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桑“噗”了一声,癫狂般的笑了,原本心不在焉的状态褪去,欣赏着木塔尔这个自己亲手毁掉的人,他也变了。
“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我可是惦记他们两个好几年了,他们把我拽上野马的时候也不是想要杀了我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杀他们?”xiumb.com
“你第一次领兵为什么输的那么惨?他们背着你调换了军需,从军费里面拿钱谋好处!他们想要你死!有人想要你死!”
“果然他们把你教傻了。”慕容桑的笑声突然停下,淡漠的挥了挥手。
一旁的暗卫架起木塔尔,将他拖去血池。
慕容桑手握一把小巧玲珑的玄铁匕首,毫不留情的直接刺中木塔尔的胸口,一寸一寸、缓慢的没入、到底。
刀锋转了转,半响后才拔了出来。
“唔。”
木塔尔咬紧牙关,看着慕容桑剜出了自己的心头血。
匕首上沾了不少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它叫‘醉千秋’,这个名字其实还满配我的小可爱的。”
慕容桑笑嘻嘻的走入血池,血池的薄膜在慕容桑的脚下非但没有破裂,藤蔓还伸着枝条凑到慕容桑眼前。
这是个活物!
木塔尔觉得心口发疼,心头血取出后,四肢发软,大脑却清醒了很多。
慕容席小心翼翼的将匕首上的血一点点抹到藤蔓上。
藤蔓突然暴涨,碗口大的枝条抽出分支。一点一点长到需要一人环抱的巨条,上面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吐露出一点点花蕊。
地动山摇。
地宫的岔道被藤蔓撑破,无数石砖从上面落下。
血池被藤蔓紧紧包裹住,血池中的血液居然如同心脏般疯狂跳动沸腾。
这是“醉千秋”的心脏。
“果然啊。”
慕容桑丢掉匕首,玄铁打造的匕首居然被藤蔓搅碎。慕容桑若有所思的感叹道:“狼部皇族的正统血脉的心头血,作为阵眼最合适了。”
“醉千秋”渴望着心头血,藤蔓伸出,将木塔尔缠住,死死制住,拖到了慕容桑的脚边。
慕容桑抬脚踢了一下“醉千秋”的藤蔓,说到:“现在还不行……他还得先活着……我还没打算好让他怎么死……”
他还是那个他……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无论他做了什么。
暗卫脸色一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慕容!记住你的任务!杀了他!”
慕容桑闻言缓缓转过头,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
“对了……还有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整座地宫坍塌了,上面露出阳光的天空,无数的藤蔓在地里翻滚,向远处蔓延。
一声鸣叫传来。
体型硕大的白鹰鸣叫的落在慕容桑的右臂上,亲昵的蹭了蹭慕容桑的脸颊,邀功般的鸣叫着。
“对了。”
慕容桑抚摸着白鹰的头,没有管被藤蔓缠住的众人,蹲下身笑着看向木塔尔。
“有一个人……你能不能让我失望一次,就一次……”
“相比他,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呢。”
“放心,你恨我吗?恨我对吧?我做了这么多,你反感吗?你是不是恨我?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
地动山摇。
沟壑两旁的石壁不断有岩石落下,狠狠的砸在地上。
无数藤蔓蜂拥而至,牢牢的缱绻缠绕住石壁。
向远处不断蔓延。
第一朵用鲜血浇灌的花破开花苞,露出暗红色的花蕊。
一点点异香飘散。
“醉千秋!”
许南安一道灵符附在萧永月和南瑞麟身上,“此物凶邪,是南岭和北苍一带少有的异种。”
“它不但吸食鲜血心脏长大,长成后会自己捕食,花开后花香有毒,会使人沉醉于幻境,不知千秋,被洪荒老祖命名为‘醉千秋’。”
“此物凶险无比,需要近十年才可以长成,断天涯三面环山,阴气沉淀,如果用鲜血浇灌,刻画血咒,催化邪物,秋猎此次凶险无比。”
“我画了灵符,暂时不会受花毒的影响。”
其余的将士来不及躲避,整个人晕乎乎的,瘫倒在地。
萧永月扭头,突然对上了南瑞麟的眼睛。
“南妄。”
萧永月突然叫出这个的名字,南瑞麟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过自己,身子一顿,墨月随即停下。
“失误这种东西……这一次,信我一回。”
“……信你。”
南瑞麟薄唇微起,仿佛在小心翼翼的揣摩起着几个字的分量,自言自语般,声音几乎闻不可闻。
许南安被萧永月拽上踏雪马背,踏雪扬蹄,往沟壑的出口飞奔而去。
“这次我可不能失误了啊。”
没有等到南瑞麟的回答,萧永月似乎在自言自语。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心中深埋的怒气淡化了不少,原本如同冰封下波涛汹涌的心境突然归于平静。
萧永月马术精湛,踏雪轻巧的在无数落石中起起落落,躲开砸下来的石块。
空气中蔓延着一分火气。沟壑的尽头就在眼前。
“轰——”
岩壁被火舌舔舐的滚烫,火焰和烟雾从断天涯的方向飘出。
糟了,萧永月暗道一声不妙。
山火!
。
“来人,把殿下扶进去。”
一旁的宫娥踏着小碎步把不省人事的昭帝扶进偏殿卧房。容琴靠在贵妃槛上,细细赏玩着自己涂着豆蔻的指尖,随手扯下香囊,扔进娄金的焚香炉中焚毁。
“告诉林妃,殿下传唤她去偏殿,唔……把我的‘千金’抬上来。”
一旁的侍女搬出一米高的玉匣,见容琴摆手,尽数退下。
容琴站起身,赤足踏在汉白玉砖上,手扶着栏杆,极目远眺。
山峦林立,密林重叠,漫漫与天际浩云相接,断天涯那处险地。三面山峦突然间落石尽数坍塌。
容琴平静的看着,眼神令人发寒,咋然间,整座观礼台被藤蔓缠绕,花苞中的花蕊挣扎着吐露出猩红的蕊,甜馨的香气溢出。
“席姐姐的孩子,玩的倒是有些过了,‘醉千秋’也敢放出来,还真是席姐姐教出来的一条疯狗。”
容琴摸出一块玉质的长命锁。虚手画阵,若是许南安在此,定能认出主阵复杂难辨,铺阵是百宗术法惯用的架术,最少也要浅浅学上三年。
纤细的指尖一顿,一双乌木般的眼瞳泛着淡金色,眼底金光流转。恍然间身上多了一层高深莫测的韵味。
“主人。”
容琴的声音用极其恭敬的语气,甜美的吐出着两个字,手中的动作一顿,目光直直的盯着远处的断天涯,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仿佛从芯子里换了一个更为险恶的凶魂。
容琴红唇轻起,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莞尔甜美,却莫名的有了一种浑厚的质地——是岁月中不断冲刷沉淀下来的。
她又对自己说了六个字。
“不忠者,弃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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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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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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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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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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