道我本不该问这些,可是宋小姐都已经那般了,为什么还不与她离婚,孩子要出生了,万一出生的时候,我还是没个名分,我怕孩子以后也会像我一样,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
池君寒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从背上撕扯了下来,声线冰寒,“你的确不该问这些话,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尹婉莹被吓了一条,不敢动的垂下头,像条死鱼一样僵硬着,她的手腕被池君寒捏的生疼,几乎快断了,眼里的泪,多了几分真疼,“大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问了,疼……”
池君寒冷漠至极的盯着她,那目光浑然不似看着活人般,足足半晌,才松开。
获得解脱的尹婉莹揉着手腕,怯怯的扬起半张脸,故意背过半边身子,让池君寒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隆起的骇人的腹部,好生出几分怜惜。
池君寒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上床休息。
尹婉莹僵了半天不敢动,见他平躺着似睡着了,蹑手蹑脚的靠近床的另一边,想悄悄掀开被子睡进去。
谁知道手才挨到被子,池君寒便从另一侧起身,拉开了卧室的门,“老丁。”xǐυmь.℃òm
老丁仿佛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机器人,速度快的惊人,没多久就立在了房间门口,“少爷有什么吩咐?”
池君寒回头,指着床上被子里宛如老鼠的尹婉莹,咬牙切齿道,“把她请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尹婉莹被连哭带求的拖走了,为了防止她半夜突然出没,老丁还贴心的将门被锁上了。
池君寒彼时已经没了睡衣,倒了杯酒坐在卧室里看夜景。
房间空旷而冷淡,本该是两个人住的空间,一个人住多少显得寂寥萧条了些。
高脚杯中的酒液倒映着城市下方的夜景,四周鸦雀无声,可他的心,因为想起了曾经并肩在这儿的女人,如何也静不下来。
……
宋若词的精神好多了。
她与池君媛绝口不提池君寒来过的事情,两个女人因为孩子,每天都乐此不疲的讨论着育儿方法。
其实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会遭遇怎样的处境,只是这么做,能稍稍缓解心头的不安。
宋若词已经织了不少小孩子用的东西,堆满了一个小篓子。
她的手很巧,配色花纹也新颖大胆,连池君媛都说,当她的宝宝一定很幸福。
宋若词也是这样想的,她的宝宝,就算不被人期待着,也该是幸福的孩子,没有人能决定他的命运。
因为出不去,她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费在了这上面。
她织的东西越来越多,池君媛出国办了些事,再回来的时候,那个篓子已经装不下了。
好几个小篓子摆在柜子里,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孩子用品。
池君媛一件件取出来翻看,惊讶道,“你织的怎么这么快?这么多,我都怕宝宝用不完。”
宋若词手中打着毛线,细白的手指不曾因多日劳作而粗糙一分,犹如两指白玉,她笑着抚了抚小肚子,笑的甜丝丝的,“小孩子长的快,织的多一些,也是备着。”
“可这也太多了,就像……”池君媛喉头一哽,头皮麻麻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像以后再也不会织了一样。
池君媛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没事人一样将小篓子一一摆回去,拉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毛线取出来,“你病还没好全,身子弱,不要总干这些事,多养养,看我给你带回什么了。”
她笑着将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从包里取出来,丝绒盒子打开,露出一枚小小的脚铃,上面镶嵌着圆圆的萤石和银色小铃铛,细闪可爱,还有一枚小小的荔枝形名牌,上面刻着Litchi的英文字样。
宋若词惊喜到爱不释手,轻轻取出来托在掌心,“这是给宝宝的?”
“对,你不是说,宝宝的小名叫荔枝?这是我特意托人定制的,上面的宝石都对幼儿无害,可以等孩子长大一些,戴在脚上,祝它平平安安,健康长大。”池君媛提到孩子,满眼都是细烁的光彩,眉飞色舞道,“喜欢吗?”
“喜欢,非常喜欢!”宋若词笑弯了眉眼,灵动的星眸中,以往的清愁全都消失不见。
她将脚链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里,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狠狠撞开,吓了两个女人一跳。
池君寒踉踉跄跄的走进来,发梢上还沾着雪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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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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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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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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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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