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一路走,一路望/忘>第 8 章 8. 后来才听说,单独跟异性喝咖啡就是有“意思”
  (后来才听说,同意跟异性单独喝咖啡就说明对对方也有意思!But,infacttome,it’sonlyforkillingtime./可事实上对我来说,就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在蒙特利尔活着,其实还挺惊心动魄的,除了夏天里总会有那么几天比撒哈拉沙漠还要热,冬天里总会有那么几天比北极还要冷之外,在冬天里一天之内出现二三十度的温差,还挺常见的。

  体质偏神经质的蒙特利尔,虽然地理位置处在跟哈尔滨同样的纬度,也有着同样漫长寒冷的冬季,可气温却远不像哈尔滨那样恒定,总是像过山车一样的急上急下。也许今天一股寒流搞个零下二十几度,鹅毛大雪漫天飞,只消几个小时便到了及膝的深度。可很可能转天接踵而至的是股强劲的暖流。在一夜淅淅沥沥的雨水洗礼过后,迎接人们的是明媚的蓝天、温润的空气和飙升到零上几度的气温。窗外的雪白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被齐膝大雪掩埋的草地重新露了出来,那草竟然还是绿油油的,树木上竟然也能挂出青苔。大街上,一些火力壮的人只穿着洗澡的塑料拖鞋、半袖衫、大短裤就跑出门了。人们琢磨着:难不成这是个假加拿大?难道今年的冬天就这么结束了?是不是明天花儿也会开了?

  可就在这时,紧随而来的却往往是新一轮的冷空气和寒流,所有的美好如幻像般不见了踪迹,等着人们的依然是大风、降温、冻雨、冰雹和雪暴,整个冬天就这么不停反复着。

  直到四月尾,突然间的,明明前一天出门还是棉服、厚外套的,可一夜过后,再推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竟是真实的春的气息,包括人类在内的万物集体从冬眠中复苏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一年中最美、最热烈,最充满希望的日子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开始了,Maya和Juan就是从这个美好的时刻相识的。

  五月,Maya继续读着蒙特利尔大学的法语证书班,开始了新一学期的课程。其中一门阅读课,班上一共十几个学生,大部分是女生,男生只有五六个,差不多一半学生来自阿拉伯语国家,剩下的是俄语、西语国家,Maya是唯一一个亚洲人。

  开始的时候,每天见面,大家也就是:“Bonjours,cava?!”“Salut,cava?!”(你好,你好吗?!)这样极其客套又经典的的法式打招呼,仅此而已,然后就各忙各的了,或者是跟同族的同学聊天。

  说起来也是好笑,开学很多天,Maya都没有注意到Juan,因为他的长相实在不是Maya感性的一型。Juan长着一张宽下颌的脸,可Maya偏偏喜欢瘦长脸的男人,以前在国内时,好朋友经常开玩笑说她喜欢长成驴脸的男人,别人眼里丑的不行不行的,可在她眼里却却是帅的不要不要的,而Juan,刚刚好落在了她的审美范围之外。

  一天课间休息,Maya正低头抠手机,突然听到有人用蹩脚的中文说:“尼好吗?尼真漂亮。”

  她习惯性的没动头,只翻了个白眼看过去,对面确实有一双眼正在看着她,确认了不是幻听,她才抬起头,桌对面一个黑色头发、棕色皮肤,戴着深灰色金属框眼镜的男孩儿,正伸着脖子对着她笑。她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Hey,你会说中文啊?”

  听到Maya用中文接话,那男孩儿一下子难为情了起来,赶忙说:“C’esttoutcequejeconnais,justepourparleravectoi,maisj’aimeraisapprendrechinois,tupeuxm’aider?”(我只会说这些,就为了跟你打个招呼,但是我想学中文,你能帮助我吗?)

  这个男孩儿就是Juan,他从这门课第一天开始,就注意到了班里唯一亚洲面孔的Maya,在他看来Maya瘦瘦的,总是穿着紧身裤和宽松的大T恤,皮肤白白的,每天都少不了一双大红唇,虽然话不多,可是很爱笑,两个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弯弯的像月亮,和电影里描绘的黄皮肤、眯眯眼的亚洲人沾不上半点边。她从不迟到,上课时很少会看手机,总是一只手托着下巴,很认真的听讲。他试了几次想要引起Maya的注意,可却都没能成功,Maya甚至都没正脸跟他对视过,于是,他想了又想,就跟网上视频学了刚才那两句中文,这次他成功了。

  Maya有些意外,这是她到加拿大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外国人说想学中文,于是她笑着说:“Ah,oui,oui,biensur,situveuxl’apprendre,jepeuxt’aider.Etenfait,lechinoisestbeaucoupfacilequelefranais,iln’ypastellementdegrammaires,surtout,iln’yapasdeconjugaison!C’estlemeilleurpart.”(啊,可以啊,没问题,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帮你啊。事实上,中文比法语简单多了,中文可没那么多语法,尤其更没有什么动词变位!这才是最好的。)

  因为老师规定,进了这间教室就只能讲法语,所以他们两个就这样用说的并不怎么样的法语开始了交流。Juan还趁机要了Maya的电话号码,加了Facebook(脸书)好友。从这天起,他有事没事都会变着法子找机会跟她聊上几句,两个人也就渐渐熟络了起来。

  几次接触下来,Maya从聊天中得知Juan来自委内瑞拉,注册了蒙大的工程师研究生课程,因为是用法语授课的专业,所以在正式开始前他需要先通过法语能力测试。

  Maya眼里的Juan,很懂礼貌,中等身高,长的还算结实,棕色的皮肤配着黑色卷曲的短发,宽宽的下颌,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大大的鼻子上架着一副会变色的远视眼镜,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比实际更大些,Juan跟她讲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总是一闪一闪的。

  那是第一次打招呼两周后的一个周五,下午随堂测试,老师说做完试卷的人可以随时离开。Juan特意坐在Maya同一张桌子的对面,他写的很快。见Maya速度慢很多,他写完后也就没急着交试卷,而是检查了一遍才交。

  对于不会浏览阅读的Maya来说,阅读理解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她一定要在心里把每个单词都默念出来才行,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阅读障碍。终于写完后,她也根本就懒得再检查,索性直接交了试卷,然后拿上外套和背包,边整理,边走出了教室。

  突然,面前闪出一个黑影,吓的Maya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叫出声来。她抬头一看,原来是Juan,“Pourquoit’esencorelà?”(你怎么还在?)

  Juan捡起Maya掉在地上的外套,握在手中,“cava?Jet’aifaitpeur?Ah,enfait,jet’attendsici.”(你还好吧?我没吓着你吧?啊,我其实是在这儿等你呢。)

  “Ah?T’attendsmoi?Pourquoi?”(啊?等我?干嘛啊?)Maya一脸不解。

  Juan没想到Maya问的这么直接,“Uh…Tufaisquoiaprès?”(呃。。。你一会干嘛啊?)

  “Riendespecial,jerendschezmoi.”(没什么,就回家啊。)Maya看也没看他,继续往外走。

  Juan紧跟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问:“Tuveuxprendreuncafeensemble?”(你想一起喝个咖啡吗?)

  踏出教学楼的一刻,Maya被耀眼的太阳晃了一下,她眯着眼,从指缝里跟太阳对视了一下,又斜眼看了看Juan,心想:这大好的天气,直接回家确实有点浪费了,而且刚刚的试卷,靠!

  于是,她对Juan点点头,“Okay,pourquoipas,ilfaitbeauaujourd’hui!”(好啊,为什么不呢,今天天气这么好!)

  他们一起出了校园,一路溜溜达达的,在地铁站旁找了一家小咖啡馆。这个时间,坐在里面的人不多,大多数客人都是买完直接端走喝的。他们各自买了杯咖啡,挑了个靠窗的小桌子面对面的坐下,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刚开始,Juan问了Maya一些几乎大部分外国人都会好奇的问题,一些关于中国、中国人的问题,像是中国是不是空气污染很严重,中国家庭都只有一个孩子吗,那你有兄弟姐妹吗。接下来,又问了些个人问题,像是家在中国哪个城市生活,为什么来蒙特利尔,等等。Maya基本上都礼貌的做出了简单的回答。

  聊着聊着,他们意外的发现他们的英语都要比法语更好,交流起来要方便的多,所以从这个时候起,他们之间的交流就改成了英语。

  因为Maya对Juan根本就不感兴趣,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奇心,当她回答完Juan的那些问题后,两个人好像就再没什么好聊的了。于是,他们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Juan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决定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Uh,doyouhaveaboyfriend?”(呃,你有男朋友吗?)

  “Yep!”(有的!)Maya答的没有丝毫迟疑,可话音刚落,她意识到,她跟阿乐已经彻彻底底的结束了,她转过头瞟了一眼Juan,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Well,uh…actually,Ihadone,butwejustseperated,so,literally,no.”(呃。。。事实上,有过,不过我么最近分手了,所以,准确的说,没有。)说完,她耸了耸肩膀,一只手托着下巴,又看向了窗外的行人,想起刚刚结束的那个冬天。

  一年四季里,Maya最喜欢的是夏天,即使会汗流浃背也喜欢,她喜欢的就是汗水滑过皮肤时那痒痒的感觉。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季,因为怕冷,却又不喜欢穿厚重的羽绒服和棉靴,可不穿又不抗冻。偏偏蒙特利尔在每个冬天到来前,不同路数的各种专家都会不约而同的做出相同的预测说:今年将会迎来史上最冷、最漫长,且多雪的冬季。

  开始的两年,Maya在最绚烂多姿的夏初飞来,肆意享受夏秋的美好,对于冬天则是浅尝则止,过了圣诞节和新年倒数后,她就一张机票跑掉了,回到祖国的怀抱与家人亲友团聚,然后顺便找个温暖的地方旅行,待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才会再飞回加拿大。

  那两年里,她什么正经事也没做,完全沉浸了在重获新生的欣喜中,在两个国家间穿梭着。别人眼中身心疲惫的十几小时长途飞行,在她眼里却是毫无挑战的,她甚至可以在飞机上就能轻松完成时差的更换,有时,她甚至觉得这种分隔地球两端的双城生活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直到有一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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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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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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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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