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敏微微有些烦躁慌张的心在看到站在那帮人身后剧烈喘息的蒋兰庭时平静下来,不久前她还在责怪自己对这么个孩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这一刻再看到他的时候,只觉得压在头顶的一片乌云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唇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笑来。

  蒋兰庭意外地看着她带笑的容颜,他好不容易追到这里,以为她肯定被吓坏了,谁知道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个小丫头真是让人意外的很。

  为首的人顺着魏敏的视线转头,再看到脸上还未脱去稚气的男孩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嘴里吐出让人难堪的话:“哟,你这么个小丫头就知道动春心了?这小子倒是长了张好皮相,可惜太嫩了,哥几个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他掀翻在地,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最没用,我们也是做回好人,让你看清楚这小子靠不住。”

  兰庭的唇抿成一条线,浑身上下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冷意,从唇缝中蹦出字来:“总得试试才好说话。”

  魏敏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是全天下最为耀眼的人,像是老天特地派来解救她与危难中的,她双目灼灼地盯着他,总觉得下一刻就有奇迹出现,可惜,有些事情终归是想想就好,在看到兰庭杂乱无章的动作时,脑海里的片段就这么给戳破了,可是心里却是照样的暖,柔柔软软的,此刻只能装得下这个少年,只觉得他是那般的可爱和完美。

  兰庭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魏敏护在自己身后,他打小习的是诗词字画,从不曾碰过拳脚功夫,如今被逼到这份上只得挺身而出,只希望三姨母能快些将人叫来才好。

  那人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兰庭笑骂道:“就你这么个小崽子,还想着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得了一个抓也是抓,二个也是抓,瞧他身上的穿戴也不俗,到时候说不定能要两份银子,总归是亏不了,去把人给我绑上。”m.xiumb.com

  一个人听话地向他们走来,就在他的手要碰上兰庭的时候,魏敏手解开胳膊上略宽的镯子,握着牡丹花那头灵活一转寒光闪过,在人还没发觉过来的时候那人胳膊上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水像是攻破堤坝一般不断地往出涌,她怕杀人,可是这会儿她不动手,别人就要来拿他们的命,被逼到这一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对上兰庭望过来的眸子,她努力克制住身上的颤抖,没有血色的唇紧抿,分明想要说什么却是半天都张不开嘴。

  为首的男子登时变了脸色,慌忙用手按着伤处,对着另一个人吼道:“赶紧他娘的将人给老子拿下,要是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们偿命,你,快去给我叫大夫,这里不能再呆,早些走。”

  兰庭看准被划开了的一道口子,拉着魏敏的手就要冲出去,可惜这些人都是练过的,反应极为灵敏地将他们的去路给重新挡住,骂骂咧咧:“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走,我还会对你们客气些,要是不听话,不用他动手……本大爷照样送你们归西。”

  兰庭更加肯定这些人是受人撺掇,只是谁会好端端地要派人杀魏敏这个半大的孩子?那些人忌惮魏敏手里那把锋利的小刀,也不是不能硬来,只是当初说好要将人全须全尾的带回去。这会儿倒是管不得了许久,那些人从腰间抽出匕首,面目森森地向两人逼近,他这才感觉到这丫头的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了,原来还是会怕的!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些人更是沉不住气,被逼急了一人举起刀照着魏敏的脑门就劈下去,反正那个人要的是这个碍事的丫头死,死在谁手里不一样?只要结果是那人想要的就成。兰庭察觉到那人的意图,一个利落地转身将魏敏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背直面那把匕首。

  魏敏只听到一声皮肉绽开的声音传入耳中,而拥着自己的人在这个时候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一声强忍着疼痛的闷哼穿透她的皮肤,沿着快速流淌的血液直冲入心脉中。

  分明自己脸色白如纸,疼的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却还笑着和魏敏说:“别怕,你别哭啊,我没事的,又不疼,救我们的人很快就来了。”

  魏敏再最难的时候都没有哭过,可是这会儿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收不住,喃喃道:“你……你不要命了吗?你怎么这么傻?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好……”

  兰庭的额头上涌出豆大的汗珠,他伸出手抵在她的唇上,笑着摇头:“没事,看你这眼泪珠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壮实的男人将手伸到魏敏腋下扯着人往外拽,兰庭忍着痛拉住魏敏的手不放,哪怕身上的伤处被人下了大力气捶打,他都咬紧牙关半点不退缩,直到撑不住不得不与她分开。

  魏敏只觉得自己被兰庭抓着的那只胳膊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她的眼底只能装下他眼睛里的浓浓担忧和无奈,此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大锤一下一下的敲打,痛的撕心裂肺……

  万幸……

  老天没有放弃他们,就在两个人被那些人拖着走的时候突然冲出一拨人,瞧着都是些正经的练家子,三两下就将那些人给收拾了,而这时的兰庭早在看到有人来救的时候疼的失去了知觉,魏敏看着这样的他比上次那样还惹人心疼,紧张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万一要是另一拨坏人,你就这样不省人事了,我们两个人可怎么办?”

  “魏小姐可有受伤?我家主子与令尊是挚友,听闻小姐落入贼人之手,特命吾等前来相救。”

  前来救他们的是个穿着灰白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身冷然肃穆,虽是下人身上却也带着几分别样的气质,想来他身后的人定然身份不俗,以魏家当前的地位结识朝中权贵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魏敏自然是相信的。

  中年男子将昏厥过去的兰庭扶起来,看到魏敏小手上满是血迹,叹了口气说道:“他流血过重还是去就近的医馆为好,我让人送小姐回府,免得家中老夫人担心。”

  魏敏紧张地盯着早已经没了血色的兰庭,急切道:“无妨,还是先给他治伤最重要,我和你们一块去医馆。”

  才刚准备走,却见若初急急忙忙追了过来,好好查看了一番见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担忧道:“真是谢天谢地,亏得你没事,老夫人担心的恨不得将天都给掀了,快些回去罢,也好让老夫人安心。”

  魏敏有些不耐烦,生怕说话的功夫耽误了兰庭的伤,眉头紧攒,小脸皱起来不快道:“你回去同祖母说我无事,兰庭表哥为了我受了重伤,不得耽搁,劳烦你快些走罢。”

  若初这才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称呼道:“原来是庆国公府的孟管家,多谢您救了我家小姐……”

  魏敏的脸色当即变得不耐烦起来:“有多少话要说个没完没了,人命关天的时候废话这么多。”说着快步往医馆的方向走,独留若初红了眼眶,她是老夫人身边最为器重的丫头,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未受过半点数落,却不想到头来竟是被这位孙小姐给呵斥了,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却也不好说什么,吩咐了声后面的护卫让他们将事情告诉老夫人,自己赶忙追上去。

  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赵嬷嬷就说过要想得主子重用,就得能把一切苦头和委屈自己吞下去,不计较不记恨,主子的眼里才会有你,赵嬷嬷是她最为敬重的人,小姐冲她撒脾气她不能放在心上只得笑着将这点难过咽下去。

  魏敏进了医馆以男女有别被拦在了外面,她沾满兰庭血的手交握着,若是细心些还能看的出她在微微的颤抖,铁锈味传入鼻中像是提醒着她这辈子都不能将这一幕给忘记,而她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变得有所不同,双目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直到手上传来一阵温热她才醒过神来。微微低头见是若初端了盆水过来给她洗手,血腥味和胰子香味混杂在一起味道有几分呛鼻。

  “若初,我方才不该冲着你发脾气,我那个时候急得不行,一时没控制住,你别怪我。”

  若初抬头见小姐满是孩子气的脸上满是歉意,大而圆的水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怪小姐,小姐被吓到了吧?要不让人送你回去,我在这里守着罢。”

  魏敏费力地勾起唇笑了笑:“我不放心,我要看着兰庭表哥醒过来才行,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她的心像是被一支银色的钩子给挂了起来,这个时代医术并不如现代那般发达,所以不管得什么病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危及生命,就像旧主的身子,要是放到现在绝对不会这么胆战心惊,亏得老天厚爱,没有让旧疾来折磨自己,往后的日子才不必过得艰难。

  此时医馆中只有他们这些人在,魏敏和若初都没有再开口,屋子里顿时陷入安静中,从外面钻进来的光已经变得虚弱起来,用不了多久夜幕就要降临。而这时紧闭的门被人打开,是大夫的徒弟照着师傅的方子在调配药,魏敏眯了眯眼,强撑着没有问里面到底怎么样了,唯有在心底里恳求老天保佑,但愿不要让这个被自己连累的人有任何闪失。

  若初站在魏敏身后眼眸微垂,认真地打量着这位孙小姐,她听很多伺候的丫头说孙小姐自从落水病好后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细细回想一遍还真是发现了一些不同。犹记得以前的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沉默不言语,让谁都以为她什么都不缺,所以才让常嬷嬷那等刁奴欺负良久,而现在的小姐,双目灼灼,坚定又满含气势,稚嫩下面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沉稳和冷厉,好似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让人觉得陌生却又好奇不已,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魏敏察觉到若初的打量,只是弯了弯嘴角,她希望所见到的人能接受她原本的脾气,旧主的软弱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谁都别想把她当成软柿子拿捏。盯着那扇重新合上的门,她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那些人完全是有备而来,到底是谁想要对付她?魏家人丁单薄,害了她与那个人能有什么好处?她从那帮绑匪嘴里没有听到半句有关于拿钱赎人的话,所以分外肯定,暗中的那只手是绝对不会让她活下去的,寻着旧主的记忆搜寻了好几遍都不曾发现有谁对她表现出过深的敌意。如果非要说一个人,那只有那位——柳二小姐了。

  不过就她看来,柳云不过是小有几分聪明,大多还是自作聪明罢了,虽然眼前发生的一切像是她的手笔,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柳云喜欢她的爹,断然不会再爹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只怕就算是回了府中也得小心,谁知道背后的人在谋划着什么,也许旧主落水也是出自这位幕后人的手。

  魏亭然听到下人的传话匆忙赶到医馆,看着完好无缺的女儿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毕竟是锦娘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女儿,他不能让锦娘的一番苦心白费,可听她这般不顾着自己的安全,在街上乱走,他的火气又忍不住升上来,也不管是什么地儿指着魏敏的鼻子怒骂道:“这么大的人连好好走路都不会?闹得府里上下不宁,你心里就痛快了?如果这次受伤的是你,你是不是才能记得住教训?明知道你祖母会担心,你还这么胡闹,要是将你祖母气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和我交代,魏敏,你真是大不孝。”

  魏敏微微仰起头眼神凉凉地看着父亲,面无表情地说道:“那爹担心我吗?您只会数落我的不是,这么久您对我的事情可有半分伤心?我落水病重,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见了阎王,只有祖母在我的床榻边担心落泪,您呢?听说那阵子父亲可是极为风光,佳人在侧,与人斗画又得了头筹,真可谓是英姿勃勃神采飞扬,我这个碍眼的女儿就是真的一命呜呼又有何妨。”

  魏亭然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狼狈,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母亲已经狠狠地数落过他了,而他也自知愧对锦娘的托付,此时就算有千般万般的话也说不出一句来,站在魏敏身侧尴尬不已。

  柳云见自己喜欢的人吃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责难,心里一阵闷,本想借着自己是她姨母的身份好好数落两句,正巧那扇门被人打开,是大夫出来了,魏敏一阵风似的奔到大夫身边抓着他的衣袖问道:“我表哥怎么了?伤的重不重?”

  大夫捋着胡子说道:“刀口虽深,却好在未伤到要害,用了药得在我这里多待阵子,伤口愈合,待好至五六成才好离开。他身子骨硬朗,多休养阵子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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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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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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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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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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