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一声如同烧焦的老树皮一般粗砾刺耳的“等等”,白沐那着金针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漓渊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转头向门外看去,喃喃了一声“爹爹”
见到他们的反应,叶解语心中无端的生起几分希望来,对,小说里紧要关头也是这样有高人出现的,说不定他可以救苏靖呢?
“前辈,您是有法子可以救他吗?”叶解语有些急切的迎了上去,殷勤的想要搀扶那行动不便的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
“有”
“那拜托前辈救救他,只要您能救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当真?”
“当真。”叶解语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能救苏靖,她没什么舍不得的。
男子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只是被沉重的银制面具遮挡着,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能救他的可不是我,能不能救他也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叶解语听着这似是故弄玄虚的话语,只怕耽误了救治苏靖的时间,立即想也不想回答道:“需要我做什么,您直说就是。”
“我要你的心头血,全然清醒时尖刀入心,生死之间的三滴心头血,有了这个做药引,便是将他强行唤醒致其痴傻,可日后却仍有转圜余地。”
闻言,白沐的脸色大变急急的呵斥了一声:“白清,你这是疯了吗!”
这样的法子根本就是饮鸩止渴,用情蛊引有情之人心头血入药,让蛊虫吸收黄粱一梦的药性,日后日日半碗血供养,待到日后求得赤血莲让中毒之人服下,情蛊灭,药性除,万事如故。
可且不说这叶解语能不能挺过取血这一关,便是她挺过了,以她的身子骨能受的住这日日半碗血直到找到赤血莲的损耗吗?
倘若她只是一个喜欢苏靖的寻常女子,她也自然不会阻拦,毕竟苏靖比起她来更是重要。可她是神女,是各国都渴望得到的独一无二的祥瑞,她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或是出些什么事,皇庭那边会放过他们神牧族吗?
叶解语怔了一下,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手指紧紧的绞着衣带,显然也被吓到了。
刀扎进心脏,在现代都是九死一生,估计在这里她就真的小命不保了,而且他说的是苏靖的痴傻会有转圜余地,而不是痊愈,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的。
可那是苏靖啊,她分明有法子有可能可以救他,却贪生怕死的选择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傻子,她可对得起他待自己的那些好,对得起自己说的爱他?
“怎么,怕了?”白清嗤笑一声,这些闲事他原是也不想管的,只是这女人哭得扰了他的清净,他原是当她对自家夫侍情深义重,还有些可怜她。
可如今看来,天下女子皆薄幸,所谓的生死相许至死不渝也不过是在不损伤她自己利益前提下的说辞罢了,倒是可惜了那么一个痴心的少年郎了。
“是”叶解语并不避讳自己的恐惧,她是人,她自然怕死怕疼,可这不代表她不愿意为苏靖赌一把。这个世界上总归有些什么比单纯的生死更重要,对有些人来说是权利和财富,对有些人来说是信仰和忠诚,而对她来说,那是苏靖,是真挚的感情。
没有苏靖,她或许会死在北狄袭击大营的那个夜里,或许会在孑然一身的流浪中遭遇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可怕事,或许会被居心叵测的人找到利用做出许许多多的错事,或许……xiumb.com
可她遇见了苏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用稚嫩的肩膀替她撑起了一片天空,免她惊,免她扰,免她惊惧,免她四下流离,让她仍旧可以做一朵温室里无忧无虑的花朵,过她想过的生活。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而她倘若可以用自己来成全他,那也是极好的。
听到她这样直接的承认,白清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若是惺惺作态的说不怕却因为万般理由而推脱,那他是真的瞧不起她,可她偏偏回答的这样坦然,他竟然也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了。
“前辈,我怕,我怕疼怕死,所以请您尽量动手快一点保住我的小命。可我万一真的死了,便拜托你们尽全力治好他,再将他平安的送回他母亲的身边吧。
若是他能恢复正常问起我,你们就说我回家了,我回到了属于我的世界,回到了我父母的身边,我过得很好,让他也要好好过。
作为交换,无论你们原本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我拥有的一切只要你们用的到的都可以拿去,如果不够,那就只能委屈前辈亏一点了。”
叶解语回头看向仍旧安静的躺着的苏靖,眼底一片温柔,水光盈盈,潋滟生辉。那样眷恋依赖的目光,那些无言的深情,让白清的心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起来。
“你当真愿意?取心头血真的会死的,而且便是你命大活了下来,若是为他连连放血,也会精血耗损,往后体弱多病,更会于寿数有碍,”漓渊听着她这一袭没头没脑的话,只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愿意豁出性命去给苏靖赌一个可能,图什么呢?
“为他,我什么都愿意。”叶解语回答得很自然,她就是个傻白甜恋爱脑,日日抱着手机为人家的神仙爱情落泪,事到如今她自己能做一次言情女主,为她心爱的人付出些什么,好像也挺幸福的。
“你真蠢!”漓渊看着她坚定的样子,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的看她。
她蠢,可他好像并不讨厌这样的蠢人,傻乎乎的却还自以为聪明,分明是只胆小的兔子却偏生要假装自己是只有爪子的狐狸稚气的想要同他们谈条件,蠢是蠢的点,却蠢得可爱。
白清掩藏在宽大墨色衣袖中的手颤抖着握紧了手中装了蛊虫的瓷瓶,看向叶解语的目光里带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前辈,可以动手了吗?”叶解语看着仍在原地发怔的白清轻轻的催促了一声,倒是颇带了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死生不惧的味道。
“阿清,神女,不可啊!”白沐伸手拦住可白清大权上前得身子,煎熬的摇了摇头。她心中仿佛有一根绳子在不断的牵引着,一方说着苏靖是他的儿子,你自该以他为重,而另一边又是那千千万万黎庶和族人,只有神女才能结束这一切,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心而弃天下大道而不顾呢?
叶解语有些焦急:“白沐前辈,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和前辈之间的事,您不能插手,何况,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走上绝路吗,如此你了对得起你的故人?”
白清轻推开了她拦在身前的手:“你该信她的。”
因为她是神女,他赌她天命护她不会死,因为生死之间也许就是转机,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向死而生,她不该小瞧了这位神女,也不该小瞧了他的医术。
“你可是当真有把握?”白沐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一双锐利的眼同白清对视着,竟然难得的认真,半点见不到平日里那含笑玩味的样子。
“她是我毕生最想救的人。”白清并没有给她肯定的回答,却也是让他放下心的回答。
白沐默默让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浅青色的瓷盒,小心翼翼的打开,递到了叶解语的面前:“含在舌下,能让你好受些。”
叶解语想也不想的拿过来直接塞进嘴里,当真是苦得要命,苦得让她直犯恶心,可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计较这些,这明显浓浓的参味明显就是吊命的东西,她得活,活下来等他好了,再让他好好疼一疼自己,不然这一刀挨得多亏啊!
“把衣服脱了去那边的榻子上躺着。”白清拿了事务刀头只拇指大小的形状怪异的小刀在不知是什么的液体中浸了浸,又拿着刀柄在指间自如的转动把玩了几下,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叶解语的身上。
叶解语听话的宽衣解带,褪去中衣只留下那造型别致的改良版小衣,露出一片白皙的丰盈和纤细的腰肢,她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冷冰冰仙气的白,而是带了些许血色的暖白,仿佛是上好的白玉石,隐隐的散发着少女独特的馨香。
她的身材同这个世界的女子委实是不一样,胸脯格外丰满,腰肢尤其纤细,不同于当下男人女人的颀长平直,立如松柏,反倒是前凸后翘,层峦起伏,虽是怪异,却又有些些奇异的美感。
虽是知道眼前人是医者,医者眼中只有病人而没有性别,可这许多男子在场还不约而同的看着衣着暴露的自己,叶解语的脸还是忍不住微微泛红,双手抱在胸前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白清点头:“漓渊,素月,你们去按住她,别让她挣扎,阿姐既然在,那缝合的事便劳烦你了。”
漓渊和白素月默契的一左一右半跪在了她的两侧,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确确实实动弹不得。
刀入心间,便是容不得半点偏差,哪怕分毫都会是一条人命,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叶解语尤其。
哪怕已然尽力的放松了身子,哪怕已经闭上眼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可当刀真的刺进心口的时候叶解语还是疼得失去了理智。
没有麻药,刀子要生生穿过胸骨之间的间隙刺进心口,那样一点一点深入的疼痛细密且疯狂,她分不清是哪一处再疼,只知道自己几乎快要疼死过去,疼,只有疼,疼得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啊!”叶解语的惨叫仿佛是生命尽头最后的挣扎,凄厉又刺耳,尖锐又歇斯底里,又仿佛是遭遇了这世上最不公的最残忍的严刑,带了微微的颤音,虚弱得不成样子。惊得云歌小筑那颗百年老树上停驻的鸟儿惊慌飞起,吓得门外侍候的仆从害怕的捂上了耳朵。
那样的疼比她料想中的更甚千倍百倍,叶解语死死的抓紧了身下的竹榻,染着丹蔻的长长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断裂开来,指缝里也在渗着血,她瘦小的身体不听使唤的想要远离那刀锋,远离那让人恨不能立刻死过去的疼痛。
眼看着刀还差半寸才能取到真正需要的心头血,而叶解语的样子自然是到了极限,白清也有了一瞬间的迟疑。现在收手,叶解语还能活,苏靖也能活,可若是继续,他真怕她会活活疼死。
叶解语在抖,在不自觉的发抖,心口处那白皙的雪肤上开出了一片鲜红的花,血色蜿蜒这流淌而下,落在榻子上,落在地上,甚至落在了漓渊那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衣上,氤氲开一片绝望的红。
“救他。”叶解语颤抖的唇齿间费力的挤出那样微不可闻的两个字,已经有些涣散的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了白清刚刚站定的位置:“求你……救……他。”
白素月也不知是何时开始已经在无声的落泪,那漫天的内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看过她的记忆,这神女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整日就想着如何吃喝玩乐,对他们分明没有什么威胁。她真的很无辜,分明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他们神牧族对不起阿渊的事,可为什么会被他们逼到这个样子?
白清忍回了泪意,狠了狠心,又将刀子深入了几分,又是一大股鲜血从那不大的伤口处涌出,叶解语的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仿佛是搁浅的鱼,无助的可怜的挣扎着。
漓渊有些不忍的别开目光,生生的被切骨割肉,她倒是真能忍,可她到底图什么呢?
功名权利、美色美名,可她若是真的死了不是什么也得不到吗?难道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声名狼藉的小将军吗?为了他,连命都舍得?
目光触及叶解语那因为崩断了指甲还在流血的手,漓渊心里不知怎的平白的涌起丝丝的波澜,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下滑,握住了她因为失血过多和痛楚满是冷汗的冰冷小手。
姑母这黄花梨的榻子用的料是顶好的,雕工也是顶好的,便是宫中都不一定有这样品相的好东西,不能让她这么糟蹋了。
叶解语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疼痛和失血在飞快的耗尽她的体力和神志,她感觉她好像不怎么疼了,浑身都轻飘飘的,只是浑身上下都冷得厉害。
眼看着叶解语合上了眼,已然是神志不清的模样,白清狠了狠心,将小刀一插到底,又飞快的抽出,这一刻该是疼痛最剧烈的时候,可叶解语却没有了在疼痛高峰时还有的反应,只是身子微微一僵,便直挺挺的瘫软了下来。
“姨母,她好像快不行了!”漓渊的语气中带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替叶解语按住那止血药布的手竟也是微微颤抖的。
白清顾不上这会儿叶解语,他拿了那装了蛊虫的白瓷盒打开将带有凹槽的小刀取出来的血通通滴了进去,他得对得起这位神女的牺牲,对得起这样一颗他倾其所有也没有求得的真心。
白素月在刀刃拔出的那一刻也同样瘫坐在地,按住一个力气不大的女人其实没有多困难,可他真的感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惊心动魄的噩梦,惨烈又残忍,可却又让人莫名的有些感动。
白沐的针已然在极短的时间里落在了叶解语的周身各处,可那个平日里怕疼怕苦的小姑娘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巴掌大的小脸褪去了原本红润的血色,唇上一片青紫,胸口的起伏也是微不可见,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素月,去把那边一直熬着的药拿来喂给她,阿渊给她渡一点真气护住心脉,只一点点,多了她受不住。”
白沐的一套针已然全部用完,叶解语的出血速度也确实肉眼可见的有所减缓,想来倘若没有意外这命该是保住了。白沐拿了早已准备好的天蚕丝开始小心翼翼的替她缝合,倘若平日里用十分的心,这会儿也用了十二分,这小丫头爱美,她可要仔细些,定是不能让她身上留下伤疤的。
素月端了那热气腾腾的漆黑中药想要喂给叶解语,可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她的牙关:“姨母,她不肯喝啊!”
“那可还有那百年老参做的药丸子?”
“没了,昨日刚好把最后一丸给了徐长老,现下再制也来不及了。姨母,她不喝药汤子那平日里的药是怎么吃的呢?”
“多是我那徒弟给她用蜂蜜甘草做药丸子,或是苏靖哄着她喝。”白羽同她说过,这神女娇气确实是不肯喝这些苦药汤子的,只肯吃些药丸子,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也是苏靖半哄半吓的才能把药喂进去,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闻言,漓渊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可看着眼前人杳无生气的模样!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把药给我吧,我来喂。”
事情是他惹出来的,结果没一步按照他料想中的走,计划好的让他们反目成仇,结果却让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情深义重的大戏,真真的让他觉得这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倒是成了一个笑话。
他还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漓渊清了清嗓子,再张口立时就变了声音:“解语乖,我们把药喝了,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买话本子,不是该说要吃李婆婆做的胡饼吗,喝了药我就让他们去给你买。”
那声音同苏靖是真真的一般无二,连语气竟也像了个十成十,只是多少少了几分融在了每一个字句中的温情,显得有些干涩生疏。
他看过她的记忆,同这小将军你侬我侬的片段也当真不少,看得时候觉得浑身皆是鸡皮疙瘩,却也硬着头皮只当是看看女子都有什么哄男人的鬼把戏,却不曾想今天竟都用上了。
叶解语冷冰冰的手指微动了动,长长的羽睫也轻轻颤动,终于在漓渊将那满满一勺汤药送到唇边的时候不情愿的微微张开了嘴。
“解语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我苏靖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得见卿卿,云胡不喜。”
……
一句情话一勺药,不说就不张嘴,漓渊当真是搜肠刮肚的模仿着苏靖的口吻如同背书一般的一句接一句说着。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如今的样子,他真的以为她的故意的。
这样想来也是难为这位小将军了,这得多看多少话本子才能同她有话说啊?
“阿渊,你……你这是给人家当替身了吧?霸道王爷的替身白月光,哈哈,你现在完全就是那个悲催男主啊!”白素月看着满脸舍生取义的漓渊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漓渊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意:“要不,你来?”
“不行不行,我可不会,我去帮舅父,你自求多福。”白素月逃也似的跑去了白清身边帮他收拾药箱。
不同于叶解语哪里的死去活来,医治苏靖其实很简单,只是在他指尖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放情蛊入体,再等他三日后自己醒来便是。
白沐看着憋屈又无奈的侄儿,有些忍不住笑意,她就知道阿渊是个好孩子,哪怕是在寒风暴雪中长大,也能够拥有一颗温热的赤子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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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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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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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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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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