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在基地的大门前的台阶上,女前男后,从高到低排列。穿着迷彩服的黑炭们露出洁白的牙齿,睁大眼睛看着相机,生怕自己闭眼的一瞬间被咔嚓拍下。
摄影师在同学们睁得眼睛累得要眼泪时,忽地按下快门,拍下青春少年们朝气蓬勃的面貌。
陪同的班主任自带有相机,她这几天拍下不少照片,算是微缩记录同学们的小成长。
宋尔雅和几个女生跑到班主任面前,问道:“班主,你可以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吗?”
宋招娣乐意道:“好呀。”
其他同学看见,也纷纷想要老师帮自己拍一张照片。
场面一度失控,还是教官出声镇压他们的热情,严厉地说道:“你们一个个排队拍照,学的秩序全都忘了吗?”
学生们都深刻记着教官的惩罚,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受罪,大家顿时乖巧地摆好姿势等宋招娣走过来拍照。
忙活了一上午,每位同学都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
一排学生整齐地站成几排,容光焕发地挺直腰板站在班主任和教官面前。
教官道:“老师帮你们拍了一个小时的照片,你们该说什么?”
“谢谢老师!”
“太小声了。”
“谢谢老师!!!”
教官道:“大家右转,往食堂的方向,齐步走。”
学生们六天的训练的成果将会呈现在领导老师面前,每一排的学生们都希望能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检阅进行过程中,受伤的宋尔雅坐在看台上,用班主任的相机,拍了好几张江择的照片,之所以没拍其他同学的,是因为他们都在队伍里,江择拿木仓帅气地走在大部队前面,又靠近她这边,她才能够拍到单人照。
宋尔雅的借口并没有骗过何兰兰,她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说:“那是因为你的眼里只看到江择。”
“才没有!”宋尔雅底气不足。
回到学校后,宋尔雅和江择才又坐校车,转折回到葵花村。
外公外婆看到孩子们变得又黑又瘦,心疼极了,给宋尔雅煮了两天的大补汤。
宋尔雅皱着脸将带着浓郁药味的鸡汤咕噜咽下,还拉着江择来一起跟自己同甘吃苦,一起把外婆煮的汤全喝完了。
军训之后,宋尔雅的初中学习生活才正式开始。
因为和袁朵儿闹掰,宿舍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好在另外两位舍友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她们也尝试做桥梁让两人重归于好。
可袁朵儿的大小姐脾气太大,不肯打扫宿舍卫生,却经常随手扔垃圾。她嫌弃公共烘干机脏,洗完衣服之后不肯脱干,湿衣服晾在阳台上滴水,舍友们晚上出去免不了被淋到,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能进入一班学习的都是华耀成绩最好的学生,舍友有时会在宿舍激烈讨论题目,袁朵儿也要阴阳怪气一番,大意说她们不在老师面前也要装模作样。
两位舍友经常被她气得快吐血,虽然没有撕破脸,但也渐渐冷淡袁朵儿。
*
宋尔雅在学习上有惰性,小学时如果没有江择敦促,她可能现在会在白鸟镇初中混日子完成义务教育。
华耀中学尖子班里都是成绩优异的同学,同桌何兰兰也是拿奖学金的优等生,临近月考宋尔雅才心生危机,经常会想到自己考倒数的丢人画面。她不敢松懈,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不懂问老师或问同学。
第一次月考的前一天,宋尔雅睡梦中还在做数学题。每一门科目结束之后,她觉得天都要塌了,恹恹的不想面对成绩。
华耀中学出分很迅速,第一门考试科目在第二天最后一门科目结束前,就已经把全年级的试卷都批改完,还列出单科排名。
月考回校的周日晚上,宋尔雅提心吊胆一晚上,当天晚上做梦到自己考了倒一,被同学说不配在一班。
尽管排名已经决定,但老师们会等所有试卷都放下去后,才公布总排名。
语数英历史地理生物六门科目,江择有五门科目是第一名,每当老师说到全级第一名江择,全班都是向他投去崇拜的视线。
宋尔雅的分数是普通班的高分,尖子班的偏低,但因为每一门科目都没有低分而总数不低。全年级排199名,班级排40名(全班45人),比袁朵儿还低1名。
看着教室后面贴着的排名表,第一名江择,第二名何兰兰...一直到第40名的自己。
从总排名说,成绩并不太糟。
但宋尔雅的虚荣心不能容许自己成绩这么差,她还是课代表呢,居然没有考第一名!她默默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最起码也要当英语第一名。
从那以后,宋尔雅虽然每天还是活跃得像个小太阳,但多了几分沉稳。
她是早上第一个到班级的学生,还成为了掌管班级钥匙的人,每天早到开门晚走关门。中午她会在教室午休,吃过午饭就和学霸同桌一起回教室学习,晚自习也没有松懈。
第二次月考,宋尔雅的英语依旧没有第一名,她以0.5分之差成了第二名,不过年级排名75,班级20名。
这个进步是巨大的,也让宋尔雅看到了勤能补拙的结果,她要继续加油。
然而,宋尔雅的转变让江择有些担心。
在天空刚亮的早晨,安静的教学楼里,宋尔雅已经在教室背单词了,江择看着她,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丫丫,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宋尔雅毫不犹豫地说:“因为大家都很聪明,如果我不努力,那我就是差生了,就没法跟同学们一起学习,以后也一定没法跟你上同一个学校。”
江择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里有宋尔雅看不懂忧虑,她不解,问:“我好好学习,你不应该很开心的吗?”
江择说:“我怕你不开心。”
虽然宋尔雅每天都是乐呵呵的,但是江择能够感受到她的压力。尔雅的家里人从来都是放任她的学习,这份压力只能源于她自己。
“学习确实好累呀。”宋尔雅合上课本,趴在课桌上。
“可是不好好学习,就赶不上你们呀。”宋尔雅叹气。
在华耀学习的这两个月里,宋尔雅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有的同学一点就通,每天轻松学习也能考很高的分数。她也知道江择已经在学初二或初三的知识了,他还要练习奥赛题,做实验,据说还要代表学校参加国家级的比赛。
明明大家都在同一个教室学习,但是他们是天才,自己要靠勤奋才能赶上。
江择:“不要给自己压力。”
“嗯嗯,不给自己压力,我现在是在适应呢,在寻找适合我自己的学习方法!”宋尔雅右手握拳,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宋尔雅的学习方法就是在学校拼命学习,在家不学习,看动画看小说。
周六早上11点,今天宋尔雅的外公外婆出门走亲戚,江择喊她起床,两人一起去吃面。江择花了半个小时,才把她叫醒。
宋尔雅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说:“阿择你太温柔啦,每次都那么轻地推我,那么小声,都没有我的手机铃声大声。”
至于为什么不用手机设置闹钟,是因为宋尔雅看小说到凌晨,看到睡着,手机没电关机了。
宋尔雅没有吃早餐,怕她饿坏肠胃。江择催她:“你快去洗漱。”
宋尔雅点点她的鸟窝头:“嗯嗯。”
宋尔雅脱下裤子,看到小内内上有血!
“啊啊啊!阿择!”
在厕所里的宋尔雅突然大叫,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江择急忙跑过去,隔着门询问:“怎么了?”
“我来姨妈了。”宋尔雅讪讪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来姨妈,不过她有听其他女生讨论过姨妈。
江择担心的话被她这句话噎住,他问:“那你的姨妈巾放在哪里?”
“我家没有呢。”宋尔雅小声地说,她家里常驻的女人就只有她和六十岁的外婆。
江择无奈道:“那我去给你买。”
宋尔雅欢呼:“好!阿择,我最爱你了。”
为了拯救自己的小青梅,江择骑着单车去给她买。
可他从没有买过姨妈巾,江择纠结地站在货架前,他只好把每一种都买一包。
小超市的老板娘认识他,八卦地问:“小择这是给谁买的呀?”
江择红着脸,视线不敢停在柜台上的物品,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老板娘,这些要多少钱?是二丫吗?”
老板娘看小孩子羞涩的模样直发笑,也不逗他了,赶紧算了价格。
在家的宋尔雅趁江择不在,赶紧跑回房间找了了一条干净裤子以及小内内,又迅速溜回厕所里等小竹马带着姨妈巾来救她。
江择气喘吁吁:“我回来了。”
宋尔雅开出一道门缝,伸出一只手来拿姨妈巾,可是袋子里装太多了,门缝太小,挡住了,江择买了十多包姨妈巾。
好不容易拿到姨妈巾,第一次使用的宋尔雅陷入了迷惑,她不会用诶。
“啊,好疼。”宋尔雅忽然叫道。
“怎么了?”江择着急地问。
“没,没事。”宋尔雅才不会告诉他,她弄反了!
等到宋尔雅终于处理完,倒在沙发上休息,她也没心情出门吃饭了。
江择问:“你会不会很难受?”
宋尔雅摇摇头。
“你们女孩子,不是来的时候都会肚子不舒服,全身无力吗?”
“没有诶。”宋尔雅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有点不适应。
宋尔雅看着冰箱,突然说:“我想吃甜筒!”
“不行!这几天都不能吃冷的。”江择说,“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打包面汤回来吃。”
“好诶,爱你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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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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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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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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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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