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对策下有方法,轻野不愿意邀请人来吃饭,她作为一个长辈还不能亲自邀请了?
电话是在阅政工作时候进来的,他一扫这个尾号大概就知道来电的是谁了。
不过小姑怎么会打给他?
“嘘...”阅政示意林秘书安静,然后点了接听:“小姑,您好。”
林秘书恪尽职守的站在一旁,脑子里不断地翻转猜测,阅总还有个小姑吗?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这一通电话总共只有三分钟,大部分时间是通讯那边在说,阅政这边只有“是”“好的”“没问题”诸如此类简短的字眼,直到最后林秘书才听见阅总多说了几个字:“那我31号过来接您。”
林秘书是个惯会审时度势的好角色,老板如此自谦的时刻不多,说明通讯这个人对于阅总来说应该是个很敬重的人。
31号?她继续想,那不就是元旦前夜吗?是阅总要接家里的长辈吃饭?那天阅总有什么工作计划来着?看来得往后面挪一挪了,林秘书脑子里又开始运作了。
身为秘书,老板说的每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至少翻转三遍。
电话挂断后一分钟,林秘书才开口:“阅总,31号的工作帮您挪到下个月。”
“恩,好。”
阅政拿着手机有点不在状态,似乎在想些什么,老板挂完电话之后不太开心,这是林秘书的下一直接感官。
“小姑最近还好吧?”阅政将车里的音乐声调小,突然问道。
轻野正在摆弄手机,闻言笑笑:“挺好的,怎么了?”
阅政神情自然地观察后面的车流,他要转弯了:“没事,上次之后一直没联系,关心一下。”
“噢。”轻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继而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她心里隐约地有点什么苗头。
车停到楼下,两个人才又有了对话。
轻野主动凑过去亲一下他:“今天遇见什么事情了吗?感觉你不太开心。”
阅政这会儿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了,但仍旧还是能感觉到他状态不太对。m.xiumb.com
阅政摸着轻野的后脖颈揉一下:“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看来是工作不顺心或者没有休息好,轻野想了想:“要不这两天你就不要来接我下班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晚上坐江辞的车。”
“没事,不是这个原因。”阅政亲她柔软的嘴唇:“乖,回去早点休息。”
“好吧,回去跟我报平安。”
轻野关上车门,站在门前跟他挥手。
她总觉得今晚上阅政怪怪的,还有,他怎么突然问起小姑了。
下意识的,她想起上个月阅政和小姑的那一通电话,应该不会的,当时她也在,她摇摇脑袋,将这个可能pass掉。
回去的路上,阅政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直手靠在车窗上,他的指尖夹着半支烟火,很久都没抽烟了。
不明白。
为什么轻野非但没有说小姑回国的事情,而且就连小姑邀请一同过元旦的事,她也只字未提。猜想过也许是轻野忘记了,所以车上他主动提起了小姑。
这是什么意思呢?他以为她们两个之间应该没有这种隐瞒了。
可也没想好怎么开口询问轻野这是什么意思?
直接说吗?估计不行,轻野的性子不能逼,逼急了又要当缩头乌龟。
想不出来,但幸好还有个胳膊肘内外两边拐的江辞。
“啊,这件事情,你先别急,不不不...轻野估计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这样,我明天去探探她口风。”江辞靠在沙发里,半皱着眉头思考怎么宽慰电话那头的人,腿上正搭着一只匀称细滑的小腿,他自然地握住了肉最少的脚踝处。
“辞哥,我要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去见小姑?”阅政站在靠在阳台栏上,手指不耐烦地抓了一下皮肤。
“啊?”江辞没反应过来,这转变的有点太快了吧。
前半段还在怀疑轻野是不是只想跟他玩玩儿,后半段就直接跳到怎么名正言顺的去见家长了:“你...你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啊。”
再说不一直都是名正言顺的吗?男朋友的身份,别说牵手接吻拥抱了,估计...估计更深层次也那啥了吧,江辞想到这里,语气又横了起来:“行了,你大半夜跟我在这儿煽情干什么?你自己想想办法吧,先这样,我睡了啊。”
没待对方回复,江辞已经掐断了电话。
“阅总真的是中国好男友。”白嘉横躺在沙发里,大长腿踢了他一下。
江辞仍旧将手放在她的脚踝上,瘦了:“行了,你也是,有事快说,快两点,还不睡?”
白嘉翻了个白眼,将脚从他腿上移下来,正经了一些:“前两天,轻野做噩梦了,好像还是之前那个梦。”
这件事情又要说到大学那会儿了,轻野跟白嘉是一个宿舍的,轻野第一次梦魇的时候,刚好白嘉起来上洗手间,她正要下床,就听见相邻床位的轻野一直在哭,她爬过去叫名字,发现人根本没醒,是在梦里哭,伸手一摸,满头大汗的好像还有点发烧。那个时候,她跟江辞的关系还不错,看轻野这个状态不对,就给江辞发了微信。第二天江辞特意问起时,轻野又说只是个噩梦,没什么大事。
那个时候毕竟年纪小这种事情也没放心上,这个噩梦事件真正被重视起来时,轻野已经躺在医院急诊室了,检查诊断是神经衰弱,过度疲劳。原来轻野那次做梦后,几乎每天晚上都没消停过,后来她想了个办法,干脆整夜不睡,就熬着,实在熬不住就睡两个小时,这也是为什么江辞那段时间老觉得轻野整个人无精打采病恹恹的样子。终于,轻野熬了大半个月后的一天里,体测800米上她成功把自己跑进了医院,虽说后来在心理辅导下总算不做噩梦了,但是熬夜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的印在了轻野的作息里。
这件事情,江辞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他正要问什么时候又开始的,白嘉抢先开口:“你别紧张,轻野情绪什么的都正常,这次做梦估计是跟阅政有点关系,听说他过年想带轻野回家。”
“这个轻野怎么也没跟我说?”江辞推了一下黑框,眼睛无意识的往下垂,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白嘉又翻白眼:“你看你看,你每天都这么紧张,轻野怎么敢跟你说?”
“......”
“那轻野怎么说?”白嘉裙子有点类似于冰丝面料,虽然开了暖气,但还是有点凉,江辞拿了外套给她盖着。
“没说,我问她怎么想的,她也没说明白。”白嘉回忆起了轻野那句关于她和江辞的话,有点不自在:“就是这么个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回去睡觉了。”
她坐起来穿拖鞋,江辞在旁边似乎在想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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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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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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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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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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