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短短的几个字,全都是在唇间缝隙里露出来的。
从前都是郑蓉占领主导权,这一次,换成了赵宸屹。
吃了酒的又何曾只有赵宸屹一人,醉与不醉只在于对方是何人而已。
唇上传来的痛感,让郑蓉心想,看来他的伤,是好了。
亏得刚才她顾及着,结果却是她想多了。
酒浓兴扬,身上的人突然呜咽一声,神色痛苦,眉头紧蹙。
“怎么了?”
郑蓉立时清醒过来,两手托着他小心翼翼的放平躺下来。
“哪里不舒服了?”
看他神色着实痛苦,额上都出了薄汗,郑蓉心头一紧就要喊人。
“孟……”
“别,别叫人。”
刚喊出一个字,手腕子就被他抓住,见他微微眯着眼,对她摇头。
“那你说,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这样,惊得郑蓉酒都醒了,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去擦他额上的汗。
赵宸屹抿了抿唇,又抬着眼皮看迷蒙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嚅嗫着说话。
“伤口疼。”
不等他再说别的,郑蓉已经两下扒开了他凌乱挂在身上的亵衣,仔细去看他腰侧的伤口。
这一看之下郑蓉心生悔意,就不该任由他胡来。
又庆幸还没来的及继续,刚才她也差点就要忍不住。
伤口一圈都发红,还有些肿,根本就是没有养好。
还说她是混账,到底谁才是混账。
“让你不许糟蹋身子,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都还没有养好,竟然就敢吃酒,再恶化了如何是好?不要命了么?”
郑蓉一边教训着人,就从外衣里翻了伤药为他涂抹,嘴上发狠,手上却是舍不得让他再疼着。
幸好她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不然在这湖面上要去哪里寻大夫。
手下的肌肉绷紧,时不时的还会微微颤抖,明显是疼的。
郑蓉说了这么多,却不见赵宸屹开口,郑蓉只当他是疼得厉害,也就更加放松了手上的动作。
将药膏涂抹好,又为他穿好亵衣盖上被子,这才躺回他的身边。
侧过头去,发现赵宸屹也看着他,眼珠子都不转的看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吃醉了酒,还是因为疼的,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神看起来可怜无助。
被子下,一只大手默默的摸过来,将郑蓉的手握住,还不停的摩挲着,一下一下的,又轻又缓。
看着这样的赵宸屹,郑蓉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这时候也发不出来了,只剩下心疼。
被他握住的手不动,另一只手伸出被子来抚摸上他的脸颊,入手还有些湿粘,是疼出来的汗。
“没有彻底养好之前都不许吃酒了,也不许有大动作。
等回去,我让奶兄给你多送些补品过去,好好的吃。”ωωω.χΙυΜЬ.Cǒm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郑蓉的手掌在他脸上蹭了蹭,又问他。
“知不知道?”
这回,赵宸屹像是才回神一般,眨巴着朦胧的桃花眼,点头。
“嗯”
这一声嗯,还带着尾音,郑蓉以为他是疼得很了,心疼得很。
“你再忍忍,我这就让船工靠岸,很快就能找到大夫来。”
她要起身,握着她的手突然加重的力道。
不仅如此,赵宸屹还翻过身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
“别去”
他这一翻身可是吓到郑蓉了,哪里还能走?
赶紧的又扶着他躺回去,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口,结果又被拉住。
她不解的去看赵宸屹,就想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三番两次的不让她叫人,难道还是怕丢人不成?
醋性大不说,脸皮子还薄。
就为了跟季兄争上一口气,身子也不顾了。
哼,下午吃酒的时候还高谈阔论,现在又恢复哑巴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互相看着,看起来都是犯了拗脾气。
郑蓉正要开口训他,结果赵宸屹竟然主动开口说话。
“你躺着,我不太痛,不用请大夫。”
郑蓉不信,愤愤的骂他,“不疼你还嗯啊嗯的?
都疼出汗来了,非要等裂开了,再伤了根本才满意?”
赵宸屹神色有些不明,眼神却是一点不躲不避,又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过去。
“真不太疼,就是一开始的时候疼了一会儿,现在不太疼了。
没裂,不会有事。”
郑蓉睨他一眼,还是不放心,打算再看看伤口。
手腕子又被赵宸屹拉了一把,这次是用了大力气的,拉得她身子都歪了过去。
郑蓉怕他再用力影响到伤口,也只得顺势躺回去,不过心里还是不安。
其实,她从前受过的那些伤,多少不比赵宸屹这个严重?
那时候,伤在她身上,都不见她有这么紧张。
如今,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也因为,她自己便是因为旧伤累累,又积劳成疾才死的,所以,她也怕赵宸屹因为这次没有养好身子而留下什么后遗症,再危害到他的寿数。
终究是因为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多想。
郑蓉刚躺下去,手就又被他握住,这回不止是握住,还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上去。
虽然看不到,但凭感觉应该是在腰腹的位置,郑蓉就以为他这是要她去摸伤口,好证明真的没有裂开。
到了腹部却停了下来,只见他薄唇轻启,声音低哑,仿佛是滚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夫人,难受”
一听他说难受,郑蓉又紧张了,正要开口却又被他后面的话将询问堵了回去。
“夫人帮帮我。”
他一边说着这句话,握着她的手又继续动作。
只是,不再是往前,而是往下而去。
郑蓉真是要被他气笑了,“不知羞耻,到底是谁?”
不知羞耻的赵宸屹却是脸都不红的,神色也没变,又叫了一声,“夫人”
带着尾音的那种,嗓音低沉沙哑。
面上是不现,但是心究竟跳得有多快,他自己清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这就是他最最直白的想要。
刚才的那么一通,若不是因为他伤口突然疼起来,如今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是伤了腰侧,又不是残废。
两人脸贴着脸,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带着醇烈的酒气,熏得人仿若如坠云端般落不得地。
感受着他手上坚定的力道,郑蓉无奈的嗔他一眼。
重生后陛下她略微暴躁https:zjsw.book100983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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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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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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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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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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