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手持长戟,迈步向老者的尸体靠近,边走边训斥建马:“竟然连人家的尸体都要吃,成何体统!”
建马不服气:“大家伙吃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尸体?吃的蔬菜,是菜蔬的尸体,吃肉,吃的动物的尸体,满桌鸡鸭鱼肉,哪一个不是动物的尸体做出来的?”
他边跑边嚷嚷:“妖族吃东西还算是好的,自己生吞生吃,饱腹便可。哪像人族,吃人家的尸体,还吃出诸多花样,煎炒烹炸,炖熘熬焖,做出种种菜肴,只为满足口腹之欲!要论残忍,人族比妖族残忍百倍!”
张横摇头笑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同样的食材,自然是怎么可口怎么做,能吃好的,谁会去吃难吃的?”
两人说了几句,已经到了老者尸体所在的山顶,同时住口,运用罡气罩护住全身,张横更是手持双锏,小心翼翼的向前方靠近。
山顶上的老者两片身子不住蠕动,欲要黏合在一起,但伤口处生出一片符文,将两片身子彻底隔开,不住消磨残缺肉身中的活力。
砰砰砰!
这两片身子互相靠近,却无论如何黏合不住,急的两片身子在原地鱼儿一般不住蹦跳,手臂、大腿接连抽打在地上,将大地打的开裂,尘土飞扬。
眼看张横过来,两片身子蹦跶的愈发厉害,忽然兵分两路,在地上打了个滚,化为两条蟒蛇,这两条蟒蛇又再次分裂开来,形成四条蟒蛇,如此一分二,二分四,刹那间变成了上百条蟒蛇,向四面八方逃离。
有的蛇儿钻入地穴,有的凌空飞起,有的遁入河流,有的随风化去,散向四面八方。
张横见状大为吃惊:“还能化整为零的逃走?这法子不错!”
他双手对着面前虚虚下按:“定!”
整个山头轰然一震,风不动,水不流,草木僵结,一动不动。
方圆十丈之地,整个世界都凝滞起来,空中的飞虫依旧保持这振翅的状态,凝滞在空中。
有血液在从上往下滴落,也悬浮半空,凝滞不懂。
面前空间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犹如存在透明胶水之中的小虫。
上百条逃跑的蛇儿也被定在当场,努力扭曲身子,却难以突破这降魔罡气,眼见得身子被一股巨力压扁,化为一股股血水,在罡气罩内左冲右突,发出凄厉嚎叫:“张横,你不能杀我!”
张横充耳不闻,双手做势下压。
轰!
整个山头都下沉了一块,多出了一个大坑,坑内蛇儿全都被一股大力打扁,神魂被抽出体内,随后一道道细小的雷电凭空生出,将这些神魂打的湮灭。
惨嚎声戛然而止。
建马看着地上的上百条蛇儿大呼可惜:“青鳞分身化形,一分为百,精血也分散了许多,滋味也肯定不如全须全尾的好吃!”
他口中说话,四蹄不停,将一条条蛇儿全都踢到半空,落在了随身兜囊里:“老爷,这些蛇儿我来保存,等回去之后,咱们再平分如何?嘿嘿嘿……”
张横扫视四周,一脸可惜:“可惜,未能竟全功!这一招化整为零大法果然厉害,起码走了一部分躯体真灵,日后又是一场隐患!”
这老者被劈成两片之后,竟然分身化形,逃走了部分躯体和真灵,这一招着实出乎张横的预料。
“他全须全尾的时候,老爷都能将其斩杀,其余部分躯体又何足为惧?”
建马得了这么多蛇儿躯体,心情大好,宽慰张横道:“九阴山下青鳞蟒蛇,一种食物而已,老爷何必担心。天下间岂有畏惧食物的道理?”
张横还是感到可惜:“久闻九阴山大名,据说山下封印了无数上古大妖,有动摇天地之能,颠覆乾坤之力,十分可怕。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从里面出来的,还没问几句话就被打死了!可惜,可惜!”
他叹息了一阵后,方才骑着建马返回四方城。
远处围观修士见大战结束,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都知道是四方城张横与敌交战,弄出了这般大的动静,都对张横的修为有了更加具体的认识。
原本还有几个门派对张横不太服气,不想缴纳保护费,如今见九阴山的大妖都被张横杀死,登时个个惊心,再也不敢对张横玩什么小动作。
“这张元伯好生凶残,九阴山逃出来的妖怪都被他打死了!”
“他说是九阴山,就是九阴山啊?如果九阴山下的妖怪这么好杀,还用得着先贤下那么大的力气来封印?”
“纵然不是九阴山的妖怪,那也非同小可!你说什么妖怪有拔山之能?这妖怪就有!也就是张元伯能够对付得了,换成你们,谁能经受得住?”
“话说,张横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坐骑?”
“这坐骑怎么看着像是龙种?”
“不仅仅是龙种这么简单,似乎还是上古神兽!”
“狗日的张元伯,好大的机缘!”
这些修士在远处观望,对张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畏惧,眼见大战结束,于是纷纷离开,不敢与张横照面。
张横返回四方城时,从空中看去,只见四方城还被浓雾包裹,只是城内已然升起一轮明月般的龙珠,将城内浓雾驱散,定住了四方城内的空间,将雾气隔绝在城外。
城外草木在雾气中已然变得枯焦,鸟兽落了一地。
“这雾气毒性不小啊!”
建马看着雾气中死去的鸟兽,大为不解:“以前青鳞蟒蛇没有多少毒啊,怎么今日出手,尽是下毒的手段?”
张横道:“没见他有多条手臂么?或许是青鳞蟒蛇与蜈蚣的后代,蜈蚣乃是五毒之一,毒性厉害的紧,他有这般下毒的本领,倒也不足为奇!”
他骑着建马从空中向城内降落,经过龙珠之时,轻轻伸出食指,点在了龙珠之上。ωωω.χΙυΜЬ.Cǒm
那悬浮在半空的龙珠登时大放光明,照耀的方圆百里一片通彻,城外浓雾如滚汤泼雪,瞬间被化了个干净。
城内民团兵士看到大帅落了云头,齐声呼和:“大帅神威!”
张横落地之后,摆手道:“现在以龙珠泡水,八人为一组,去城外救人!”
这毒雾锁城,城内百姓还好,有龙珠隔绝了毒气,城外百姓则倒了大霉,中毒的人定然不少,估计得死一大片。
民团兵士领命急忙出城救人,整个四方城都骚动起来。
张横脸色阴沉,让建马取出刚才抓的蛇儿,喊来几名亲卫:“去找几个厨子,把这些蛇儿好好炖了,给城外百姓送去。只要有一口气,都要让他们喝上一口蛇羹,当能解开今日毒气。”
他对这种大规模波及普通百姓的复仇行为深恶痛绝,但凡遇到这种妖兽,或者修士,绝不可能放过,扒皮抽筋,都算是好的。
今日将这青鳞炖了,也还是觉得不解气,心道:“妖族复仇,在人世间百无禁忌,最是令人头痛。这次有不少百姓受害,其罪在我。若是我恶名在外,手段残忍,相信这妖怪也不敢来找我报仇。就算是报仇,也得生出重重顾虑,不敢轻易犯我四方城。他妈的,看来不弄死一批妖兽震慑一下妖族,我四方城真的要不太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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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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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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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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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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