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梦先还能保持镇定,过了一会儿便有些浑身不舒服。
到最后,云织梦有些生气了,将手上小袋子取下,一边从里头扒拉出两片人参片,一边对柳蔚道:“你失了内力,这参片是大补丹泡过的,你现在吃一片,明日再吃一片,两日助补,加上内息调理,内力应当能回来三四成,其他的,便不急了,待康复了,再想法子练回来也不迟。”
云织梦说着,将那人参片又放回小袋子里,将袋子递给柳蔚。
柳蔚没有接。
云织梦皱皱眉,把袋子塞给小妞,道:“盯着你家公子,一会儿吃了。”
小妞乖乖的接着,却很犹豫,小妞觉得,柳公子先生脸不好,估计不会这么容易听话,让吃就吃。
云织梦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云织梦心虚,不敢多问,假装不在意的起身就要离开。
云织梦刚一转身,就听后面,小妞的叫声又响起:“公子,您别动了,求求您了,您的伤口都流血了,不能动,不能动啊……”
云织梦咬着牙转过头,果然看到柳蔚执意下床,与小妞一番争执时,手臂上的位置,浸出了血。
柳蔚现在只穿了件白亵衣,那血迹从衣衫里透出,看起来狰狞又鲜艳。
云织梦不自觉来了气:“你乱动什么,不是让你休息吗?”
柳蔚没说话,光着的脚,已经站到地面上,颤着腿,扶住旁边的床柱。
云织梦终于怕了,忙上前把柳蔚拖住,不自觉发了火:“你到底要干嘛去。”
“看我儿子!”柳蔚回答得理所当然。
云织梦很气:“你儿子很好,不能更好了,已经快醒了,再用两日的药肯定能醒,再不然,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将他抱过来。”
柳蔚眯了眯眼,眼中暗涌,看着云织梦,半晌问:“你能动他?”
小黎那伤,最不宜的就是搬动,唯恐伤口生变。
云织梦听柳蔚这般说,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硬扛着道:“说了他好了很多了,哪里那么娇气,抱一抱还是可以的,再说……再说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他。”
说着,又烦躁的催促:“你快躺下,别动!”
柳蔚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云织梦不知怎么跟柳蔚说,越发着急,而就在这时,微敞的大门外,一只黑的小鸟儿,猛地窜了进来。
看到珍珠的那一刻,柳蔚眼中抑制不住的喜。
珍珠也看到柳蔚,瞧柳蔚已经醒了,还一副活蹦乱跳的摸样,高兴的“桀”了一声,炮弹一样的朝柳蔚冲来。
小家伙一脑袋砸进柳蔚的怀里,柳蔚哪怕身子再不好,托一只巴掌大的鸟儿还是不妨事。
珍珠被柳蔚环在手里,高兴的用尖嘴去蹭主人手腕。
柳蔚眼角带着笑,一下一下抚摸珍珠的背毛。
珍珠舒服,在柳蔚怀里打滚,竟直接把肚皮都露了出来。
柳蔚看着珍珠光秃秃的肚子,有些心疼,羽毛对鸟何其重要,但在命面前,又显得一文不值。wWW.ΧìǔΜЬ.CǒΜ
柳蔚要救珍珠,因此将它的毛都剃了,只是儿子那小家伙醒了,发现自己秃了,只怕是要伤心了。
云织梦看到珍珠翻了肚皮,眼皮抖了一下,忙伸手要将珍珠抱走,嘴里还假装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你先休息,这黑鸟也该回去吃药了。”
云织梦这手伸过来,动作也太明显,柳蔚看了一眼,眼见珍珠从自己怀中,被挪了出去,视线一动,却突然蹙眉:“等等。”
云织梦手指一顿,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柳蔚拂开云织梦的手,坐到床榻上,低头仔细将珍珠腹部的毛又扒拉开了些,随即,指着上面一道新的创口,问:“这是什么?”
云织梦身子一僵,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一边道:“能……能……能是什么,就是伤啊……不是你割的吗……”
“不是我。”柳蔚回答得很笃定,眸子一抬,视线直射云织梦。
每位外科医生都有自己的医学手法,这个就跟验尸法一样,算是个人风格,独一无二,自己割开的创口,跟别人留下的,柳蔚再是糊涂,也不会将这个认错。
再看云织梦那吞吞吐吐,明显在逃避什么的模样,柳蔚冷冷的道:“云姑娘觉得,不该解释解释?”
“我没什么解释的!”云织梦脱口而出。
柳蔚垂了垂眸,也不等云织梦回答,低头,问珍珠:“你醒了几日?”
云织梦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这人竟然不逼问自己,那好,柳蔚不逼问,自己更不会说了,可刚打定主意,就听那黑鸟二话不说,竟然就这么乖乖的冲着柳蔚叫了两声:“桀桀。”
而它刚一叫完,就听柳蔚淡淡的道:“哦,醒了三日了?怎么醒的?”
云织梦顿时瞪大眼睛,知道这黑鸟很有灵性,甚至与柳蔚这个主人,偶尔还能心有灵犀的交流,但却不知,他们的交流,是直接对话。
一个用人语,一个用鸟语。
珍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的,它就记得自己醒了,然后修养了半天,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扑腾着翅膀飞起来了。
柳蔚听了,眼中的神,越来越不定,最终,柳蔚终究看向云织梦,而云织梦一与柳蔚目光接触,直接扭头就要走。
柳蔚直接道:“珍珠的伤情,不可能这么容易好转,若是我不在,不出意外,伤情甚至会直接恶化,但它不仅没恶化,还好了,且容棱对小妞千叮万嘱,要小妞听你吩咐,好好照料我,我是否可以怀疑,云姑娘,是你救了珍珠,更甚者,小黎或许两日后真的就会醒了,这其中,也是你的功劳……不过,我都救不好的人,治不好的伤,神通广大的云姑娘,竟可轻易治疗,姑娘既这般能耐,又何必假模假样,要与我偷师?”
云织梦此刻已经汗如雨柱,心里很慌,但既然柳蔚怀疑是她治好的黑鸟与小黎,自己或许也可以厚着脸皮承认下来,反正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先糊弄过去最重要。
就在云织梦刚要开口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深藏不漏”时,却听柳蔚话锋一转,又道:“还是,云姑娘背后还有什么高人,出了手?若是柳某没记错,云姑娘上次似乎提到,你八秀坊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坊主,就快回来了。”
柳蔚话音一落,云织梦已经整个人都僵了,甚至连一丝一毫遮掩的表情,都做不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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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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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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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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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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