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忽的从梦中惊醒,直坐了起来,慌乱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就在自己的寝殿当中,既没有神色焦急的太医,也没有躺在床上的扶苏,才发觉自己是做梦。
松了一口气,嬴政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发现自己早就一额头的汗,手上湿漉漉的。看着手,嬴政愣了一下,又感受到背上一阵凉,别说额头,就是全身也都被汗给浸透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吱。”高四听闻里面有声响,想着说不定是陛下醒了过来,进了殿,果真看到人就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倒是有点呆愣的模样。
高四公公被嬴政是惊了一跳,这人还病着,就起来什么?
赶紧过去,拿了件外袍给嬴政披上,发现嬴政出了一头的汗,发丝都黏在脸上,再一看,这整个皮肤都贴在嬴政的皮肤上。
心中暗暗的责怪太医,这药是不是也太猛烈了些,看着一身的汗。
嬴政想起刚才的梦,心里的滋味百转千回,就是最后一幕,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到梦中自己的无力和恐惧。
手不自禁的放到自己的胸膛,里面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没有规律的,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神经,扰乱了他的思绪。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第一次这样清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似乎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此处不过审】
发觉高四的眼神有些奇怪,顺着看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还放在自己的胸上,还无意识的蹭了蹭。
高四瞬间有些了然,然后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这种帝王秘辛,不是他一个小人物可以知道的。
嬴政看着高四突然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气恼,你知道了什么鬼东西!顿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算了,他爱想什么想什么,他跟他较什么劲。
“有什么事?快说吧。”
低着头专心看地板的高四,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送药来的,将碗送到嬴政面前,突然又想起来,太医这方子绝对是开错了!看看自己陛下吃了这药之后,都开始,都能,做这等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这手伸着,十分地想收回来,但是却又没有这个胆子。
嬴政倒是没有注意到高四这满脸复杂的表情,接过碗,干脆的一口喝完,很有草原人一口干的气势。
将碗塞回高四手里,见人带呆愣的站在原地,顿时觉得这个高四也是真的很忠心,就是吃个药也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心里的阴霾也去了一半。
高四还没反应过来,嬴政就已经将空碗放到了他手里,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将碗收了起来,在看一眼嬴政,满是担忧和复杂。
嬴政被他看得有些心里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高四今日非常不对劲。
“伺候我起来,然后将折子搬到这里来吧。”嬴政开口说道。
被这个一闹腾,原先心里纷杂的情绪反而消散了些,心情也轻松许多,静下来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也不在胡乱蹦跶,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脑子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动作充盈着,突然一空,嬴政又想起了他的工作,批折子。
想来嬴政也是苦笑,如今这一看,他一个堂堂帝王,每日也就忙着两件事,一是上朝见大臣,二是批折子,但是没有了一点儿意思。ωωω.χΙυΜЬ.Cǒm
到如今,他反而有些想念当年征战沙场,满腔热血,实现自己的野心。那样的日子,如今想念起来,确实一点也不辛苦,一点也不无趣。
“这……”高四有些为难,这太医好好吩咐了,陛下这一定要好好歇息,原先就有病疾,如今这一病,先前许多隐疾都有出现的症状,故而这一次便是那么轻易地就病倒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陛下的性子,便是下了令,谁也改不了。
“还不快去。”嬴政见高四一脸为难,不用像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定是那些太医又危言耸听。
“喏。”见嬴政隐隐已有不悦,高四只能无奈遵命去取。
大公子啊大公子,你说你这个时候不在,还有谁能劝的动陛下。想着又满心忧郁,陛下自己也不知有没有感受到,但是他自己却看得十分清楚,这嬴政的身体,明显是愈来愈差,偏偏自己还不当回事。
他这个太监自然管不了皇上的事,可是如今,这个能说上话的扶苏也不在身边,再这么下去,这个身体怎么受得住?
街上熙熙攘攘,一个身影行色匆匆,一拐角进了小巷,路过一个门口突然被一只手拉进门内。
这是一个平民小院,看起来很是干净,院子里种了些花草,还晒着些腊肉,主人家应该是个还算富裕且和谐的家庭。
此刻,院内的门后,两个人一个扣着另一个,便是有人在,恐怕就要报官府了。
季风将木衍抵在门后,有些老旧的门上因为两人的挣扎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木头的摩擦声,季风实在是没有办法,蒙住他的嘴,“嘘。”
木衍原本被吓了一跳,嘴被蒙住,但是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一肘打过去,却被人轻而易举的拦住,抬头一看,一张年轻的脸,却带着一点熟悉。
木衍板着脸,无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季风看了看他,心想果真是不好对付。确定他真的不会说话后,放开了蒙着他的嘴的手,但是依旧将人紧紧扣住,怕一不留神就让他有机可乘。
木衍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看了看目前的年轻人,他确定没有见过他,但是不知为何,他对他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自己真的见过但是不记得,但是这种直觉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并没有抱着很大的戒心。
而且,他的直觉看来,这个人不像是什么坏人,所以他才答应两个人好好谈谈。
“放开我。”木衍说道,原本和善的脸现在冷冷的,就算他觉得他不是坏人,但是不代表他被人拉倒这样一个地方然后被制住就不会计较。
季风听到木衍冷冷的话,想了一下,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定这个人是真的面色不好,且不会逃跑后,将人放了开来。再说了,就算木衍能跑,他相信他也能将人再一次带回来。
木衍被放开,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揉了揉手,然后拍了拍身上,刚刚靠在门上弄上了一些灰土,作为一个书楼的监察长,他不能接受自己这么脏乱的样子的。
“说吧,找我做什么?”木衍问道,虽然他不认识他,但是又不像有什么害人之心,那么就只可能是有时相求了,只是这种方式……
季风看着木衍,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带了三分愧疚,三个尴尬,听见木衍的问话,才想起来,不对啊,应该是自己先开口才对啊。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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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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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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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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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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