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在教室里偷偷摸摸抄作业总不如回家回宿舍正大光明地抄舒服。
当然,楚某人除外。
楚执“啪”地一声把抄完的寒假作业扔到富贵的便携书桌上。
“哎哟我的娘啊,这满满的是什么呀?”富贵吓一跳,“楚神您的呀?”
楚执一摊手:“如假包换。”
富贵翻了翻说:“也是,这字……也没谁仿得来。”
江从正被楚执龙飞凤舞鸡飞狗跳的字迹震撼,闻言抬头对楚执说:“你的字能不能有点人样?”
楚执一脸高深莫测地说:“这是草书,你不懂。”
江从:“……”
富贵:“……”
不懂草书的江从决定抄完作业之前不理某人了。
富贵突然想起什么,问楚执:“等等,楚神,你英语哪里抄的?”
“保密。”楚执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我用我的劳动成果换来的。”
富贵眨巴眨巴眼睛说:“我英语还没写完呢,楚神……”
楚执严肃地看着他说:“这位同学,请不要试图蹭别人的劳动成果。”
楚执还没说完,一本寒假作业就从他眼前飞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富贵的书桌上。
江从朝富贵抬了抬下巴,没看楚执,说:“他是抄我的,我借你抄。”
立刻被拆了台的楚执:“……”
富贵顿时对江从感恩戴德,崇拜之意溢于言表:“从哥,你以后就是我爸爸!”
江从欣慰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楚执说:“儿子乖,这是你叔叔。”
江从住宿的第一晚,除了请假的吴天瑞,全宿舍人都在奋笔疾书。
奋笔疾书的同时还聊着闲话。
聊聊老师聊聊同学又聊了小说游戏甚至某些男生之间不可避免的话题。
总之就是越聊越飘。
男生之间的友谊自来熟,江从没住过宿,也没体验过这种深夜话题,他以前更多时候是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呆在安静的房间,一个人赶作业。
一熄灯许学霸就准时睡下了,剩下几人不好意思大声讲话,都换成了窃窃私语模式。
富贵悄声向江从传递信号:“从哥,有吃的吗?学校饭堂简直是要我辟谷修仙啊。”
江从翻身从上铺下来,走到一个白色箱子旁,打开盖子问:“你要吃什么?”
富贵搓了搓手,看到吃的一脸兴奋:“我有没有眼花,那是辣条么?”
江从说:“有辣条,卫龙的,你要么?”
富贵赶紧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拿走两包辣条,还不忘问其他几人要不要吃。楚执和孙敬早习惯了饭堂,不觉得饿,江从刷了牙,不想吃,富贵便一个人跑到阳台吹着冷风,享受他的夜宵。富贵吃完很懂事地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回来时一脸心满意足,还打了个嗝。
江从很好脾气地忍楚执的字忍到了十二点,终于以他惊人的智力和超强的辨识力完成了作业。
其他几个人也写得差不多了,都准备洗洗睡,毕竟明天还要开学考。
江从睡下不到半个小时,意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听到对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起身,视线还模模糊糊没缓过来,只能看到对面的楚执从上铺爬下来了,走到隔壁下铺富贵床边。
虽然楚执已经很小心了,但不锈钢床还是晃了几晃,发出了些声响。幸好楚执下铺的许学霸只是翻了个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江从视线清晰后,借着副窗的光,看见富贵靠在床梯上,眉头紧蹙,闭着眼,脸色惨白。
他惊了一下,赶紧下了床,下铺的孙敬也醒了,两人都轻声走了过去。
“怎么了?”江从用气音问。
楚执也用气音说:“胃疼,你有药吗?”
江从摇头,有点自责地问:“不会是因为吃了那两包辣条吧?”
楚执看了他一眼说:“应该不是,你忘了他吃完饭就喊胃疼了?”
江从抬眼看向楚执时,楚执已经收回目光,朝富贵看过去了,长长的睫毛在他低垂的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江从没说话。
原来某人也是会安慰人的。
孙敬也担心地说:“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但是校医室肯定关门了。”
楚执说:“出校外看看吧。后街有个二十四小时药店,可以去买点药。”
孙敬挠挠头说:“都这个点了怎么出去?要找舍管吗?”
“啧,鬼才找他。”楚执似乎对舍管充满敌意。他又说:“□□出去。”
不仅是孙敬,连江从也都惊了一下。
“怎么翻?”江从问。
“宿舍南边的墙挺老了,学校打算重修,修好写一墙住宿规章制度上去。昨天我很曾怂过来时,看到它刚拆,还没修好,应该可以翻。”楚执说。
富贵微弱地插了句话:“……我不去,翻不过去。”
“没让你去,”楚执把富贵的保温杯塞进他手里,说:“喝点热水,我去给你买,你是胃绞痛,对吧?”
富贵丰满的脸部肌肉动了动,江从觉得要是他还能活蹦乱跳,肯定要认个新爸了。
楚执没让富贵说话,让他躺回去,走前还是忍不住毒舌一句:“你这大少爷的胃就是金贵啊。”
富贵乖乖躺着,拉好大棉被,一脸感动地看着他。
江从扯下搭在床沿的黑色大衣外套,跟楚执说:“我跟你一起去。”
楚执闻言回头朝他笑了笑:“好学生也要□□?万一涂飘飘丧心病狂大半夜墙角守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涂飘飘其实叫涂仲明,是年级主任,以神出鬼没出名,走起路来没声,跟贞子似的,大家就叫他飘飘。
江从回了个微笑:“没想到你翩翩美少年的外表下还有颗大妈心。”
楚执:“……谢谢你夸我好看。”
南墙果然像楚执说的那样,拆了一部分,还没修好。
估计是这几天天冷,就暂时停工了,用黄线围了一圈。
楚执踩着堆砌起来砖头,手扒着墙头,用力一撑,翻了上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江从也紧跟着翻了过去,一个没注意差点磕到墙头一块不显眼的玻璃。
果然,有经验的跟没经验的还是有点区别。
不过这□□这种事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江从第一次蹲在墙头上,还是不平坦的墙头,俯瞰地面。墙体接近两米高,已经跳下去的楚执正微微抬头看着他。远处的灯光星星点点,却一点不少被他尽收眼底。
楚执见江从看着他,于是问:“是要我接你一下么?”
江从冷漠地说:“这位同学,你挡道了。”
楚执:“……”
……行吧。
楚执往旁边让了让,江从跳了下去。
后街不是一条街,是一片区,是一中附近的特色。里面十几条街纵横分布,开着各种各样的小店铺,单是奶茶店都有几十家,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简直是学生的天堂。
两人过了一条马路,到了后街,大多店铺关了门,还开着的只有藏在巷子里头的网吧、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小书店、几家卖夜宵的和一间药店。小街两旁是昏黄的节能路灯,映着光秃秃的树枝,枝杈上有不明显的一点嫩绿。
夜很静,少年并肩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药店里留班的是个短发的姐姐,看到这个点还有学生过来,也没有多问。她听楚执说明了情况后,就去找胃药。
两人站在柜台前等着,江从问楚执:“你经常□□出来?”
楚执打了个哈欠说:“还真没有,老涂也是个有魄力的人。上高中以来这是第一次。不过初中倒是经常干点出格的事。”
江从:“比如?”
楚执说:“我初中的学校不差,但也算不上重点,管理比较松,我就经常跟我同学出去上个网撸个串什么的。有时候会□□,有时候就直接正门溜出去,时间长了次数多了门口保安就对我们印象十分深刻,据说现在还用我们的例子教育学弟学妹。”
江从笑了,不知为何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想到一群很嚣张的少年浩浩荡荡穿过校园,穿过小巷,勾肩搭背,嬉戏打闹,青涩也张狂。
于是他把楚执的话搬了出来:“这位同学,你很嚣张嘛。”
楚执也笑了。
刚好这时短发姐姐回来了,装了三包药丸,还拿了三包冲剂。她说:“回去让你同学各吃一包,好好睡一觉,不要乱吃东西,要是明天还不舒服,就再吃一包。是药三分毒,不要多吃。”
两人应了一声。
两人怕富贵疼晕了,来去都是匆匆。
回去的时候是江从先翻过去,楚执刚把手搭在墙头上,就轻轻“啧”了一声。
等他翻过来,江从才问:“怎么了?”
楚执下意识低头看看右手手掌心,墙挡住了光线,看不清晰,他也没在意,说:“好像擦到碎玻璃了。”
江从说:“我有创口贴和消毒水,回去给你擦擦。”
这是李姨要他带上的。
楚执说:“不是说没有药吗?”
江从挑挑眉:“你胃疼喝消毒水?”
等富贵吃完药睡下了,已经一点多了。除了雷打不动的许学霸,其他人都有点疲倦了。
楚执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爬梯上去睡觉,被一个人拽了一下胳膊。他转头,看见江从的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楚执早把伤口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很想睡觉,却被江从一把拽到了阳台,冷风一吹,什么睡意都没了。
不能睡觉的楚神还没闹情绪,某人先露出了似乎不好看的脸色。
印象里,江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对人总是客气大方,偶尔展露出毒舌的一面,性格却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第一次看见对方这种神色,不太明显,但他能感觉到一点。他愣了愣,脾气没发起来。
他顺着江从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掌心上有道伤痕,还挺长,将近三厘米,不过看起来不深,刚才估计流了血,现在已经凝结了。直到这时,他才隐隐觉得有点疼。
当他抬头想跟江从说什么时,他发现江从那一些难得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了,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江从倒了点消毒水到瓶盖,用棉签沾了沾,递给他,说:“自己擦。”
楚执:“……”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天冷的缘故,对方的声音好像也冷冷的。
消完毒,江从撕开创口贴,给他贴上了,还讽刺了一句:“你这伤口还挺拽,创口贴都快贴不住。”
楚执:“……”
他觉得自己没有眼花。
江从一定是对他有意见。
江从连续两天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考试状态都不怎么好。
考试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一考完试,都跟跑了一万米似的,各个大喘气。
考完试,上官函的第二把火就可以烧起来了。
“哎,从哥,要不我俩跟楚神他们组个组。”红旗激情满满地组织起来。
江从点头说:“你随意,我都可以。”
江从又想起什么,说:“哦对了,昨晚富贵就说要跟我一组,我们带上他。”
红旗说:“放心,我算上他了。我,你,楚神,富贵,敬哥,霖子,大翔,刚好七个。我估算过了,咋们成绩平均起来应该跟班级平均水平差不多。”
江从问:“大翔是谁?”
红旗很热情地指了指靠后门那个位置,说:“那是大翔,卫文祥。”
那坐着个卷毛,看起来应该是自然卷。江从认得他,他在班上挺活跃的。
楚执和曾霖刚好才外边回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曾霖说:“班长,大翔已经组队了。”
红旗登时演上了,捂住胸口,满脸被背叛的震惊与不可思议,颤着声音说:“什、什么?”琇書蛧
曾霖:“……”
我不该多嘴的。
富贵和孙敬也来了,本意是加入他们的讨论,没想到被迫看了场夸张做作的表演。
红旗见人都来了,秒变正经,开启正式话题。
红旗说:“大翔找了队友,咋们只有六个人,怎么办?”
富贵说:“找个女学霸,以后就是咋们组里一枝花。”
红旗眼睛一亮,认为可行,说:“那找谁好?”
楚执立刻说:“那必须是班花呀。”
楚执一说完,三道目光瞬间转向孙敬。
江从不明所以,也跟风看过去。
目光仿佛有实质,直接把人高马大的孙敬的脸烫红了。
红旗随手抓过一块橡皮擦,一脸郑重地抓过孙敬的手,放到了手心,好像给的是什么贵重的信物。他沉声嘱咐道:“孙敬同学,咋们组的一枝花就交给你了,请务必把关颖雪同学平安带回来。”
孙敬的脸肉眼可见更红了:“……你们别这样。”
愣是江从不知这其中风月故事,也猜出了零星半点。
“啧,磨磨蹭蹭。”楚执直接推了孙敬一把,把他往关颖雪的座位推。
剩下几人纷纷起哄,但想看热闹却没看成。
因为上官函进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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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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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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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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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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