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芷念又笑道,“不过,二公子,若是你想见我,倒是可以来找我呀,我这人最喜欢热闹了。”
何况那只荷包她还没能送出去,定是要再找机会的。
沈昱沢点头应了声好,脸上并无不喜。
芷念稍稍松了口气,这一会儿变猫,一会儿变人的,就是麻烦事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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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芷念就摇着尾巴跟着坐上了马车。
前爪趴在窗沿上,望着越来越小的成蓥寺,芷念竟有些不舍,好歹她们还在这儿过了这么几日。
沈昱沢戳了戳它脑袋,将它从窗边扒拉下来,笑道,“你懂什么?”
芷念借势在他腿上一滚,蹭了蹭他掌心,惬意地眯起眼。wWW.ΧìǔΜЬ.CǒΜ
昨日想着要离开的事,她本就未睡好,现在有点能偷一下懒的时候,当然要好好的睡一觉。
车马行了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城内。
芷念隐约记得一些路,睡够便睁开眼,却瞧见这路不是往沈府的方向行去的,正欲回头,倒是马车自己停了下来。
沈昱沢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就好好地呆在马车里,自己走了下去。
芷念爪子撩开点帘子缝隙,探出个猫脑袋,看见他走进了一处茶楼,剩下的还未看清,坐在马车外边的计台还当它这副模样是准备又溜走,二话不说,按着它的脑袋就又给塞进了马车内。
芷念甩了甩被他弄得乱糟糟的脑袋,想要再出去看一看时,计台却一直守在马车边上,摆明了不让她离开。
她甚至都快怀疑沈昱沢让计台留下怕不是就是为了防止她溜走的吧,也不想想她除了跟着他,还能去哪儿。
芷念气鼓鼓地背对着帘子的方向坐着,想要等他回来了,好好地问一问,他就这么不信她的吗?
可转念一想,她这个样子,能说什么,怕是一出声,就被当做了妖怪,何况她本就是一妖怪。
是以,没过多久,沈昱沢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走时还好好的那只猫,现在恹恹地蜷着,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
“怎么了?”沈昱沢轻笑了声,他现在倒发现,自己养的这只猫,莫名还有些小脾气,时不时就得给他来两次。
芷念睁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尾巴无力地扫了一下,继续趴着。
沈昱沢也没当它是怎么的,一行人继续回到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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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在沈府呆了两日,芷念头一回见到沈修明,心中还莫名隐约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对不起他,把他给耍了一回,至此,芷念一直就没出过沈昱沢的那处院子,就怕和他碰面。
她在这边躲着,尽量不要让两人碰上面,结果那边,沈修明却自己找上了门,虽然不是来找她。
这日,芷念本在花下好好地晒着太阳,耳边静悄悄的,倒是适合眯眼小憩。
这眼睛刚一合上,外边却传来沈修明吵吵囔囔的声音
沈昱沢和计台不在,芷念秉着自己虽是一只猫吧,但也是沈昱沢院子里的猫,走到了院门边。
沈修明大喇喇地进来,砰的一声就将门给摔到墙上,“沈昱沢呢?你给我出来!”
声音之大,墙怕是要被砸出一个洞出来,芷念下意识地弯了下耳朵,躲过这阵后,才冲他扯着嗓子叫了一声。
沈修明找不到人,自己在屋子里翻了一遍,一边找,一边骂。
芷念实在忍不下去,明明面上他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吧,偏偏就在沈昱沢的面前,这么就讨人嫌。
芷念一个伸爪,就在他腿上抓了一把,留下几条印记。
沈修明彻底被激怒,一抬腿,就将它给甩了出去,砸在地上。
“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沈修明龇牙蹲下,揉了揉被芷念抓出血迹的地方。
芷念尾巴上的猫竖起来,警惕地盯着他,只要他再敢动一下,她就不留情。
沈修明一愣,确实有些吓到,瞥见桌上有一壶热茶,想也不想,揭开盖子就朝芷念泼了过去,“咬我是吧,让你咬!”
芷念躲得再快,背上还是被烫了一块,疼得倒吸一口气,正打算要使真本事时,门外好似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再怎么样,芷念还是分辨得出沈昱沢的脚步的声,整只猫猛地朝他的方向奔去。
本来背也不是很疼的,但瞧见他一来,芷念便觉得这儿也疼,那儿也疼,眼泪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委屈地叫了一声。
沈昱沢抱起猫,垂眼看了下它背上的伤势,再去看沈修明,“大哥跑来我这儿伤猫怎么回事?”
正在气头上的沈修明被他这么冷眼一瞧,感觉周围的气势都降了几下,装势道,“是你这只蠢猫先抓我的!”
“它跑到你院子里抓你了?”
芷念冲着沈修明就是一叫,再埋头往沈昱沢臂弯处钻了钻,活脱脱地就是一告人精的模样。
沈修明自知理亏,忽又想起想起来的原因,心头的火又冒了出来,指着沈昱沢就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你就只会背着做这些事情罢了!”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沈昱沢轻嗤一声,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对计台说道,“计台送客。”
计台本就不喜沈修明,但怎么说,他是主子,他是奴,不能做的,还是不能做,只没好气地说了声,“大公子,走吧,老爷和夫人正在前厅等你了。”
说到前厅,沈修明的心跳就慢了一拍,生怕他们会知道,但照目前这情况,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直到沈修明灰溜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时,院子里才彻底静下来。
“不知道跑的吗?”
芷念左右转了转头,还当沈昱沢说的是谁,一抬头,对上他眼神,心虚地埋下头,她这不以为自己能收拾好一个人,结果却错了的嘛。
芷念怕他生气,故意闭着眼睛,直挺挺地挺身,装作很疼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尾巴也跟着耸拉下来。
沈昱沢抿了抿唇,只好抱着它坐下,给它检查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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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念足足躺了两日,才将背上的伤口躺得不是那么疼。
伤一好,立马背着沈昱沢和计台出了门,去找沈修明。
知道沈修明最喜去哪,芷念就在哪儿等着他。
沈修明前两日受了气,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嘴里还吹着小哨,优哉游哉地走着,无意间看见好像是芷念站在前头等着他,揉了揉眼,还当是自己看错了。
“芷念,你是在这儿等我吗?”沈修明屁颠屁颠地走上前,好话还未说出口,注意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细心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要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揍他一顿。”
沈修明一边说着,还一边撸袖子,架子做得十足。
说到底,他心中还是希望芷念能回来帮帮他的,这几日,他甚至都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没劲儿。
“你还说!”芷念想起那日的事情,心头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
沈修明是真地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我没把你怎么的吧?怎么这么大的火。”
自芷念跟他说过要离开后,他连她的一点消息都听不到,更别提能想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
芷念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行将不满压下,“你是不是欺负猫了?”
沈修明咬唇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沈昱沢养的那只猫,道,“不就一猫的嘛?能有多大事?还是它先抓我的呢?”
芷念本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道歉的,结果他一副死性不改的混账模样,一言一行无非是往她的心头上插着刀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呢!不能欺负动物的知不知道!”芷念动手推他,但她的这点力气打在身上,就跟扰痒痒似的,还会扯到自己背上的伤口。
虽说没啥实质性的伤害,但在大街上被人推推搡搡的,怎么都不好,沈修明拧眉按着她头将她推远,“怎么回事呢?把气撒我身上干嘛?大不了我以后见着它绕道走还不行吗?”
芷念将碎发理到耳后,平复了下心情,见他还是神色敷衍至极,小腿一踢,直接将他绊下湖边。
扑通一声,芷念还趴在栏上,假意喊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直接就掉水里了?没事吧?”
谋人性命的事,她到底做不出来,做做样子就行,知晓这水就到膝盖左右,她才将他给绊下的。
沈修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身上全被河水打湿,风一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有些涩的眼,“动手就动手,怎么还动起脚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叫人帮你拉起来。”芷念转身就跑,背着他吐了吐舌头,心想着她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就是要让他好看。
找到沈修明出了口气后,芷念都觉得这两日的坏心情全没了个影,整人都轻松了不少,谁还会去帮他喊人呀。
走远了些,确定待会儿他起来瞧不见她后,芷念又对着他摔下的那条小溪举了举拳头,凶巴巴地小声说了句,“下回你再欺负我,就直接把你摔大河里!”
刚一转身,却瞧见沈昱沢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芷念心虚地理了理头发,“二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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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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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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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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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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