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抬起袖子狠狠地抹去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多谢小姐,她们这次不知死活的想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不死我也得让他们退层皮。”ωωω.χΙυΜЬ.Cǒm
成和在一边听的皱了皱眉头,但是什么都没说。其实他不想让红药掺和太多的这种事情,可是在深宅大院里,这种事情通常都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人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不改变不变强,势必是要让人欺负死的,这对人来说是最为无奈的选择。
魏敏眼看着两人的关系缓和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在这里杵着碍眼了,刚才趁着空隙吩咐人去给两口子做顿饭,这会儿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说道:“行了,你们两口子关起门来好好的把话说清楚了,都是忙了一天的人,回到家还要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闹不休,这日子还怎么过呢?”
红药看了眼成和,抿嘴说道:“多亏您了,要不是有您在,我今儿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实话不瞒您,我这口恶气一直杵在心头压根喘不过气来,我那个时候想着怕是要被憋死的。好在有您,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魏敏却是一脸的愧疚,拉着红药说道:“说起来应该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当初我做了那么一出杀鸡给猴看的戏码,她们也不会把心思动到成和身上来。不过你也想开些,往高兴的地方想,这说明成和是个有出息的,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前途敞亮,你觉得像这些个势利眼会想尽一切办法缠上来?她们什么时候都带着算计,无利不起早的,想想这个,是不是心里也舒坦一点了?”
红药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点头说道:“您说的很在理,她们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是鼻头倒是准的。成和能得姑爷重用,我真的很高兴,这一切都是小姐给我们的,如果不是您,我和成和两个人压根不会有今天,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感激您的恩情。”
成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一直站在一边连连点头。
魏敏觉得这两个人其实天造地设的一对,互相稀罕彼此,成和虽然比红药小了一些,但是却有一颗包容一切的胸怀,有时候年纪真算不得上什么,只要那个人知道对人好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魏敏站起身说道:“成了,我让厨房给你们做了桌饭菜来,你们好好的说说话,把你们心里的疙瘩给全部解开了。只有你们好了,我这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红药感激不已地将魏敏送出了院子,直到看不到人影才转身回去,进了屋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热气腾腾地。红药看着成和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脸色一阵心疼,摸着他的脸颊说道:“对不起,我说了些伤害你的话,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看起来都有点苍白,但我还是想说,我比你年长,现在我们觉得没什么事,但是等将来老去的时候,我会比你先老,那个时候的模样肯定会很难看,所以我每一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害怕。如果你哪天真的出人头地,转头眼睛里再没有我,我要怎么活呢?”
成和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丫头成天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呢?但还是耐心地说道:“你不要这么想,我这辈子除了你,再看不到别人了,你就是我的命。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谁都可以给我麻烦的下人,但是你从不曾看低我,我受伤了还那般照顾我,你我所见到的第一个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子,这辈子我能够和你成亲,是我最高兴的事情,我宝贝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放开你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如果心里要是有什么事,你不妨直接和我说,只要我能答得上来的,我定然一点都不会隐瞒,这样可以吗?”
红药红着眼眶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不过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母女两个。”那双娇俏灵动的眸子里满是狠厉,看得让人忍不住发颤。
成和看着她,叹口气说道:“其实我不太希望你做这种事情,但是谁让我们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是压根躲不掉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一直守着你,如果要是有办不成的事情,你就来找我,不管多难,我都会帮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红药低着头笑,想到他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心疼道:“快点吃,要是饿坏了肚子可怎么好?说起来,这是咱们这么长时间头一回坐在一起吃饭,对不住,因为要伺候主子,冷落了你。”
成和笑着摇头说道:“无妨啊,反正我们晚上还可以睡在一起,还能说说话,这样我就很满足了。等将来什么时候主子身边不需要你伺候了,我也能撑起大任来,我们就攒银子在外面置办个院子,好好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到时候再有个孩子,天天跟在我们身后,追着喊我们爹娘,想想都觉得有趣。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红药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一阵,嘴角是满满的笑容,为人父母本就是最为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他们才成亲没多久,想这些还为时早了些,而且红药觉得小姐眼前的处境也很艰难,怎么也得等到这些个杂碎鬼魅规矩了才行。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哪儿能比的上主子的事情重要,小姐本来就不容易了,偏巧这些下人还这般的没眼色,要给小姐添堵。一想到这个,我就更加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的皮给剥了才行。你瞧着吧,想攀着姑爷的这不过是一桩小事情,这王爷府的奴才可真是了不得,连主子都敢这么的欺负。这会儿让他们在后面得意着吧,要是被小姐给揪出来,到时候有他们好看。我们小姐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怎么就配不上这位了?”
成和想了想,叹口气说道:“你也知道这时候最不被看中的就是经商之人,这在京城里全是有身份的人,要不后台硬,所以乍一眼看不出来,有那些才来京城没多久的商人,处处碰壁,低眉垂眼被人当奴才似的看待,要是真想站住脚,不把自己的大半家产给投出去,想都不要想。你在魏家长大,若是出去了,便该知道所谓的门当户对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按理说啊,咱们小姐确实是高攀了人家,王爷是皇上的亲侄子,叔侄两感情又好,这不是真正的尊贵吗?朝廷里想要巴结上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连那些一等公爵家世的人在听到王爷寻回儿子时,那两只眼睛早就盯着放不开了,要不是主子说自己有意中人,除了小姐谁都不娶,这上门来的媒人只怕要把门槛都踏破了。那些下人也是狗仗人势的,瞧着谁弱也要伸手掺和,你若是厉害了,他们就消停了,你要是好欺负,那么他们势必也要给些不痛快。”
红药想到此,倒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有些下人对她十分殷勤,而有些下人却是不冷不热的,时刻保持着一段距离,感情是想摸着人的骨头软硬,好借机会撒野啊。大冷的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浑身发热,撸起袖子,面露凶相:“这帮人,真当老虎不发威?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了,这一次看谁的骨头硬。”
成和知道她和小姐的关系很亲近,看不得小姐受到半点委屈,说道:“你为小姐奔忙,是理所应当,但是我想你还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在外面不能时常陪着你,要是真被人欺负了,我也不能及时到你身边。我怕,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你受伤,让我怎么办?我当初答应过阿奶和爹娘,会好好的爱护着你,却没想,才没过多长时间就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
红药见他神情低落,抬手往他碗里夹菜,摇头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这本来就不怪你,是我那个时候被愤怒冲昏了头,迁怒你,所以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是我对不住你才是。要不是这件事,我也不会明白,其实两个人之间感情好不好,并不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要是碰到那些个不要脸面的上来纠缠,我这种脾气,肯定会闹得越来越难看,到时候只怕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只会越走越远,你说是不是?我从小姐那里听说了,姑爷说你做事让人放心,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从没发生过岔子,再过一阵子会交给你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你在主子跟前越发的打眼,就会被那些人给惦记上,我虽然高兴,可是也没什么办法能阻止,我会改改我的臭脾气,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么不管不顾跟了你的份上,给我留点颜面,不要让我在爹娘面前抬不起头来,别那么容易变心好不好?我打小就听人说,男人三心二意,本就是天底下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我所看到的多是夫妻和睦,相守到白头,所以我不能接受我的一辈子里出现半点变故,我受不了。”
成和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你呀,就是会胡思乱想,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我喜欢你,爱你,所以才总是缠着你做那种事,你却觉得我不过是贪求那种感觉。我现在总算明白,你的心里还是不踏实,还没办法完全的相信我,我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不如我们慢慢的来,你一步一步看,等到我们白发苍苍的那天,兴许你就会彻底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红药低下头,催促着他:“快些吃饭,现在先不说这个了,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能先把眼下的日子给过好了。”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心心念念,但是等得到之后又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人来和自己争抢,在这样的矛盾中度过一辈子,其中的酸甜苦辣都将伴随着他们,直到一切终结。
魏敏和若初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叹息道:“原本想着现在能过几天舒坦日子了,不过挪了个地方,一切又全都照旧而已,能有什么法子?老天不让你好过,你就只能受着。好在我们都还很年轻,不管遇到多难的事情都能有解决的办法。但愿我们所遭受的一切苦楚,能让将来的孩子们平安顺遂些,这样也是再好不过了。”
若初跟在小姐身后,点着头说道:“我小时候听老人家说,人这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吃点苦压根不算苦,不管多艰难都得撑下去,等老了之后老天爷才会体恤,给好日子过。”
魏敏抿嘴笑,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老人说的话大多很有道理,我们的日子也无非是照着人家活过的样子继续往下过罢了。在魏府和祖母在一起说笑,吃了些糕点,原本不觉得饿,现在倒是觉得肚子空空,回去了可得多吃点。”
若初笑道:“回去这就安排。”
魏敏回到屋子里,见兰庭还在忙着看账本,忍不住笑道:“我都说了,这些事情就不用你忙着了,你还是准备正事要紧。衙门里都是些老学究,最讲究规矩了,你可别刚去就被人抓着麻烦了。”
兰庭忍不住笑道:“你当我是不懂事的孩子啊?你放心,我心里有计较。事情还是解决了?”
魏敏坐下来说道:“那母女两瞧着巴不上你,觉得成和长出息了,所以又转头朝那儿去了。红药可是被气得够呛,不过也不怪她,换成是我,我心里也不能高兴。再说都是才成亲没多久的两口子,感情正好的时候,那些没什么眼色的凑上去闹腾,好好的感情,要是这次不说明白,此后生出嫌隙来,就这么把两个人给分开,不是太可惜了吗?我想罗嬷嬷他们娘俩心里也清楚,想来不会再胡闹了。往后咱们就闲的看热闹吧,红药心里的火气大着呢。”
兰庭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笑了笑,等下人上奇菜之后开始张罗着给魏敏布菜,一边说道:“快些吃吧,都是你爱吃的。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就是了,一会儿我去看看父亲,今天他老人家也在外面待了一天,也不知道忙什么,一天没见,我总得去看看他。”
魏敏点头说道:“你快些吃,吃完了快去,剩下的这些事情我来做就是了。”
兰庭吃完饭就出去了,魏敏坐在灯下翻阅着兰庭留下来的东西,认真地翻看一遍,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若初端着茶水进来,见小姐嘴角勾着笑,也没见心情不痛快,说道:“小姐还是要仔细眼睛,别看的太晚了。”
魏敏笑道:“反正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情做,说起来,自从开始张罗铺子里的事情后,已经很少去碰针线活了,想来以前的那点功底都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我怕与这种细致活无缘了。”
若初当即开口说道:“您是手里捏着大事儿的人,不会做针线活有什么?横竖就是再怎么绣,绣的好了,又能有什么大出息?外面的那些人可是十分的羡慕您呢。”
魏敏笑着说道:“人就是这样,东山看见西山高,等什么时候真正站在我这个位置上就知道了其中的难处了。一人一种命,日子该怎么过,兴许上天已经给你定好,如果没有那个能耐跳出这个圈子,就什么都不要想了。行了,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天天张罗着府里的事情,想来累得很了吧?我从来没有听到你在我耳朵边说过累,但是你不说,并不代表我就能不放到心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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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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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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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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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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