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攻势。
傅百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大写的舒服。
黎珂字正腔圆当面反水,傅妈妈和蔼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
更气人的是,这铁头娃不仅浪费她一片苦心,还要得寸进尺:“阿姨,买卖不成情义在,看在我们之间……”
傅妈妈笑容不改,眼神一厉。
“……没什么情义呢。”黎珂改口,“那就看在我和傅百城情意的份上,恳请您帮我这个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仅不随她意还想在她这里白嫖情报?
傅妈妈没有动嘴皮子,用眼睛警告黎珂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您肯答应我,我会去卫生厅报到。”傅百城又在后面使劲掐她的腰,“八周。”
“黎珂,”傅妈妈缓缓站起身,“我要的是你一头扎入,不是浅尝辄止。你在跟我空手套白狼?”
这么多年,自她立了业结了婚积攒了累累成就,还没有哪个小辈敢和她玩这一手。
黎珂坦然与她对视:“您不听听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黎珂,你可没资格……”
黎珂心一横:“您不听我也要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傅妈妈皮笑肉不笑,“是陈澍吧?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敢把手伸向他,你真是胆大包天。”
黎珂:“……”没想到傅妈妈比她更横,还是第四声的横。
傅妈妈说:“招惹陈澍对傅家没有任何好处,你和陈澍有仇,可傅……”
她一眼扫向傅百城,后者轻咳一声挺直腰板,一副色令智昏有了媳妇忘了娘,誓要跟黎珂统一战线的模样,显然指望不上,“我们傅家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毫无过节,凭什么要为你的私人恩怨趟这趟浑水?”
对付陈澍绝不光是出于私人恩怨。黎珂刚想要反驳,与傅妈妈眼中的不容置疑相触,忽而读懂了那股气势的来源。
傅妈妈当然不是什么坏人。她毫不掩饰自己做人做事的准则,口口声声不离傅家两个字,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傅百城,而又不止是傅百城。
“傅家”这个词背后涵盖的范围太深牵连太广,远非一人两人所能代表。她选择出手是为了那些仍在陈澍打造的地狱里挣扎之人,傅妈妈旁观亦是为了傅家华盖之下的普罗大众,同样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您放心,”黎珂放软态度,“不需要您做任何刻意的探听,我只想要陈澍的八卦。”
傅妈妈眉头一挑:“八卦?”
“没错,八卦。”黎珂点点头,“特别是有关他生活作风方面的消息,还请您特别留意。”
傅妈妈眯了眯眼,似乎在心中掂量这件事的可行性。
黎珂坦坦荡荡,露出她那被官太太们直呼“女儿”的最真诚最可爱的笑容。
……如果忽略那只拼命在背后抵御傅百城骚扰的爪子就完美了。
“我会再考虑考虑。”傅妈妈收起提包,微微侧过身,“诚如你所说,八卦总是会自动传到我耳朵里的。但至于要不要告诉你,要告诉你几成……那就要看你在卫生厅的表现。”
她骨子里果然还是个绝不吃亏绝不服软的女强人。
黎珂知道她已作出最大让步,给足她面子道:“我明天就去医政处报道。”
傅妈妈这才完全背过身,款款走出门去。陈秘书早带着聂子旸在门口等候,她深深瞄了聂子旸一眼,踏着女强人的步伐离开了。
“傅先生,在进入正题之前,请允许我回答黎小姐的一个问题。”聂子旸恪守对上级的承诺,直到傅百城在场时方肯开口,“黎小姐,可能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无意中帮助我破获了一起追踪了五六年的案子。”
陈秘书小媳妇似的探进一个头:“傅总,黎珂,还有这位不知是刑警还是交警的聂警官……需不需要咖啡果奶可乐雪碧芬达脉动?想喝酒也可以,伏特加威士忌龙舌兰朗姆酒国产的也很多,五粮液汾酒泸州老窖……”
没等他报完菜名,黎珂就接过他手里预备好的咖啡壶:“还是我来吧,陈秘书,不打扰你工作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陈秘书幽怨地望了她一眼,那感觉好像被她夺走丈夫宠爱的怨妇。
望完这一眼,他还在门口磨磨蹭蹭,眼神时不时瞟向里面。
黎珂狐疑地压低腰身给他让出一道视线的空隙,想知道他到底赖着不走是为谁。
直到那个谁没好气地丢出一支钢笔,十米开外直取陈秘书眉心:“滚!!!”
陈秘书这才开开心心地捡起钢笔递给黎珂,开开心心地走了,留给她一个开开心心的背影。xiumb.com
黎珂:“……”这人病得不清吧?
*
话题得以继续。
聂子旸接过咖啡放在一旁,说:“九月初,我接到黎小姐的报警……”
傅百城早觉得这位聂警官对黎珂有种难以言明的特殊情感。他马上抓住这个时间点用微信逼问:“哼,是先遇到我还是先遇到他?”
黎珂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当时y大高层公寓前那条校道上还摆着一整条街的地摊。”
黎珂俾有所悟,流动摊贩是在大一上学期的期中进驻y大的,炸串小吃应有尽有。每当晚自习结束后常有半小时到一小时人声鼎沸的浪潮。
前几年摊主们要么是校工兼职,要么是附近居民,知道学生们的作息,晚了就会自动熄灭灯牌关闭音响,以免打搅大学生休息。
就这么相安无事了两年半,直到今年遗留了几门专业课考试到九月份开考,图书馆闭馆后,黎珂和室友们回到宿舍复习,可楼下那群摊贩的吵闹声竟过凌晨都不止息。
火灾发生前她住在低层四楼,首当其冲成为噪音的受害者,一连几天脚步虚浮眼眶青黑,几乎要神经衰弱。聚集在低层的数学院、经济学院和法学院来回派了好几波人前去交涉,可那些摊贩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和某位脾气火爆的数院男生起了肢体冲突。
当时就在四楼听见动静来到走廊上的黎珂当机立断迅速报警,还挺身而出为那位数院暴躁老哥作人证。
她痛斥无良摊贩打扰学生学习,扰乱学校秩序,顺便把直到此刻才姗姗来迟的y大保卫处也批评了一通。那位拳头利索口齿却不甚伶俐的老哥听得连连点头,差点就要给她来个知己的拥抱。
带队出警的正是聂子旸。也是那时,黎珂注意到楼下这群摊贩不知何时已换了一批陌生的面孔,高颧骨深眼窝,说着不甚流利的广东话,不知是少数民族还是外国人。
闹事摊贩很快被警察带走,喧闹了三年的校道一夜之间被清理得无影无踪,风吹落叶,好不清净。
不少不明内情的撸串爱好者对学校给出的和稀泥公告颇为不满。然而上半年未考完的考试接踵而至,再加上还有北门集市小吃街作为替代,这件事很快淡出学生们的视野。
“一开始这件事只被当作普通的聚众斗殴事件处理,其中有一些人签证到期了,国籍在东南亚西亚,本来是准备遣送他们回国的。可我们发现那些摊贩的身份并不这么简单。”
“经查,”聂子旸用两个字轻描淡写带过耗时一个多月的不眠不休,“他们中有的人是外国情报人员,俗称,间.谍。”
黎珂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一言以蔽。
傅百城早有心理准备,倒是十分淡定。同林家雇佣的半调子侦探和陈秘书调查得到的结论相比,警方的内部消息直接具体得多。
“黎珂小姐,跟你解释太多一来属于泄密,二来你也不会明白。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个有计划且有相当规模的团体,盘踞在广州的时间目前估计在二十年以上,甚至超过绝大多数的本地涉黑组织。”
对这个组织的调查从带聂子旸入行的师傅就已开始。二十年来,关于这些人的资料不断更新,小规模的交锋也不断上演。
这么长时间的蛰伏和努力很难对黎珂说得清楚,聂子旸直接简化到只剩个主干:“简而言之,你的报警破坏了这个国际间.谍组织在y大实行的某项计划。你为人做出头鸟,被他们盯上作为了报复对象。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信息量实在太大。
黎珂换了好几口气,“所以你说的报恩就是……”
“虽然这种说法可能有些奇怪,”聂子旸对她露出微笑,“但多亏你让这个组织里的人起了杀心,他们针对你出手好几次。他们急了,再加上疫情爆发导致的国际局势动荡,露出的马脚比往年加起来都多。”
黎珂:“……”虽然她这么想也很奇怪,但……
这间.谍组织靠不靠谱啊?
*
这天黎明的时分,一只纤手掀开窗帘,青白的天光顿时弥满卧房。
假寐在床上的陈澍半睁开眼睛,任少女柔荑往他脸上抚了抚:“爸爸,你该起床了。”
陈澍捏了捏她的鼻尖:“乖女儿,我交代你的事情……”
少女打断他:“我明白。请您放心,我一定为您解忧。”
她身上只围了一条围裙,伏低身体的时候,发育良好过人的胸部软软地在陈澍手臂上彰显着存在感。纤细的骨骼,清纯稚气的脸庞上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勾出人心深处最阴暗的欲.望。
燥热直冲不该去的部位,陈澍手臂稍一发力把她禁锢住,语气一本正经:“乖女儿,事情解决之后,你要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兑现给你……”
手上的动作却让人怀疑所谓的“解决”究竟是拉链之下的燃眉之急,还是昨晚软语温存前借酒倾吐的烦心事。
少女伸出小舌头舔湿淡粉的唇瓣,纯洁和欲.念集于一体,看得陈澍眸色渐深。她却突然从□□里摸出一小枚银色素戒,是年轻情侣们钟爱的款式,眨着眼睛笑着说:“只谈钱就太俗了,除了钱之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她把戒指缓缓套上陈澍无名指,尺寸不大不小恰好合适。她讨好地慢慢爬向陈澍腿间,在埋头之前甜腻地撒娇道:“早上我会去见李孝凌,晚上按您的安排去军区大院。最多两天,这两天里,您可不能把它摘下来啊,否则……”
她伸手握住,刻意发出声音地舔了一口,嘴角牵出一根极细极细的银丝来。那葱白一样的手指张开时,藏在内侧的血痕在陈澍眼下一闪而过。
“那会让我觉得被您利用完,又被您随手抛弃的……”
*
所谓事情总是想什么来什么。
陈澍这些年足称得上官场一棵常青树了。升迁太快,步调太稳,难免挡了某些人的路。一个人毕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暗中盯着他的眼睛不少,想除之而后快的亦有之。
现已调任教育厅的黄前校长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广东已经待了很久,久到快要忘记出身。满头黑发是在广州任上掉到一片油光锃亮的,在变成完完整整的地中海之前,他终于接到两年后有望调任中央教育部的内部消息。
但紧跟好消息之后又传来一个坏消息,让他舒展的眉梢重新凝结在脸上。调任中央的那一个名额,陈澍是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陈澍,又是陈澍。
他对陈澍在y大培植起的派系非常了解。某位心腹秘书曾在私下的酒会上旁敲侧击过他是否应该拉拢那些被陈澍遗漏的公职人员。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派系这种东西盘根错节,拉起一个就难免有被连根拔起的风险。他搞了个粤d,难道我要效仿也弄出个粤abc来不成?”
把陈澍连根铲起,他只需要两样东西。一枚深深扎入y大土壤的暗桩,和一把能摆在明面上的利剑。
高枕无忧太久,难免就会有松懈的时候。
比如这天陈澍无名指上出现的一枚突兀的戒指,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几百块钱的货色。
连陈澍的某位秘书甲都忍不住问他:“陈校长,您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陈澍伸指捻了捻这枚沾上他体温的戒指,那双微微上挑,带着媚意的狐狸眼仿若就在眼前。他眸光微暗,随即抬眼,微笑着首肯道:“王秘书,你提醒得对。”
不过是年轻女孩邀宠的小把戏罢了,她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房也好钱也罢,他可从没吝啬过一分。如果短了少了她的物质,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逢迎讨好?
各取所需,他又何必当真呢。
数学系研究生大楼,午休时间。
明明好好收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为什么没有?
书架、衣架、键盘抽屉、水壶下那叠文献……哪里都没有,怎么会?!
细小的汗滴在额间凝成汗珠,顺着脸庞流下来。难道……陈澍派人叫自己前往办公室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会……不会的。他藏那些发.票联和收据的地方非常隐蔽,不可能被人发现——
“李学长。”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尾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和内敛的黎珂完完全全是两种风格。
李孝凌强作镇定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面熟的女孩子斜斜倚靠着半掩的门框,正冲他甜甜笑着。她就像一块香甜的水果软糖,吊带裙像轻薄的糖纸那样包裹出玲珑的曲线。
——只可惜,那糖的甜味有毒。
“你是在找……这个吗?”她晃晃手腕,纤细的指尖正夹着他不翼而飞的重要证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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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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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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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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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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