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妈妈快速向前拉开帘子,一边道:“哎呀,打巧了!管事也回来了。”
花妈瞧见徐青就像只见了蛋的苍蝇,堆着一脸谄笑的迎了上去。
只是前脚刚站定在她面前,后脚就被徐青反手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顿时连退了三步,捂着脸一副惶恐至极的样子,连带着从后头尾随跟上的花菊美都吓够呛,不敢再靠近,缩了脚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窥视,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花妈妈完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却莫名其妙的挨了她的打,眼中闪着泪花,“管事,您...您这是何故啊?”
“何故?你还有脸说!”徐青冷哼一声,走到了大厅的太师椅下坐了下来,脸色更加不好。
花妈妈哆哆嗦嗦,捂着脸道:“还请您明示才好,我这好端端的回,您却这般...莫不是在外头受了劳什子气?”
她将后排牙咬的紧紧的,有些不忿和委屈。想她如今走出去也尚算是个说得上话的妈妈了,就是受点主子们的气也最多是责骂几句,怎的到了徐青这儿,便要如此受辱了?
“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办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的干净利索!你倒好,左耳进右耳出,让师迟身边的那个狗腿子寻着莫须有的事儿来下我威风!”因为刚刚易震弘的话,徐青气的胸口直疼,现在出了点气,心头才舒服了许多。
花妈妈一听便知徐青说的是丁宝才,当下忍着疼,一头雾水:“管事此话何意?我这都干了什么了都?还有那丁宝才....难道还能对管事您不敬嘛!就是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呐!”
那怂包平日里就是瞧见她都是绕路走的,更遑论还有招惹徐青的能耐?
“呵,何意?那我问你,那纵火的工头苦力可你盯着?”她正襟危坐的问道。
花妈妈微微一滞,目光开始有些闪躲,随即以一种不大确定的口吻询问道:“管事说的可是那城北铺子纵火被抓的那个苦力?”
“除了他还有别的吗?”徐青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用脚指头猜都知道,这花妈妈定是已许久没有过问过这件事了。
“我让你好生看着他,如今倒好,人都在眼皮子底下被领走了,你自个儿到现在都不知晓!!”徐青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倏地站起来愤怒的斥责着花妈妈。
“我...我....”花妈妈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一张脸,唇不停地颤抖,还妄想推卸责任。
“管事明察啊,这...这该死的下人也没来报啊,况且他一直被关押着,老爷也从未说要怎么个处置,我寻思着大概是忘了这么个事情,况且那师迟也已然定罪...我就以为...”
徐青看着她事到如今,还一脸懵懂的不知发生何事,气的忿然不能自抑。
她当初是怎么会觉得花妈妈这个人除了愚笨外也非一无是处的呢?
如今再看,她除了一无是处外,愚蠢,才是最大的原罪!也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念旧就多了,如若不是后头的计划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也念及跟随她多年的份上,徐青是半点也忍不了她了,还不如梁珠那丫头古灵机怪,能逗她开心又能出谋划策。
这么想着,她闭了闭眼,尽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能好一些。
“这么听来确实也全不能怪你!只是这个狗仗人势的下人,主子都关进了别院了还不消停,之前见我不愿意交出梁珠就直接搬出大老爷的名号向我施压!”她边说边在屋里直转悠,花妈妈见此事能揭过去,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还不忘抱腿。
“是是是,谁说不是呢!都怪这丁宝才!”然后点头如撞蒜。
花菊美哪里见过自家姑姑这副孬样?远远瞧着只觉甚是可笑。
“还说是奉老爷的意思告诫我不得管别院的闲事!原先我还想着人要了也就要了吧,还省着劳烦我动手送进去,此事我也就歇下不予他计较!”
花妈妈立马接棒,对徐青竖起拇指,“管事大度啊!”
“如今这蹬鼻子上脸的狗东西又因着上回城北铺子走火的事情来寻我晦气!”一想到刚刚易震弘就此事发难于她,她这心里头就想被人淋了桶热油似的难受。
虽说也没当着下人的面直接给她难堪,也算是保全了她一份体面,但语气中不仅对她随意插手外宅的事情已初露不满,还话里带话的敲打她思虑不周。
如今易德平地位尴尬又膝下无子,三房又步步紧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内忧外患之下,如果再因她出什么岔子给平爷添堵,那她岂不是万死也不能数其罪了吗!
花妈妈听到这哪还有不明白的,随即道:“那苦力....”
徐青眉头皱的死紧,眸光变得狠戾,“那晚的事,是我冲动了。”
这些年眼见三房复起,老爷放纵张姨娘在后院只手遮天,师迟态度晦暗不明迟迟不肯表态,她虽有心奔波,但毕竟只是内宅管事,手再怎么长也伸不出外宅去,为了防止师迟会有倒戈三房的可能,她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几年才开始着手肃清师迟在内宅的势力,以及探查他在外是否还有做些别的有损易家的勾当。
但这老狐狸实在过于谨慎,做事滴水不漏,她一直苦于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可做打击之用,可偏就这么凑巧,易震弘大寿那天,城北铺子居然失火了!
而师迟又诡异的选择隐匿不报,她当下就觉得此事有异,才差人一定要揪出纵火之人,随后那苦力工头被陈福的人亲手抓住的,供词和人也尽数落入她之手,矛头直指吴家。
可当时她得到证供后,其实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将此事告知易震弘的.....
这原因有二:其一,过早拿出来说,落在了别人眼中,说白了也就是师大总管一件不大不小的一件错漏罢了,左不过就是斥责几句,易震弘总不可能拿捏着这件事去指摘这个为易家戎马半生的大总管,否则这迫不及待的就想铲除老臣子的做法也着实太令人齿冷,她还会落的个编排是非的名声。
这其二则还是寻思着如无一击即中的可能,还是暂且不要同师迟正面敌对交锋,否则此举无异于蚍蜉撼树,更严重的后果便是亲手将他推到三房一派。
可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帮她,那师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火灭了没多久,别院又跟着出事....
因之前一直在暗中拔出师迟在内院的暗桩,别院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厮徐平所做之事她早就有所耳闻,就等着哪天闹出个什么人命案子来,也能让师迟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不料这阵东风来的如此巧妙,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自己亲自筛选给傅简用的小厮又给了师迟重重一击。
这些年随着师迟势力坐大,易震弘心底其实也隐隐有所忌惮,以她对易震弘的了解,他自然欢喜有人给他递刀,好修剪修剪易家这棵大树下的杂枝乱叶。
既然师迟已是注定不能为长房所用,那留下此人,无异于是在给易德平身边徒添变数。
之前是一直苦于无所机会,可这次,她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与其临渊羡鱼,倒不如退而结网。
当下她便决定在此时将城北铺子失火事件捅出来,以作为压死师迟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样,她既能寻到合适的理由去别院,又能顺便表达一下长房对这个可怜的幼弟拳拳爱护之意,何乐而不为呢?
后来的事情果真如她所期望的,师迟反复折腾也没劳什子用了,终究还是被易震弘以看护傅简不利,又因其城北失火事件令易家损失惨重为由,被勒令住进别院同傅简那孽种相互磋磨。
只不过这明面上的话,总比她说出来的好听,对外宣称师迟因半身戎马为易家劳心劳力,身体欠佳,需好生在别院休养身体!
能在短时间取得这么好的结果,这段时间她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引以为傲,以为是上天终于开眼了,得了菩萨垂怜和仙逝小姐的庇佑,让长房除去师迟这一有利障碍,保得长房坐稳少东家的位置。
往后易德平在外头做事,没了师迟,谁还能越了他头上去?
只是如今同易震弘谈及这起失火案,她方才回顾之前种种,才惊觉这吴家闯祸,怎么就能令师迟刻意隐匿不报?
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愿易震弘责怪其办事不利吗....
当初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倒也未深入细究,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冷涔涔,汗津津。
“管事此言何解?不正是当时管事说的及时,才令老爷更加决心削了师迟的大权吗?”花妈妈被她说的一头雾水,又接着问道:“这老爷到底同您说了什么?那丁宝才到底告了您什么黑状了?”
按道理说,当时人证物证聚在,那可是签字画押了的!就是被丁宝才将人带走,还能干什么?
徐青深深的吸了口气,板起脸道:“吴家的家主前几日回来了。”
“吴富贵?”花妈妈道。
“嗯。”
“吴老板真将那不成器的儿子给赎回来了?”花妈妈颇为震惊道。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居然跑去蛊惑吴家的那愣头青,竟拐了他跑去了东北三省那地界里倒腾军火买卖,这无异于是在老虎牙缝里剔肉,找死的吗!
也不知这吴富贵是搭进去了多少银子,才将这傻儿子给带回来。
“哎,咱们这些内宅妇人,就是在这点上吃亏啊....”消息永远都是比那些在外奔波的男人慢上许多。
即便如今她收买或打压了师迟一部分的势力和人脉,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是被囚别院,他手里的那些人,依旧个个忠心耿耿,好比那从前从未瞧得上眼的丁宝才.....
瞧着平日里见着她唯唯诺诺的那样子,但凡她稍微呵斥几句,就立马变成胆怯的蜗牛一样龟缩在壳里,连头都不敢露了,到不曾想不叫的狗咬起人来也是凶的很!
那吴富贵回来之后,丁宝才竟有胆子向易震弘求请,说是老爷虽体恤师爷多年劳苦,没将此事公之于众,全了师迟一份体面,将此事揭过不提。但师迟日日自责,深觉全因一己私欲铸成大错而日日寝食难安。
眼见师迟将此事一直搁置于胸无法放下,日日消瘦,他丁宝才实在不忍,所以想替其弥补,帮易家追回这笔损失,特请易震弘给与当初从她手里交上去的证词和那个工头,要吴家对城北的铺子纵火一事给个说法。
那易震弘原本就同吴家不对盘,如今吴家因为这少爷干的蠢事,几乎让吴家闷声不吭的血亏了一大笔家财,如今正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好时机,易震弘自然喜闻乐见,又能以此卖个面子给师迟,那有不允丁宝才的道理?
当即大手一挥,将一切人证物证都给了他,让其处理此事。
“然后呢?莫不是真在这件事出了什么差池?”花妈妈神色斐变,迎上前去。
“那工头反水了。”徐青颇为头疼的走向软榻坐下,手无力的垂在小方桌上。
“啊?怎么会这样....”花妈妈此刻除了拙讷的发出这句话,也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花妈妈见惯了府里的那些手段,不用徐青往下说,她都能知道这工头反水后的话会说出来什么,这矛头绝对是直指易家的!
最要命的还是这丁宝才不傻,人一接来就立马带去吴家,途中跟着的都是易震弘的随从,根本不存在他有机会胁迫这苦力,翻供又是当着吴家的面,那说出来的话,怎么着也是有点分量的。
她此刻真是想破脑袋也不能相信,就丁宝才这狗崽子竟还能有这胆子和能耐,闷声不吭的就将事情给办的这么漂亮。
想她平日里仗着有徐青和长房撑腰,别说是旁人都对她客客气气,就连丁宝才这个师迟的内府下人素日里在她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很,基本都是任由她揉圆搓扁的份,竟会有这等胆量对徐青叫板。
莫不是偷吃熊胆了??
要知道,但凡是个识时务的,也知道如今这府里的风向着那头吹才是!
况且当初截了师迟的胡,霸道的扣下了粱兆父女时,她张扬跋扈的勒令他不得向师迟告状,他也就真的害怕的没敢告诉师迟。
现如今这主子都倒台了,他才来了护主的勇气,就是条死路,他都要横着心跟着师迟一起跳下去?
“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徐青冷笑一声,神情有些阴郁。
“反了他了!”花妈妈说时就撩起手上的袖子,一副恨不得要马上上去抽丁宝才两耳光子的架势。
花菊美则一直立在帘子后,大气都没敢喘一声,只是专心的听着看着,心中却不由嗤笑她们都是雷公打豆腐,专拣软的欺!如今倒过来被别人骑,真是好不让人好不痛快!
徐青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再聒噪,吵得她脑仁疼。
她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虽然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些憋闷,但将不快发泄出来后,整个人总算是舒服许多。
“哪老爷那边....”花妈妈压低声音,颇为担忧的瞅着徐青。
“自然是生气的。”毕竟无论日后真相如何,城北失火的事要是再想找吴家说清楚,怕是不能了。
当着吴富贵的面,犯人当场翻供说是易家的人逼他诬陷吴家,为的就是打击报复落井下石,可想而知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虽然丁宝才当场捂住工头的嘴将其拖走,但易震弘这脸算是丢尽了。
事后易震弘自然不会轻饶了他,将人毒打一顿后也懒得搭理,命人压去了警察局处理,这梁局长说白了跟易家那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人送进去也基本是有命去没命回的。
只是令徐青没想到的是,他的翻供到了最后,才是最为致命的!
这条到处咬人的疯狗居然再被告知要拖去警察局时就疯了,声嘶力竭的质控这一切都是听她指使的!
说她为了陷害师迟故意在大寿当晚命他放火,然后祸水东引叫他诬陷吴家,说是只要他最后能咬死是吴家干的,易震弘会便会将矛头直指吴富贵,到时候自然就不会再管他这个听差办事的,而是直接找吴家算账,而他顶多就是先被关押几天,到时候寻个机会就偷偷放他离开。
他信了,这一等就是月余。
可没想到最后找上的不是她徐青,而是丁宝才突然压着他寻上吴家,面对吴富贵的质问和索要的证据他的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这回儿才知道害怕,深知此事压不住了,为了保住性命才只能吐露真话,告诉他们这一切同吴家和师迟都毫无干系。
当时看着易震弘递过来的证词,徐青差点没气晕过去,当场就将那纸撕的粉碎。
“那管事可想过如何补救?虽说咱们能推脱是那厮狠毒了咱们,所以才四处攀咬,可恐怕老爷心里未必会真没什么想法啊!”这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易震弘心里就没有相信半分?
一旦对徐青产生怀疑,恐怕真院子就要成为下一个师迟了。
徐青抬眸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瞥见帘子后头的那颗微微探出脑袋,她突然变了脸色,眼光变得更为阴暗,皮笑肉不笑道:“老爷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一个四处反水的人,他的话还会有人信吗?”
说完,徐青显得一脸不在意的端起茶杯,一边还颇有闲情逸致的把玩着桌上的青瓷茶壶和白瓷茶盏。
花妈妈暗中偷偷窥探,见她的确脸孔平静恬适,似乎嘴角还隐隐溢着笑,那是一种藏而不见的很深的笑,这表情给人一种安详宁静之感。
随后放下心头大石,谄媚的笑容几乎把两片薄薄的嘴唇咧到后脑瓜勺儿上,又接着吹捧道:“管事说的极对!您是何许人啊?那可是在易家干了半辈子的了,还是跟过咱们老爷原配夫人的,老爷信任您都来不及,又怎会为了这区区一个苦力的话而怀疑到您的身上去!”
徐青听闻着花妈妈的话,鼻际‘嗤’的一声,不自觉地嘲笑起她的浅陋。
还是那梁珠丫头警惕性高一些,说起来也快到年关了,如非意外,她这几日应该是可以随下人们回主院领赏钱的日子了....
想起这些,她当下就更没心情听花妈妈在哪吹捧的话了。
“行了,吵死了!跟了我这么多年,无论是看到的东西还是说出口的话都是这么粗鄙!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徐青不耐烦的别过头像是赶苍蝇似,“乡下婆子就是乡下婆子....算了算了,下去吧,免得招我心烦!”
花妈妈面上一僵,可又随即咧开嘴,狗腿的恭维道:“是是是,我哪里能有管事的智慧,我就先下去给管事准备晚饭了。”
花妈妈说罢就转身离开,只是还挂在脸上的笑却在转身的刹那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双眼睛凶光闪闪充满了怨毒。
她走的急,等花菊美意识到要躲开时已然来不及了,姑侄俩竟就在这一道门帘处狭处相逢大眼瞪小眼。
当着花菊美的面被徐青如此羞辱,饶是花妈妈脸皮再厚也抵不住老脸一阵臊红,满脸通红几欲滴血。
就好似自己这些年在这些破落户的亲戚眼里是一头雄狮,一瞬间却成了一头蹩脚的王八,还被人围着肆意取乐嘲弄。
她面目扭曲形如罗刹,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瞧着就要发作,花菊美被她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仿佛就像之前的那几个日日夜夜,但凡她在外头受了什么气,回来就要取下房梁上的皮带子,狞恶的走到她的面前,举起手里的利器没头没脑的向着她抽去。
她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完全是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战栗的几乎下一秒就要原地晕过去。
正在此刻,徐青的声音宛如靡靡之音,救她于水火。
“谁啊?进来吧。”
听见是徐青在唤她,花妈妈硬是深深的忍下这份戾气,沉着嗓道:“菊儿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这么没规矩!进来也不知要先通传一下!”
“菊、菊儿也是、也是刚来,想给管事请安来着....”她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管事正心烦呢!没瞧见吗!请什么安?还不快给我下去!”她说完便又狠狠的剜了花菊美一眼,扯着她就想拖回去抽一顿。
这个没用的废物,原本前些日子她还信以为真,以为花菊美真被荣少爷瞧上了,这好吃好喝的供着些时日,三房那边她也故意示好,想将这个亲侄女送给易荣硕做通房。
三姨太虽没有明面上应下,只道了句要问问易荣硕的意思,却不料直接被打了个大花脸回来!人家压根瞧不上她,面都不见一下!
只薄凉的扔下一句:并不熟识。
偏偏这死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不信她所谓的情郎会如此绝情,居然还三番两次的私自去堵易荣硕,好几次都差点被三房的人扭出府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保准是跟那梁珠那死丫头学的!如今她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白送上门人家都不要,现在但凡见着三房跟前伺候的丫鬟,她都臊的想绕道走。
而这花菊美也是个贱骨头,任由她如何磋磨苛待她就是死活不走!现在在这院子里堪称神憎鬼厌。
徐青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也容下这么个闲人在这四处晃荡,睁只眼闭只眼的随她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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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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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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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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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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