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勒横扫草原,又打得契丹连连示好,割地赔款,百般讨饶。
意气风发的合不勒,只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于是率众南下,要征服每一个草原霸主都梦寐以求的地方---中原。
可惜,一头撞在了铁板上,在应州大同,被李欣阻拦,寸步难进。
他麾下战死的儿郎,比统一大漠死的还多,劳师远征却连一点草谷都没打到,让他蒙古大汗的威名,堕了不少。
合不勒本来也不是输不起的汉子,准备隐忍个几年,征服契丹之后,再南下入侵中原。
谁知道这个时候,天降大礼,河东豪强龙门山蒋家,被李欣打的苟延残喘之际,竟然破罐子破摔,投降了蒙古。
合不勒大喜,马上派人入河东,准备从这个撕开的口子,入侵中原。
这一头,又撞在了同一块铁板上。
大帐内,合不勒坐在上首,神色不善。
他们大致也摸出了李欣手下的兵马,规模究竟多大,像他们这样饱经战阵的统帅一看,对手大致情况就多少心中有数。
不过是一两万精锐加上新募的五六万人马的兵力,中原兵马善守而不善野战,以这么点人马,能困守大同府,确保这关隘不失,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哪里还能在山间,与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轻骑精锐对敌。
可惜,就是在野外,他引以自傲的轻骑,被西凉大马打的丢盔弃甲,全军覆没。
“李欣!又是李欣!”合不勒将手里的短刀一扔那个,钉死在大帐中央正烤着的全羊上。羊油滴下,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一股香气。
一看合不勒动了真怒,帐中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次出征的前锋特木尔不是别人,正是合不勒的结义弟兄。
据说他被一刀削去了脑袋,悬挂在白波谷的城墙上,至今还没有取下来。
“大汗,我们有无数的勇士,但是李欣只有一个。何不分兵从两路南下,看李欣能取哪一路防守。”
合不勒稍有平静,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分兵!俺亲自率兵去大同,俺巴孩你率四十个敏罕去河东。”
敏罕是蒙古特有的兵制,类似于千户,手下是一千到两千个骑兵。
是个敏罕,为一个土绵,这一次分兵河东就有四五万人,足见合不勒的决心。
他是打上头了,非得打进中原不可,不然的话,草原之主的声望,就要大打折扣。
本来就是被迫服从他的那些部落,难免生出其他的想法来。
大漠上从来不缺野心勃勃的枭雄,一旦被人推翻,合不勒和他的所有后代,都难逃一个死字,正如被他杀害满门的那些敌人一样。
草原上这个季节,正是厮杀的时候,一般过了秋天,他们就算想打,也冻得不敢出门了,必须赶着牲口,往没有暴风雪的地方躲避。
这么大的草原,实际上养活不了多少的人,只能通过残忍地自相残杀,来保证生存的必要条件。
活下来的一般都是身强力壮的,这时候有了统一的大汗,就可以带着他们四处强夺,自己没有生存所需要的食物,就去别的种族劫掠,这就是草原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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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宫,李灵凤的卧房内,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后面还带着一个引枕。
李灵凤一副家常打扮,仍是家常装扮,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小袄,百褶散花罗裙,粉光脂艳,妩媚动人,双腿垫着磁瓦子坐在靠背上,捧着一个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妹妹,正在房里逗弄陈小花,小东西刚哭了一大阵子,这会儿没有力气闹了,李灵越大喜,笑着说道:“这小东西果然就是跟我最亲,我一来她就不哭了。”
李灵凤听了,合上话本,撇着嘴道:“那是哭累了,这会儿怎么弄她都哭不出来了。”
李灵越做了个鬼脸,笑着说道:“你娘亲不承认,她是嫉妒咱们呢,对不对,陈小花。”
陈小花很给点面子,吐了个泡泡,小脸上粉嘟嘟的,怎么看怎么喜人。
“你今儿怎么得空上来了?”李灵凤看着妹妹,几天不见,也有点想了,只要她不跟自己斗嘴,亲姐妹还是有点情分在的。
李灵越脸一红,她今天早晨,听到陈寿说要来避暑宫。
不知怎地,心里不是滋味,就提前带着知画上来了。
哪知道在姐姐这儿等了半天,陈寿也没来,李灵越当然不肯说出来,只推说是来看看小花。
她眼珠一转,笑道:“我们家买了几个唱曲的小丫头,前几天还唱你手里这个话本呢,改天带来让给你们唱一会。”
正在给陈小花绣小衣服的知棋,一下子抬起头来,笑道:“好啊好啊。”
“好什么好!”李灵凤盘着腿,伸了伸腰说道:“我们下去看就是了,还可以住上几天。”www.xiumb.com
李灵越一下子紧张起来,悻悻地笑了笑,暗恨自己多嘴。
偷偷往姐姐那边一看,却见她抿着嘴偷笑,李灵越这才知道,又上了她的当,这个人就是在耍笑自己呢,根本没想着下去。
李灵凤其实也想去陈府,但是她还是心疼妹妹,心底多少有些愧疚。
她想要陈寿,嫉妒妹妹,所以就时常发作,闹的陈寿不胜其烦。
每次闹完了,她又后悔起来,陷入自责。上次李灵越耍了个心机,把她们的亲爹招了来,李灵凤见招拆招,差点因此住进了陈府。后来正是因为心里愧疚了,主动回到了避暑宫,让陈寿和李灵越都十分诧异。
就这么周而复始,一遍遍的,李灵凤怎么也跳不出这个圈子。
陈寿有时候想女儿了,都偷偷来看一看,不敢进来。
这样一来,见的陈寿少了,李灵凤又害起相思病,想起他的好处来。见了陈寿便千依百顺,柔情蜜意的,让陈寿好不快活。陈寿一块活,难免多来几次,李灵凤就旧病复发,又兴风作浪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转着圈圈,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李灵凤捧着话本,啧啧道:“这东西,总也看不顺心,腻腻歪歪的好不爽利,不知道是谁写的,定是个落魄书生,没来由把我们这些公侯女儿,写的忒也肤浅。”
李灵越嘴快,说道:“你看不顺心,就自己写一本呗,名字儿我都替你想好啦,就叫‘偷妹夫’。”
话一说出口,李灵越就后悔了,果然姐姐好看的凤眼,慢慢眯了起来。
李灵越赶忙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许你调笑我,就不能让我说一句啊。”
“知琴、知棋、知书,收拾东西,下山去陈府!”
“去府上才无聊呢,他还不是天天往外跑,说是来避暑宫了,怎地也没见个人影。”
李灵凤恍然大悟,没好气地看着她:“还以为你真是来看小花呢,原来捉奸来了...咦,你是说他来避暑宫了?”
李灵凤和妹妹不一样,她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就觉察到事情不对。
“避暑宫,住的可不止姐姐一个。”李灵凤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腕,恶狠狠地说道:“这死人别是进错了院,上错了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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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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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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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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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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