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an打开门后,Juan妈却抢先迎上前,热情的跟Mayabisous着问好。
Juan牵起Maya的手走到朋友面前,笑着用英语很慢速的介绍说:“ThisisMaya.Yeah,myMaya!Benicetoheryouguys.”(这是Maya。是的,我的Maya!你们对她好点。)
在座几个都是西班牙语母语的朋友听了Juan这样的英语介绍,又看到他牵着Maya手的这一幕,一个个都有些惊讶,可也就过了一秒钟的功夫又都笑了出来。他们边跟Maya打招呼,边用眼神互相交流着,似乎明白了一切。
Maya尴尴尬尬的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一整晚,大家围坐在餐桌旁,热热闹闹的吃着外国人心中的年夜饭,聊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Juan跟那些朋友都在用西班牙语聊着各自的生活,Maya坐在那里倒是也不介意,虽然她看起来心不在焉,可事实上她却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奇葩的她竟然把这当成了培养语感的机会。
渐渐地夜深了,大家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这时雪都还没有停,差不多已经下到了超过小腿肚的高度。Juan妈觉得这么大的雪,Maya开车回家不安全,就打算让Juan留她在家里过夜。
当Juan把这话说给Maya时,她虽然很高兴Juan妈会这样说,可还是觉得各种不方便,所以还是坚持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几天后,终于熬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这天午后,蔚蓝蔚蓝的天,让人觉得都不像是深冬,Juan和Maya决定在晚饭前到老港走一走,散散步。
此时的老港码头没有了夏日里的喧闹,连停靠在岸边的的私人游艇也只剩下孤零零的几台。因为突然的暖流,气温回升到了零度,来散步的看起来多了不少,一些海鸥也飞了回来,在天空中盘旋着,嗷嗷叫着,寻觅着食物。
Juan握着Maya的手,放在他的外衣兜里,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他们边走边回忆着从相识开始,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Juan却好像对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哪怕是一些很小的细节,他都能记的很清楚,可很多事情Maya却都记得不大清楚了。
对Maya来说,很多事其实是她故意忘掉的,因为都记在心里实在太痛苦了。这一年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就好像过了三五年那么久,她恨不得最后这一天可以快点结束。
走着走着,Juan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着Maya,面带难色,欲言又止。
看他这神情,Maya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却还是打趣说:“Wannasaysomethingorjustwannakeepusfreezinginthesilence”(你是想说些什么,还是就想这么沉默着,让咱俩静静的冻着?)
Juan看着Maya可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开口,也不敢开口,他怕Maya听了他即将说出口的那些话之后,会再次跑掉,他在心里不停的权衡着,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Maya虽然不敢说能看透Juan的心,可从他闪躲的眼神中,却能感知的到他即将说的,会是一些她不想听到的事,她怕了,于是,她干脆闭上嘴,闭上眼,仰起脸静静晒起了太阳。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Juan终于开口了,“Maya,here’ssomethingI’vetotellyou,I’vebeenthinkingaboutitforquiteawhile,butIdon’tknowwheretostart,cozIfeelashamed.”(Maya,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我已经想了好一段时间,可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我觉得很羞愧。)
Maya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她避开Juan的眼睛,看向圣劳伦斯河的对岸,故作镇定的说:“Then,betterwaittillyoufeelyou’reready,readytosay.”(那,你还是等你准备好了的,准备好再说吧。)
“I,Iwannatellyousomethingaboutme,Icouldn’tandshouldn’tkeepitfromyouanymore,Idon’twannacheatyou.I,I,I’mmarried.”(我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不能,也不应该再瞒着你了,我不想骗你。我,我,我结婚了。)Juan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被周围的背景声音淹没了。
“WhatSorryWhatyoujustsaid”(啊?什么?你刚说什么?)Maya不由得的抖了一个激灵,她不确定她是真听到了那样的一句话,还是她幻听了,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灰白色。
Juan赶忙伸出手扶住了Maya,“Iknowit’sashocktoyou.ButIthinkI’vetotellyouthetruth.”(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要告诉你真相。)
Maya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得耳鸣头晕,她能感觉到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她紧紧闭起双眼,咬着牙齿屏起呼吸,她恨不得这一刻把耳朵也闭起来。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用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零度的空气瞬间充盈了她的每一个肺泡。她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Juan的眼睛,问:“AreyoukiddingmeIdon’tunderstand,whenyougotmarriedAndifyou’remarried,thenwhyyoucomebacktomeIsthisarevengeForthatIleftyou”(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不懂,你什么时候结婚的?而且,如果你已经结婚了,那你为什么回来找我?你是在报复我离开你吗?)
“NO,no!Never,I’venevermeanttohurtyou.”(不,不是的!从来都不是,我从来没想伤害你。)Maya的反应足以让Juan意识到他是多么的自私和残忍,“Idon’tknowhowtoexplaintoyou,it’scomplicated,but,butpleaselistentome,don’tleave,don’tleaveme.”(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但你听我说,别走,别离开我。)
Maya发现,最初相识时Juan眼睛里那些总是闪闪发亮的星星全都消失不见了。她摇着头,嘴里不停重复着:“WhyWhyyoudothistomeWhy”(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Maya的样子让Juan心疼的很,他突然后悔说出这些,他多想时间可以倒流,回到他做出愚蠢决定的那个时刻,他也很想闭上嘴,可他知道,既然已经开了口,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那以后对Maya的伤害会更多。
于是,他把Maya拉倒附近的长椅旁,坐了下来,然后开始一点点的解释:“Maya,itwasbeforeImetyou,notafter.Atthattime,Ididn’tthinktoomuch,sheaskedmeforhelp,she’s…”(Maya,那是发生在遇见你之前的事,不是之后。那个时候,我没想太多,她找我帮忙,她是。。。)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个名字说出口,可他知道如果不说,那又会是一种欺瞒,所以他决定一次把话说完,“Threeyearsago,Icamehereforthemasterdegree,accordingtotheimmigrationprocess,IcouldaskforthePEQ(加拿大魁北克省留学生移民计划)afterIgotthedegree,thenIcouldstayinCanada,thiswasmyplan.Then,oneday,Alexis,shecalledmeandsaidshewantedtomovetoCanadatoo,youknowthesituationinmycountry,everybody’stryingwitheffortstoleave,it’slikeahelldownthere.ButAlexis,shedoesn’twannastudyanymore,sosheaskedmeifIcouldhelpherandtheonlywayisthemarriage,thisisthefastestwayforher.ShesaidifIcouldhelphershewouldbackmeupwithmoney.Sothismarriageisjustatrade,it’snotarealmarriage.AndshelivesinToronto,butI’mhereinMontreal,wedon’thaveanyotherconnection.Trustme,Maya.”(三年前,我来这里这念研究生,根据PEQ移民程序,我拿到学位之后就能申请移民留在加拿大,这是我开始的计划。后来有一天,Alexis,她打电话给我说她也想来加拿大,我们国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离开,那里就像个地狱一样。但是Alexis不想再上学了,所以她问我能不能帮她,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婚姻,这对她来说是最快的。她还说如果我能帮助她,她会在资金上支持我。所以,这个婚姻只是一个交易,不是真的。而且她住在多伦多,我在这里,在蒙特利尔,我们没有其他任何关系。你相信我,Maya。)
“Oh,wow,wait,soyoucheatmefromtheverybeginningYoumustthinkI’manidiot,right”(噢,哇哦,等等,所以你是从最开始就骗我的?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傻子,是吧?)这一刻,Maya很想甩一个巴掌在Juan脸上,可她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用力攥起拳头,指甲嵌进了她掌心的肉里,“NotarealmarriageDoyouknowbylaw,you’rearealcoupleBylaw,I’mnothingbutjustyouraffaire.Whyyouwellknowyou’reinamarriagebutyoustillaskotherwomenoutYouknowatleastyoushouldsaythisoutatthebeginning,tomakesureifthey,we,wouldliketoacceptyouaswhatyoureallyare!”(不是真的婚姻?你知道根据法律你们是合法夫妻吗?根据法律,我除了是你的一个外遇,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你明知道你是已婚状态,却还要约其他女人出去?你要知道至少你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就把这说出来,好确认她们,我们,是不是能够接受这样的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Maya没想到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却得到这样的一个事实,这她对来说太残忍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话没说完,她站起身就要走。琇書蛧
Juan一把抓住了Maya的胳膊,变得激动起来,大喊着:“No,no,Maya,please,pleasedon’tleaveme!Iloveyou,Icouldn’tloseyouagain,please.”(别,别这样,Maya,别,请你别离开我!我爱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求你了。)
Maya转回头,不解的看着Juan,“Andwhy,whyyoumadeallyoureffortstogetmebackJustforhavingthischancetotellmeallthisbullshittohurtmeI,Ican’t,jeez,youwin!Ishouldthankyoufortellingmethistoday,thelastdayofthisyear,butnottomorrow,notthebeginningofanewyear!”(还有为什么,为什么你做了所有那些努力挽回我?就为了有这样一个机会告诉我这些烂事儿来伤害我吗?我,我不接受,我的天呢,你赢了!我应该感谢你在今天告诉我这些,在今年的最后一天,而不是明天,不是新一年的第一天!)
“No,Maya,don’tsaythat,youknowhowmuchIloveyou.Butattheverybeginning,bothyouandme,wedidn’ttakeusseriously,I’venevermeanttohurtyou,thoughIdohurtyounow,I’msosorry.”(不是的,Maya别这么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可在开始的时候,你我都没有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事,我现实确实伤害了你,可我从没想要这么做过。真的很对不起。)Juan越是急着想要解释清楚,可却越是慌乱的口不择言。
“You,plzyou,shutthefuckup!Howdareyoutosayyouloveme”(你,请你他妈的闭嘴!你怎么敢说你爱我?)这一刻的Maya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她愤怒的甩开了Juan的手,“Iftakingyourlovemeansgettinghurt,Iquit!Don’tsaythatwordagain,don’tsaylove,loveisapure,holywordtome,youdon’thavetherighttosaythattoanyonebutyourwife,youunderstand”(如果接受你的爱就意味着要受到伤害,那我退出!再也别说那个字,别再说爱,爱对我来说是个纯洁、神圣的字眼,你没有权利对任何除了你的妻子以外的人说爱,明白吗?)
Juan此刻脑子里唯一清醒的就是一定不能放开Maya,他近乎哀求着说:“Maya,please,Iknowyou’remad,you’vetherighttobemadonme.But,don’tgoplz,sinceyouhadleftmelasttime,IfoundIdoloveyou,deeply,I’vetofacemyheart.WithAlexis,we’renotarealcouple,it’sjustatrade,I’mjusthelpingher,Ionlytakeherasafriend,asister!”(Maya,求你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完全有理由生我的气。但是求你不要走,自从你上次离开后,我发现我爱你,深深的爱着你,我必须要面对我的心。和Alexis,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那只是一个交易,我只是在帮助她,我只把她当成一个朋友,一个妹妹。)
“Youwannafaceyourheart,butdoyouknowyou’rebleedingmyheart”(你要面对你的心,可你知不知道你正在一刀刀砍在我的心上?)这一瞬间,Maya似乎明白了为什么Juan和Alexis两个人总是会有那么多话可以聊,即使是当着她的面他也敢那么做,因为他们是合法夫妻啊,而她跟他,充其量不过就是炮友而已。想到这些,Maya觉得她心里积攒起来的对Juan的那些情愫,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深深刺痛着她的心,她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一样如此纯碎的傻逼。她呆呆的愣在那里,根本就没了挪动双腿的力气,她斜着眼睛,鄙夷的看着Juan,她要看那张嘴究竟还能说出什么样的鬼话。
Juan见Maya一动不动愤怒的看着他,便想要再握她的手,可却被她闪开了。Juan拼命解释着,试图得到她的理解:“Ididn’tknowIcouldfallinlovewithsomeonesofast,Imeanwithyou,ifIshouldhaveknownthis,Iwouldn’tdothatstupidtrade.Trustme,Maya.I’vealreadyhadanewplanformylifenowandyou’repartofmylife,pleasegivemesometime,I’llsolvealltheproblems,trustme!”(我之前不知道我会这么快爱上一个人,我是说爱上你。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是不会做那个傻缺交易的。相信我,Maya。我现在已经对我的人生有了新的规划,你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请你给我些时间,我会解决所有问题的,相信我。)
Maya听厌烦了Juan口中这些空洞的、毫无意义的话,她突然觉得这一些都很搞笑,更觉得她一定是瞎了心,才会期盼着一个比她小那么多的男人能在心智上比她更成熟。想到这些,她渐渐平静了下来,“Oh,yeahAnewplanWhat’sthatHowmanyyearsyouneedWhatyouwannametodoAndactually,youdon’tthinkyoushouldtellmethistwoweeksagowhenwegotbacktogether”(哦?是吗?一个新规划?是什么?你需要多少年?你想让我做什么?而且事实上,你不觉得你应该两周前,也就是我们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就告诉我这些吗?)
Juan没有听出Maya话语中的讽刺语气,竟然真的开始描述起他所谓的规划,“Withonemoreyearforthemasterdegree,thenI’llgetaninternship,thenIneedtogetarealjob,keepthesamejobforatleastoneyear,thenIcouldapplyforthePEQimmigration,thentheysayinaroundoneyearIcangetthepermanentresident,thenaftersomemoretimeIcandivorcewithher.Itwon’tbetoolong.”(再一年时间我研究生就毕业了,然后找份实习,然后开始正式工作。正式工作一年以后,我就能递交移民申请材料,据说大约交完申请一年内我就能拿到永久居民身份,然后再等上一段时间我就能跟她离婚了。不会很久的。)
Maya摇着头,苦笑说:“Seemsyou’renotthatgoodatmathematics!That’syousocalledwon’tbelongDidyouwellcalculateYouaddalltheseup,atleastfiveyears!Actuallynodoubtit’llbemorethanthatandifsomethingwillhappenduringtheprocess,it’lltakemuchlonger!DoyouknowhowoldIamHowcouldIknowafter4,5yearsyou’llstilllovemeornot”(看起来你数学不怎么好!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很久?你仔细算过吗?你把这些全部加起来,最少也要五年!事实上,毫无疑问,肯定会比这更久,而且如果在这过程中有什么变动发生,那就会更久!你知道我多大了吗?我怎么知道四五年之后,你是不是还爱我?)
“Maya,listentome,Iloveyouandyouloveme!Look,you’restillyoung,you’resopretty,we'veplentyoftime.”(Maya你听我说,你爱我,我也爱你!你还很年轻,你那么漂亮,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在Juan的眼里,Maya就像吃了保鲜剂一样永远不会变老。
Maya脸上写满了问号,“WhatYoumeanonlybecauseIloveyou,thenI’vetoacceptalltheseAllyourfuckinmessYou’veplentyoftime!ButIdon’t!”(什么?你的意思是就因为我爱你,我就要接受这一切?你的这些破烂事儿?你有大把的时间!我没有!)
Maya此时,终于清楚的知道,她看男人的眼光不只是不好,而且是很差,与其说是Juan骗了她,倒不如说是她瞎了眼。她发现也许她自己才是造成这个天大笑话的罪魁祸首,想到这儿,她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DoyourememberyoutwohadsweetlongtalksoverthephonerightinfrontofmyfaceYoudidthatnotonlyonce,andwhenIaskedyou,youhurtmewithyourbullshitspeech!Maybe,youjustdon’twannaacceptyouguysstillloveeachother.Youneedtofaceyourheart,youdon’tloveme,youjustdon’twannalose.Betterletmegonow,plz.”(你还记得你在我面前能跟她一个电话甜甜蜜蜜的聊上很久吗?而且不止一次。当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出了那些伤害我的话!也许,你只是不想接受你们还爱着对方这个事实。你还是面对你的心吧,你爱的不是我,你只是不想输。现在最好让我走吧。)
Juan一下抱住了Maya,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泪,他没有察觉到他自己的脸上其实也挂满了泪。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Juan妈打来的。他一只手把Maya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接起了电话。
“It’smymom,shesayswe’dbetternotgobacktoolate,diner’salmostready,it’sNewYear’sEve.”(是我妈,她说咱们最好别太晚回去,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今晚是新年夜。)Juan轻轻拍打着Maya的背,“It’scoldhere,youmustbehungry,allthesemakeyoumoreupset.You’llfeelbetterwithtastyfoodandthewarmth.Let’sgoback,Maya,everythingwillbefine.Butplz,don’ttellmymonaboutthis,I’venevertoldanyoneexceptyou,cozIfeelashamedbydoingthis.”(这儿太冷了,你一定饿了,所有这些都让你更生气。等吃了好吃的,暖和了,你会觉得好些的。咱们回去吧Maya,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请你不要跟我妈说这些,除了你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我觉得我这么做很可耻。)
Maya虽然无法原谅Juan,可当她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泪水时,她的心软了。她伸出手,轻轻帮他擦了去,“Okay,I’llgobackwithyoutonight,butitdoesn’tmeanIacceptallyourshits.Ijustdon’twannaruintheNewYear’sEve,Idon’twannabringbadluckintonextyear.”(好,今晚我跟你回去,但是这不代表我接受你的这些破烂事儿。我只是不想毁了新年夜,我不想把坏运气带进新的一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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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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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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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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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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