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跟着笑起来:“是什么高人?你可摸清门路了吗?我倒是十分不解了,怎么谁都要将咱们当成敌人?难不成上辈子可是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吗?不过既然他们想要惹乱子,那咱们就奉陪,看谁能笑到最后。我偏就不信了,好好的人,一身正气会被那些个歪门邪道给打败了。”

  兰庭实在是太喜欢她了,虽然两人是夫妻了,但是她看起来还是个娇俏的小丫头,整个人缩在炕上,嘟着嘴,一脸的不满,脸蛋红扑扑的,十分的可爱动人。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舍不得看她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影响,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软而可口,温声说道:“一切都有我在前面扛着,你别担心。反正往后我们不管去哪里都是要一起的。”

  魏敏点了点头,想到此时正在受牢狱之苦的二姨母,嘴角泛起一抹阴险的笑:“不知道向来长牙跋扈的二姨母,这一次可是吃到教训了没有?听说牢狱中的人都很凶?”

  兰庭点头道:“狱卒不管的,所以那些待在里面出不去的就会想着法子欺负新进去的,特别是像二姨母这样细皮嫩肉的娇小姐,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最多只是吓吓她,不会太过为难她的。只想让她有个害怕的,可不是谁都能对她客客气气的。”

  魏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将头靠在兰庭的肩膀上。她有时候觉得,也许是老天认为她这辈子有太多的好运气了,总不能一直让她过得这么洒脱,所以才会给她准备这样的事情让她来膈应。

  不过这与她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她所经历的每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早已经把她的心给磨练出来了,这算什么呢?就算对方是冲着她的性命来的,她照旧能够坦然面对,而且还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所以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不过柳云的日子还真的不好过,这种事情,因为有背后的人指使,所以不需要她认罪,当下就将她关进了黑暗潮湿的大牢里。她与一众蓬头垢面的女犯关在一起,说真的味道十分的难闻,推她往里面走的狱卒更是凶狠。她当下就想哭,她从小到大,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对待,怎么能不委屈?在心里更是把魏亭然骂了个底朝天,要不是这个男人,她怎么会落到这步境地?

  骂归骂,但是看着有几个抬眼打量她的脏女人,她的心里闪过一抹厌恶。

  “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我老实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柳云是当中穿戴的最为干净富贵的了,狱卒走开之后那些人就冲上来撕扯她的衣裳,嘴里更是骂骂咧咧道:“瞧着就不像个好东西,咱们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柳云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这样的野蛮,而且她们手上全是脏兮兮地,竟然就这样摸自己的衣裳,在一阵尖叫中,她身上的衣裳和头上的首饰丢的丢,乱的乱,看起来好像被人给痛打了一顿一样,十分的狼狈。

  “哟呵,真是不简单,这身上的首饰看着就不普通,咱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你这死丫头可真是好命,只是可惜,不管投胎的运气多好,但是在这里别想着有什么好下场。瞧见外面的那些狱卒了吗?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瞧着还是个黄花闺女吧?等你出去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带个女婿了。”

  而后是一片哄然大笑。

  柳云再好的耐心在此刻全然崩溃,她倏地睁大眼睛,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道我是谁家的人?最好管住你们的嘴,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样的柳云在这些人看来不过是一只伸长脖子虚张声势的懦弱鸟儿罢了,正因为害怕,所以才搬出身份来,想要让人生畏,她们这些人有的是要将牢底坐穿的,在这牢里不是被人打死就是得病病死,反正再没有任何的机会见外面的阳光,所以得罪谁与他们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不了早点死,死了也就解脱了,不至于受最为屈辱的折磨。

  “我们管你是谁家的小姐?但凡你的身份真有这么尊贵,想来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最起码也该是在干净的牢房,怎么能与我们在这里待着?想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是被吓大的。”

  柳云知道这些人被关出毛病来了,身上狼狈不堪,心里更是越发的痛恨魏家的人,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被人抓走了,他们还不来救自己?如果让她出去,她绝对再不会有半点的犹豫,这笔账一定要好好的算一算才行。

  特别是魏亭然,既然他这么的不将自己放在心上,那她就想尽一切办法将他心上最放不下的东西给毁掉,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犹豫了。

  只是心里虽恨,但是眼前的处境让她的心里一阵焦灼,她挣扎,反抗,但是却激斗起了她们骨子里的好斗,下手越发的重。寒冷的冬天,整个人冻得都哆嗦不已,她身上的衣裳已经破了,就算是再好的料子照旧经不住这些人的拉扯。

  她的脸上也落了伤,又青又肿的。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人,但是却能从小窗口上看到天黑下来。狱卒给送来的饭菜分明发出了一阵难闻的味道,但是这些人照旧吃的很欢快,柳云实在是看都看不下去,只是缩在角落里发呆。

  只是她不招惹人,但并不代表这些人能够放过她,有一个吃的正香的人看到她脸上的嫌恶,当即端着饭走过来,一手牵着她的下巴,冷笑一声道:“看不上?可不是,千金小姐,怎么能看上这种东西。不过好心劝你一句,大冬天的,吃点东西好歹没有那么难熬,来,张嘴,吃下去。吃!”

  见柳云拧着头死活不愿意,那人没了耐心,沉声呵斥,看她痛苦嘴角的笑也越发的大起来:“别要死要活的,我这是为了你好。谁刚进来的时候不是觉得自己能够出去谁不厌恶这些但是时间一长就没了希望,能怎么呢?只能接受。这还不是难的,一会儿你就知道,在这里是多么的生不如死了。”

  柳云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等到夜深,她浑身发冷,虽然困,但是实在不好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有个狱卒来了,她以为是来放她出去的,谁知道那人只是在那群女子里随便地拽了一个,而后带出去了。

  她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子脸上闪过的愤恨和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又不愿意相信,这一夜竟是再也没睡了。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她刚生出点困意,听到牢房的门被打开,她寻着声音看过去,却见那个女子像是快破布一样被丢了进来。那模样任是谁都看得心酸凄楚。

  “这里的人比青楼里的那些人还不值钱,她本来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她爹得罪了人,所以就落到这样的下场。怕了吗?觉得糟践吗”

  柳云实在没什么心情猜想这个人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但是此刻的她只觉得浑身都发冷,她无比厌恶这个地方,很想出去,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爹娘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救她?为什么?一个晚上,怎么能让她在这个鬼地方待一个晚上?越想心里的怒意越发的大,甚至开始生出恨意,就像是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她的仇人,如果可能,她真的想将所有得罪过她的人全部给了结了。

  但是越发的恨,缺又觉得有些悲凉,出不去又能怎么办呢?

  一直快到中午,昨天将那个女子带走的狱卒冷冷地进来:“柳云,跟我出去。”

  柳云张了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出去了吗?还是?心里一阵忐忑不安,整张脸都变得更加的苍白。只是在走出去的时候,竟然会觉得冬天的太阳居然是这样的刺眼,她抬手遮挡住,等适应下来才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有个人被光围拢着,身姿挺拔,熟悉却又陌生,特别是看着自己的眼神竟是那般的厌恶又满含怜悯。她可怜吗?他有什么资格做出这样的表情?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那狱卒说道:“以后收敛一点,要是再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怕你是难从这类出去了。”

  柳云待那人离开之后,看着眼前的人,冷笑一声说道:“倒是该感激你出面了,不然我还不知道得在里面受什么样的罪。但是魏亭然,你别指望我会为此而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魏亭然转身往前走,像是知道她会跟在自己的身后,声音淡而漠然:“随你怎么说,但是柳云,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管。人的脸面和一辈子都是拿在自己手里的,你对你自己能狠得下这个心,何必又奢望别人管你的死活?这次你爹娘回江南,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回去,如果不愿意,那也请你离开魏家,我们魏家没什么义务要一直养着一个和我们无关的人。”

  这样的话宛如一把刀子,生生地刺在了柳云的心上,她觉得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冷的发颤,一度差点将她的声音都给冻没了。但是她终究还是不甘心,跟在他的身后冷声说道:“和你无关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魏亭然,你不觉得你自己狠过分吗?分明是你变心,你是个大坏人,到头来却要指责我?说是我的去处。我真没想到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我真是很失望。”

  魏亭然只是轻笑一声:“柳云,你的心里想着什么,我都知道,只是我顾着往日的情分所以什么都没拆穿,我希望你自己能够想清楚。但是看来,是我把你想的太好了,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我也不愿意与你多费唇舌,但愿这一次之后,我再不会见到你。”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不过是一个坏了心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害人而已。不要自作聪明,趁着我们还有几分耐心,早点离开,不然可别怪到时候更难看。”

  柳云并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从两人明明那么亲近,而后又变得疏远,她总觉得自己算计他的事情被他给知道了,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变脸变得这么快呢?想归想,但是终究没问出来,没必要自己撞上去找不痛快。

  她之后沉默地跟在魏亭然的身后,就算知道再也没机会和他走在一起,但是她依旧没办法违心地说自己能够彻底放下这个人。喜欢就是喜欢,刻在骨子里的喜欢。

  在快到魏府的时候,她看着大步走进府里的人,其实她一路上追的很是吃力实在有点吃不消了,但是还是很痴迷地追逐着。

  刚走进魏府,就见爹娘迎上来,脸上满是担心。但是很快爹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怒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真是反了天了。要不是有魏老夫人,你让我怎么捞你去?瞧瞧你这样子,一路上没给人看笑话吗?要是怕了,往后就规矩点,再别这么折腾,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柳夫人虽然恨女儿不听话,但是看到她这么狼狈,只觉得心上满是疼惜,将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别听你爹的,他和我一样很担心你,孩子,咱们往后不再做这些吓人的事情了可成?爹娘上了年纪,实在是受不住了,你听话懂事一点。”

  魏亭然对他们之间的情意深厚实在没有半点兴趣,与柳老爷说了两句客套话便离开了,这些人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糟心。

  大冷的天儿,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柳夫人将女儿带回院子里,这才哭着数落道:“你这死丫头,难不成是想吓死我们吗?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嘴里这样说着,还是张罗下人赶紧给备热水,关心的问:“在里面受苦了,可怜的孩子,等过两天咱们就回家去,再不受这种苦了。至于那个人,忘了罢,不值得。”

  柳云对着家人再没办法嘴硬了,当即哭出来。委屈不已:“娘,那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太可怕了。您不知道,他们,他们……”

  有些话终归柳老爷在场不好明说,但是看着女儿想起来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样子,柳夫人忍不住哭起来。

  柳老爷叹口气,说道:“现在咱们家可是欠了魏家人情了,这么大的忙,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停留?行了,你们娘俩好好的说说话儿,我先出去一趟,总得和人家老夫人道个谢去。”

  待柳老爷出去之后,柳云才颤抖着身子,紧紧地抓着柳夫人的胳膊说道:“娘,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那里里的女子已经很惨了,却还是要被人欺负。昨儿有个,大半夜的被那些人拖出去糟蹋了,再回来看着连气都喘不过来气了,真是怪可怜的。”wWW.ΧìǔΜЬ.CǒΜ

  柳夫人也没想到……一阵叹息之后,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现在可算是能长点心了吧?也别动那些念头了,我现在可算是看出来了,这魏家人会帮咱们,说的好听是念着亲家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他们顾及的不过是柳竹那个死丫头的颜面。咱们敌不过人家的,所以还是放弃吧。”

  柳云虚虚应了两句,之后便什么都没说了,可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没谁不怕遇到的这一切,但是她总认为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全都是魏亭然和柳竹害的,加上今天魏亭然的口气,更让她痛恨不已。

  柳夫人先催着女儿去洗漱,而她亲自下厨做了些她喜欢吃的东西,看她狼吞虎咽的,心里这才放心了些。

  而魏亭然直接去和老夫人回话了,今儿老夫人的精神倒是稍稍好些了,他进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坐在桌子边吃早饭,见他进来,笑道:“人带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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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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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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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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