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被他盯得发毛，迅速转回脑袋赶人：“我要睡了。你们快回去。”
金焕抱臂：“你睡这？金焕锁紧了眉头扫了圈屋内，最后停在沈余身上还算干净的被子上，勉强道：“算了……我留下来陪你睡也不是不行。”
江望急切：“小师兄，我要留下来陪你。”
沈余：“……”
金焕嘲讽：“这张床可容不下三人。”
江望寸步不让：“明眼的应该知道从哪回去。”
金焕磨牙，翻掌备招：“小子，你想打架。”
江望眼沉，拉开距离：“早有此意。”
沈余掀被下床：“……我去茅房。”
沈余夺门而出，顺便拉走门边的蚩邪。
*
冬夜沉沉。
沈余被外头的寒风吹得抖嗦了一下。
脑子吹清醒后，忽然想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带蚩邪去凌空境。
……只是该怎么同蚩邪说，是个难题。
蚩邪正若有所思盯着沈余拉着自己的手，看沈余回头，目光由手移到了沈余脸上。
很普通的长相。
蚩邪心里哼笑了声。
人在他眼里，长得都是差不多的模子。
蚩邪目光扫着沈余的脸。
眼睛圆了点，流泪的时候，倒能顺眼点。
嘴巴？蚩邪想起沈余每次濒临临点时，流着泪微张着嘴喘息的样子。有点意思。
“……行吗？”沈余绞尽脑汁，委婉保命地说完一堆后，睁着圆溜溜的眼等待。
蚩邪回神，散散地抬眼：“什么行？”
沈余：“……”
沈余深吸一口气，单刀直入，“今晚要不要去凌空境，师尊说想与你见一面，而且……”沈余在看到蚩邪陡然扬起的唇角后，勇气一扫而光，声音都小了：“……而且说不定有什么收获，比如您的原身什么的……”
沈余彻底没声了。
蚩邪掐着他的下巴，眯眼：“你想见？”
沈余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蚩邪眉挑了挑，掐着沈余下巴的手移到他脸上，捏了几把后才松开。
“你不想见？那就去见见。”
沈余暗暗揉着被捏红的脸：“……”
……你是不是有什么猫病？！
*
凌空境。
焚香，温榻。
血珠从修长皙白的指尖滴落在玄黑古重的剑身上。
暗红的莲花纹一明后，又复归平静。
方子墨轻捻指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又失败了？
问题出在哪。
明明他就在眼皮底下，为何召唤不来？
方子墨靠回榻背，闭眼。而后又睁开，因为那个少年吗？
一个上辈子没有的变故。
*
沈余看着四周，黑乎乎的山壁。
外头瀑布垂盖。
是望仙山的瀑布洞。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蚩邪的袖子：“……不，不是要去凌空境吗？”
蚩邪盘腿浮在半空，盯着沈余半晌，问，“你是我的信徒？”
沈余不明所以，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嗯。”
蚩邪两指托着下巴，一副兴趣盎然：“做做看，你是如何虔诚召唤我的。”
沈余：“啊？”
蚩邪眯眼：“没有吗？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m.χＩùmЬ.ＣǒＭ
沈余：“……有！”
沈余在蚩邪审视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闭眼双手合十。
片刻。
蚩邪：“……没有了？”
沈余睁开眼：“……还，还有个心里祷告。”
蚩邪：“……”
蚩邪抬手，沈余抖了一下。本以为要挨打，结果被扯着领子拖到了面前。
蚩邪笑得危险：“让我教教你，怎么虔诚信神。”
沈余感觉到他的凑近，吓得紧闭上了眼。
温热的气息舔过眼角。
甚至有往下移的趋势。
沈余震惊地睁开眼，迅速捂住自己的嘴。虽然他好看，但自己是直的！初吻什么的，肯定是给未来的女朋友！
蚩邪抬眼。
沈余弱弱地放下捂嘴的手。
蚩邪扬下巴，往后靠了靠，睨眼看他，“过来。”蚩邪抱臂倚浮半空，笑得邪肆，“知道怎么做吗？我之前怎么帮你舒服的，你就怎么弄。”
沈余表情凝固：“……啊？”
蚩邪：“不会的话。我不介意再教你一次。不过就得有点代价，一只胳膊如何？”
沈余迅速扑了过去。
过程有点艰辛，和残忍。
介于男人之间的攀比心理，沈余在见识到蚩邪的家伙后，不免升起小小的嫉妒。
上帝真不公平。沈余愤愤想。
上帝是公平的。沈余一边手酸到爆炸，一边自我安慰，好相貌好本钱算什么，这家伙脾气性格这么差，肯定没人能容忍，还不是……
沈余愣住了。
他听到了蚩邪微微沙哑的喘息的声音，而下一秒，一瓣滚烫的柔软忽然覆盖上了沈余的唇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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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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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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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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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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