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未说完,脸上陡然变色,猛然缩手,但已然为之不及,“噗”的一声,手指头掉了一地。
张横骑在十方神龙驹上,人与坐骑合力,贯注神力之后,长戟劈斩之下,便是一座山也能劈开,这老者虽然有拔山之能,但力气和躯体都比张横逊色。
尤其张横的长戟乃是神兵利器,等闲法宝都能一击劈开,这老者法力神通虽高,却也难抵张横这一戟之威,托大之下,整个手掌被斩断了一半。
“不过如此!”
张横一戟奏功,身子融入虚空,围着老者便是一顿狂劈。
他修行九转元功,近战无敌,最近又精研道门九字真言,实力狂飙猛进,又有建马配合,长戟舞动起来,当真是挡者披靡。
因为之前在金轮寺吃过轮回神通的亏,张横对精神法门深恶痛绝,此次这老者竟然还以精神幻术对张横出手,令他勃然大怒,明知这老者是九阴山下的巨妖,也要将其斩于马下!Χiυmъ.cοΜ
此时骑在建马之上,眉心竖眼生出重重雷光,下面双目冒出纯阳真火,火焰雷光笼罩虚空,一人一马化为道道残影,将这老者围在当中,滚滚戟刃,电光雷火,全都对准了老者要害。
“好!”
高大老者眼前一亮,呵呵笑道:“张教头,你师从何人?”
他背后生出无数手臂,每一只手上都握着兵器,如同纺车儿一般,应对张横四面八方的攻击。
张横出手虽快,力道虽猛,这老者尽能抵挡的住,犹自有闲心夸赞张横的本领:“这等马上功夫也还罢了,只是兵家战场斗战法门,算不得什么。可你这一身力气,如此速度,还有发出的电光雷火,身融虚空,聚散不定,可就有点了不起!”
轰轰轰!
双方兵刃不住交击,一道道雷电从两人交手处迸发而出,蛛网般蔓延向四面八方,旁边山峰被激荡的狂风吹的剧烈晃动,随后倾斜倒地,轰隆隆滚向远方。
大地震颤,夜鸟惊飞。
方圆千里无数修士被惊动,腾空而起,遥观此次大战。
只是感应到大战双方散发出来的波动,他们就知道自己这场大战完全无法插手,甚至靠近旁观都有点不敢。
有的更是唯恐波及到自身,提前收拾东西走人,准备等两人这场争斗结束张横,才敢返回原地。
远观众人只见两道人影忽大忽小,赌神通,论手段,卖弄精神,震天动地,一道道残影夹杂在雷光电火之中,每一击都是开山裂石的威能,大地为之开裂,山头悉数夷为平地。
“这条蛇大补啊!”
建马驮着张横围着老者乱转,时不时地喷出一股烈焰,焚烧老者,激动的浑身发抖:“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几万年都没有吃过这等蛇儿啦!”
他开口咆哮,口水四下喷溅:“九阴山下有青鳞大蟒,滋味极佳,年份越长,味道越美。当初我和小母鸟恩恩爱爱时,她最喜欢吃蛇胆,为此我曾闯入九阴山,抓了不少青鳞蟒蛇,那味道至今难忘!”
他看着高大老者,如同看着最肥美的食物,头顶十几个犄角上发出一圈圈的金光,套在了老者身上,急吼吼道:“没想到时过境迁,当初的食物也修炼成精啦!我说老爷,这等美食千万不要错过!”
张横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不过他若是蟒蛇的话,怎么这么多的臂膀?这蛇儿可有什么弱点?”
建马道:“一看这东西就知道,肯定血脉不纯,指不定他祖上有多乱呐!这蛇儿额头有十三个金星,能发出金光惑人心智,但只能迷惑凡人,不能迷惑修士。除此之外,就是皮薄肉多,脖颈后有一个肉瘤,只要抓住肉瘤,这青鳞蛇便难以挣扎……”
他说到这里,口水如同瀑布般从嘴角飞出:“千万要抓住这家伙,打死他!打死他!剥皮吃肉,炖汤也好喝!”
对面高大老者又惊又怒,运神通挣开建马的光圈,骂道:“你一个妖精,也是我妖族一脉,如何甘愿为奴,让人驱使?不帮我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帮他对付我!你又不是狗,何必这般忠心!”
他身上几十只手臂乱舞,各式各样的法宝兵器护住周身,将张横长戟挡在身外,发出轰然爆响。
只是他手中法宝兵器虽多,却无有一个比得上张横的长戟,两人交手到现在,这老者手中的兵器已然被长戟斩的豁豁牙牙,好好的兵器被砍成了废品。
尤其是张横气力大的惊人,越战越猛,每一招都有开山断河之力,这老者修为虽高,时间一长,也感难以招架。
建马也是大怒:“大家归打架,你说狗做甚?你奶奶的,狗子招你惹你了?我给你讲,你爷爷有一个朋友,就是你口中的大狗,你这般看不起狗子,若是被他知道,定然将你吞吃!”
张横听的有趣,哈哈大笑,手中长戟化为无数残影,刺向老者咽喉:“星鉴,你这狗朋友也喜吃蟒蛇么?”
砰!
老者手中一把长剑刚刚递出,便被张横一戟打的粉碎,顺势斩断了老者一条手臂。
建马大喜,冲上前去,将手臂叼在嘴里,囫囵个吞下:“老爷,这条臂膀可以炖汤!”
老者勃然大怒,忍痛后退,从袖内摸出一面漆黑如墨的小幡,对着张横晃了一晃:“张元伯,还不下马!”
张横身子一震,口鼻耳朵中喷出五道烟气,大叫一声,从马背摔落。
那老者将小幡又对着建马晃了一晃:“孽畜,还不跪下受死!”
建马斜睨了摔在地下的张横一眼,忽然人立而起,两只前蹄捧胸,眉毛胡子挤成一团,显出的极为难受:“啊!我死了!”
他一声咏叹般的叹息大叫,仰天倒地,四蹄朝天,身子僵直,一动不动。
高大老者吁了口气,将黑色小幡揣进怀里,收了背后无数手臂,拽开大步,手持一杆长枪,对着地上的张横分心便刺。
噗!
这一枪正中张横胸口,将张横打的四分五裂,爆散成一团血雾,笼罩住了方圆三丈之地,将这老者也笼罩在内。
这老者修为极高,神通也大,目力也强,但此时被血雾笼罩的一瞬间,却失去了所有感应,眼观不明,耳听不见,五感六识,悉数失灵。
“不好!”
这老者登时察觉不对,急忙开口吐气,将周遭血雾吹散,同时身子从原地消失,再现身时,已然到了百里外的一座小山之上。
但刚刚出现在小山头上,胯下便是刀光一闪,一把牛耳尖刀的虚影从他胯下一路向上,剖到了头顶,随后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这老者怒目圆睁,呆立原地,面上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但身子却慢慢的从中裂开,分成两片。
建马的欢呼声从远处响起:“老爷英明!这蛇儿,你我一人一半,你都提前分好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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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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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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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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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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