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崇绝沉痛的说道:“书书,我十年的相思,就换来今天的结果吗?”
“绝狼,只要你将你怀中的女人给我,那么下一刻,你从此以后都不需要再相思,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到地老天荒到海枯石烂。”童书的声音一直盘旋在他们的头顶。
“以沫是无辜的,你不能再伤害她,书书,收手吧!”冷崇绝的喉头有些哽咽。
童书冷笑:“我伤害了她?恐怕不止我吧!”
“轰!”的一声响,萧以沫所有的恐惧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的痛苦,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对不起她的男人,说一定要保护好她的男人。
难怪他一直不准她离开御凰国,目的就是留在这里见面他最爱的女人!
难怪他一直说着对不起她,一直忏悔着痛苦着一直难过着!
冷崇绝,你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男人,你拿着我对你的爱糟蹋着我,你用我对的情来羞辱着我。
我用生命爱你如斯,到头来却是一个最华丽的圈套,是一个最残酷的真相。
原以为,离开了御凰国之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等不到那一刻了。
她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就一刀两断再不相见了。
“以沫……对不起……”冷崇绝一低头就看到她痛苦到窒息的表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捅了出来,她就一定会受伤受伤很受伤。
萧以沫的心,感觉已经跳出了胸腔。
对不起?是谁发明了这一句话。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杀这些残忍的真相吗?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补偿他给的这些伤害吗?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令他将这些做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吗?
“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她愣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话。
冷崇绝将她越抱越紧,“没有……没有了,以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你就放手吧!”萧以沫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僵硬得像一个瓷娃娃。
“不……书书她要……”冷崇绝说到这里,快说不出下去了,他不能放手,他一放手,凭这个虚弱的萧以沫,根本走不出一步已经被童书给杀死了。
“她要杀了我是吗?”萧以沫代他说了出来。
正如冷崇绝曾经说过,她不是笨,她只是太过善良,不会将别人想成坏人,所以她身边的人都是好人。
她能过那天冷崇绝疯狂的要杀她,和童画故意告诉她童书已经死了的消息,再加上现在童书一直用诡异画笔案刺杀她。她将这些片断一个个的串连起来,已经知道了那天他不是疯狂了,他是真地要杀她。
我们就算没有倾心相爱过,但也同床共枕过。
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他们这一世修了多少,生生世世又修了多少,才换来曾经的相拥相眠。
可他却要用掌掐死她?
她曾经以为,即使他不爱自己,也会有一点点的喜欢吧。
她曾经以为,即使他不喜欢自己,也曾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吧。
她曾经以为,即使他不关心自己,也曾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吧。
然而,她错了,她全错了。
他不爱,他不喜欢,他不关心,他亦没有良知。
她还以昨天的时候,是他承受不了童书的死讯继而发狂,原来他一直是清醒的。
/>她以为,杀死她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她愿意,她愿意就这样死在他的怀中。
可是,最后,为什么?为什么他又放了手?
是不忍?是不想?还是不能?
冷崇绝只觉得头都快要爆炸开来,他一生风流无数,女人如繁星,放荡不羁的想对谁夜夜索欢就索欢,可现在,这两个女人,已经弄得他生不如死了。琇書蛧
生不如死?他也会有生不如死的一天吗?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边是从不不求回报爱着自己的女人。
两个人,他谁也不想伤害。
可最后,三个人都反目成仇。
三个人,全部被伤害了。
“以沫,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冷崇绝想解释,却又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给她听。“以沫,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再详细的解释,好不好?现在呆在我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萧以沫看着他,以从未陌生的眼光看他,“既然要杀我,又何必保护我?”
“我……”冷崇绝其实在心里是不舍得她死,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罢了,放手吧!”萧以沫冷凝成冰。
“以沫,我不放!”冷崇绝心里一种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他这一放手,他就再也拥有不了她一样。
童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绝狼,放手吧!她都叫你放手了,你还坚持做什么?你既然狠不下心来杀了她,让我复活。那么现在,就顺了她的意愿,放开她,她之后的生死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就必再歉疚了,萧小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萧以沫在最后的最后,终于明白过来,他要杀她,只是因为童书要附在她的身上,然后永远占据她的身体来复活,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偏偏还就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了。
“书书,你不要再说了行不行?”萧以沫没有说话,反而是冷崇绝叫了起来,“你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们来龙去脉,这样我才能够帮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我只要你将怀中的女人给我!”童书高傲的道。她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
“书书,我也明确的告诉你,以沫我是不会给你的。”冷崇绝也坚决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童书也不是小女生一样活在梦幻的国度里,她从遇上冷崇绝开始试探到现在反面,亦明白一个男人的情有多重,爱有多深,那都敌不过岁月的磨难,也斗不过眼前人的甜蜜。
她自始自终就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她要的东西,从来不靠别人给她,她自己完全可以夺回来。
“绝狼,那么我们今天从这一刻开始,就是对立场面了。”童书下战书时还不忘记提醒。
冷崇绝痛苦的紧紧的抱着萧以沫,然后望向空气中的声音:“书书,你为何要这样一直执迷不悟?”
“你又何尝不是一样执迷不悟?”这次,说话的是他怀里的萧以沫。
冷崇绝和童书都一愣,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了。
当然包括自己,也是一样执迷不悟。
“哈哈哈……”率先笑起来的是童书,她在笑时,空气中的画笔跟着她的声音一起在颤抖。
“童书小姐,你先别笑,你有什么资格笑别人?”萧以沫的话虽然很淡然,但却是掷地有声。“你藏于画笔之内,杀人于无形,你从最初在香港的时候,要杀我就杀我,为什么要牵连那些无辜的人?”
“我要杀谁就杀谁,我要谁的身体就是谁的身体,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教训我!在香港那一次若不是鸿弈的出现,你以为你还能倦在绝狼的怀里吗?”童书怒喝道。
“社长是一个好人,他当然不会允许你伤害我。”萧以沫依然是没有生气。
“好人?好一个社长是好人?”童书只是冷哼。
“姐姐……”童画叫了一声。
“妹妹……”童书的声音微微有些惊诧。
“姐姐,你认识鸿弈的吗?”童画虽然害怕这些诡异画笔,可想到她是姐姐,也不由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鸿弈?他怎么说?”童书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波动。
童画害怕的道:“我有一次去他画社,跟他谈画作,他说他不认识你……”
“你说什么?”童书忽然马上发起狂来,画笔在空气中忽高忽低忽左忽右。他居然说不认识她?居然敢说不认识她?
“姐姐……姐姐……”童画害怕的哭了起来:“我好想你,姐姐……”
此时,童书哪里还听得到童画的哭声,画笔像失控的箭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射了过来。
冷崇绝护着怀里的萧以沫,有几支画笔疯狂的插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像是锋利的匕首刺入了血肉之躯一样。
风间手上的桃枝也起不到作用了,“爷,你没有事吧!她现在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灵力,控制着这么多的画笔?梨冰,你先拿童画在前面挡着,我不信她还真敢杀自己的亲身妹妹!”
“风间?”童画不敢相信的望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平时看他飘逸雅致,没有想到他为了冷崇绝可以不择手段。
而梨冰也是明白之人,一把抓过童画抵在冷崇绝的前面,“爷,你的情况怎么样?”
“绝哥哥,救我……”童画眼看着画笔逼近了自己,赶忙出声叫道。
冷崇绝一言不发,一手挥掉童画身上的画笔,“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妹妹,走出来,过来我的身边。”童书这时叫道。
“姐姐……你不要再用画笔杀绝哥哥了,好不好?”童画看着冷崇绝受伤,马上哭道。
“妹妹?你爱上他了?”童书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就洞穿童画的心思。
童画靠着冷崇绝,“姐姐,绝哥哥一直在等你回来……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
童书怒吼:“他等我回来?他若真在等我回来,就不会女人无数了!就不会一心护着这个能让我复活的女人了!就不会变心了!”
“绝哥哥亲口告诉我,他只是利用这个女人,在等你回来,我是你妹妹,我会骗你吗?”童画为了保护住冷崇绝,将冷崇绝以前说的话全部搬了出来给童书听。
而萧以沫在今晚将所有该受的刺激,一股脑儿的全部受完了。
他在新婚夜抢了她,她只是以为是一个交易,结果是交易中又见利用,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那只是男人骗你的话,我的傻妹妹,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相信自己的画笔能画出美丽的作品,你可以相信海会枯石会烂,你甚至可以相信一条狗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却不要指望一个男人说的话是真心的。”童书冷喝道。“过来我这里,妹妹!”
“可是我爱他,我在你十年前消失了的时候就爱上绝哥哥了……姐姐,你放过绝哥哥好不好?”童画痛哭不已。
“我放过他,谁又能放过我!”童书自言自语问自己。
此时,冷崇绝的身上中了好几处画笔,而画笔的力度比以往插得更深,虽然都不是在身体上的重要位置,对于冷崇绝来说并无大碍,但他身边的几个人却着急不已。
此时,新的一轮画笔再次攻了过来,梨冰顾及不了风间,两人都抵挡不住这种攻势,双双负伤倒在了地上。
只有萧以沫安然无羔的伏在冷崇绝的怀里,她听着呼啸而来的画笔声,就像古时候的战场,一阵阵的嘶杀声响起,然后剩下的就是漫天漫地的血腥遍地。
“绝狼,就算你不给我这个女人,我依然
能够抢得走她。”童书胜券在握的笑道。
“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将以沫给你。”冷崇绝强吞下喉头的一口血,冷酷的说道。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童书马上又变了脸。
“不为什么,我和你都是自私无比的那一类人,对于自己要的人也罢,东西也罢,都必须是一定要拥有。可以沫不同,她和我们是两类人。”冷崇绝虽然多次受了伤,但敏捷的头脑还是在。“我当初爱你,是真的爱你,现在这一刻不爱你,也是真的不爱你……”
“男人的爱,还比不上一条狗来得忠心,你以为我好希罕你的爱吗?”童书也是骄傲自负的人,言词之间更是辛辣无比。
忽然之间,童书大力一卷,冷崇绝和萧以沫就冲破了屋顶,然后在空中飞了起来。
“爷……”
“爷……”
梨冰和风间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屋外冲去。
童书再将画笔奋力的撒向了地上的两人,阻止他们追上前来。
“姐姐,我求你不要伤害绝哥哥……”童画跪在了地上,望着远去的画笔,“姐姐……你不要走,你不要带绝哥哥走……”
“兄弟,你还能撑住不?”梨冰撑着一口气问风间。
“死不了!兄弟!”风间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时,阿婆已经被梁伯给请了过来,“绝孩子呢?”
“爷和萧小姐都被童书带走了。阿婆,你一定要救他们回来。”梨冰赶忙道。
阿婆叹了一口气:“童书这孩子,也太执着了,人世间的人太过于执着,就总会想不通,一旦想不通,就会……唉……”
被童书卷走的冷崇绝和萧以沫,被带到了他们以前经常约会的红枫林里。
萧以沫被冷崇绝紧紧的抱在怀中,他身上多处有伤,却依然屹立不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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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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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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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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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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