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山不以为意,这点出息怎么了,有爱人有孩子,家中和睦,长辈康健,不缺吃穿;这日子不美?
“得了,你既无事就带着孩子们玩,我去外头走走。”
“爷爷,流感还没过去。”一旦出去,感染的几率很大。
撇一眼大孙子,严国峰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起身,双手负于背后;迈步往外走,一边回他,“谁说老子要出去了?院子里走走不行?”
行,怎么不行。
严如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目送老爷子走后;低头去看儿子们,这会儿他们倒是不黏人。
“一个个都是臭小子。”瞅着他们就脑仁疼。
这是媳妇儿没在,媳妇在,他们立马变成黏人虫。
“啊!”礼真离他最近,听后抬头便是一声‘啊’,好似在问你在说什么。
脸轮廓绷紧,跟小儿子对视,小东西双眸天真纯粹;严如山到嘴边的嫌弃话再也说不出口,母子相亲是天性,他只是不想让儿子们过分吸引毓秀的注意力。一个家庭里,女主人扮演的是妻子、母亲、儿媳、孙媳妇,角色多样化;这也导致了女主人在家庭中需要费神的地方比男人更多。
用心多,自然得到的认可和依赖便重。
三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对父亲的依赖远远达不到对母亲的依赖程度。
“玩你的去。”听不懂还爱凑热闹。
“臭.......”
严如山:.......
“你才臭。”
“臭,臭臭臭。”小家伙仰着小脑袋,反反复复说臭,真正的意思没表达清楚;倒是和他爸杠上了,你一句我一句。
“臭小孩儿。”
礼真倔强昂着头,“臭臭。”
“礼真臭。”
“臭。”
“对,你臭。”
“你,臭,臭!”
哟嚯,小家伙这是听懂了,知道他在说他臭。
严如山笑了笑,不坐椅子了,干脆坐到褥子边沿;伸手戳一下小家伙的小脑袋,三头身的小东西一戳就倒。
一倒下,又顽强的爬了起来;严如山再戳,礼真再倒下又爬起来。
严如山再戳。
礼真倒在褥子上不动了,撅着嘴不高兴的喊,“臭,臭臭臭。”
“臭礼真。”
“臭。”礼真暴躁的抬起小短腿蹬他,“你,臭!”
不怕起来,躺在褥子上耍赖的礼真就像个四仰八叉的乌龟,两条小腿儿直蹬。
严如山乐呵呵的戳着他玩,突然发现,儿子们还有有点用的,至少在时候就显出来了,能逗他开心。
严国峰转悠一圈儿,始终放心不下曾孙,回来一看,整个人脸都绿了。
“严如山,你在干什么?”
“爷爷。”严如山收回手,扭头看去,笑到:“您回来了呀,我在和孩子玩呢。”
严国峰看了一眼一个劲儿喊臭的小曾孙,小家伙气呼呼踹人的样子,胖乎乎的,踹又踹不到,反而把自个儿弄出了一身汗,小脸儿通红。严国峰狠狠瞪了严如山一眼,指着门口道。
“你,赶紧给老子出去,看你把孩子折腾的;大热的天儿,孩子出了一身汗,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严如山起身坐到椅子上,他还就不走了。
严国峰把礼真抱起来揉了揉他微红的额头,“瞧你爸,都不知道怎么疼孩子。”
“有您跟我媳妇儿疼,我疼他们做什么。”严如山说的理直气壮,半点不觉得亏心。
“闭嘴吧你。”回头瞪他一眼,低头继续安慰礼真,“别理你爸,多大人了还欺负小娃娃,脸呢。”
严如山轻笑出声,换了个姿势坐,听着爷爷指桑骂槐;他笑的开心,礼真不开心,拉着曾爷爷的手指着他爸,“祖,臭。”
严国峰秒懂,揉揉他红红的脑门,应着,“好,他臭,他就是个臭爸爸。”
“嗯,臭。”煞有其事的点着小脑袋,“粑,臭。”
小家伙告状的样子,让严国峰想气都气不起来了;曾孙们乖巧聪明又听话,平日少有见礼真这样告状,竟是从中体会到了逗弄曾孙的乐趣。
完了,不能这么想,不然,变得跟大孙子一样讨人嫌可怎么整?xiumb.com
“对,你爸爸臭,咱们不搭理他。”心思拉回来,严国峰道:“大山,这个时间点饭菜该好了,去给孩子们端来;等他们吃过饭,我们也到饭点了。”
“好。”
在这一点上,严如山觉得没必要跟着老爷子唱反调,逗趣一下可以;故意唱反调,那就让人头疼了。
严如山一走,严国峰哄着三个孩子,又扬声喊来王大丫跟龚招娣。
“你们也去厨房看看,孩子们能吃的东西不多;能煮了给孩子们加餐的都准备上,这两天孩子都瘦了一圈。”
王大丫、龚招娣:.......
良心话。
钟同志走后的这几天,三个孩子生病时期瘦下去的肉已经涨起来了;哪儿来的受?
国人都知道,有一句话叫:长辈觉得你瘦。
王大丫和龚招娣没享受过这样的关怀,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嫁人后过的也是重男轻女的日子;家庭地位低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们的婚姻不幸。若非如此,谁愿意出来闯荡奔波?
经过了不幸,过着现在的日子又觉得这样的日子是真好;至少不愁吃穿,只要人勤快,不偷懒,做好保姆该做的事情,她们每个月的收入不比男人低。
“严老,我去看看,王同志在这里帮您照看孩子。”龚招娣道。
王大丫也正有此意。
严国峰抬头扫她们一眼,淡淡点头,“快去快回啊!等会儿大山把孩子们的吃食送来,你们帮忙喂孩子。”
“好的,我去和冯正同志说一声要准备什么就回来。”龚招娣恭恭敬敬的说完,转身离开。
王大丫凑到孩子们面前,“严老,您歇会儿,我来看着他们。”
“我不累。”严国峰道:“你们的衣服被子洗完了?”
“洗完了。”王大丫回话,“严老放心,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完了。”
严国峰对此只浅浅颔首,“辛苦你们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钟同志给咱们开的工资高,每个月的福利又好;我们做这点事情,有时候都觉得对不起钟同志开的高工资,您再这么说,我们该羞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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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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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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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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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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