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天,张保长在清远县的圆通寺请来了二十一位和尚,主持僧人看见那一大堆黑土之后,表示冤魂太多,需要连续做四十九天水陆法会才能起到作用。
四十九天供养二十一位僧人的吃住,还有一些其他费用,可不是一笔小的花销。张保长不能做主,又来找姜玉宁商量。
“请都请来了,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做,方显得心诚。”姜玉宁对钱财的事向来不那么计较,这回办喜事,除了薛文韬送来的聘礼,还接到了不少礼金礼品,她不清楚到底是多少钱,但知道肯定不差做这次水陆法会的钱。
“薛夫人,主持的意思,如果是一个人出钱营办就是独姓水陆,如果人多合办就是众姓水陆,这都是您一家出钱,我看就写上薛姓水陆,您说呢?”张保长又问。
“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姜玉宁不以为然的说道:“就依照落英村的名做吧!大家都跟着有功德。”
“我明白,夫人真是心胸宽广的人。”张保长点头哈腰的又说:“这个道场您看设在哪比较合适?”
“我看打谷场那就挺好的,”姜玉宁说:“待会我和陈锋商议一下,把那个土堆好好修葺一下,做一个合葬墓,毕竟在世的时候都是有名有姓的人,死了也别弄得寒碜。”
“行,夫人有这个心了,今早我们去打谷场那看,那个土包被人挖开了一个大窟窿,边上散着不少刀剑啥的,估摸着是有人以为里边埋了大官,想要盗些钱财。这要是不好好修上,以后还免不了被人偷盗。帮他们修个坟安身,夫人是积了大功德。”
姜玉宁淡淡的笑了笑,她倒不是为了积功德,就是看着不舒服罢了。
等到张保长走了,林大娘愁容满面的过来说:“玉宁啊,你有空能不能去老大家看上一眼?”
“大娘,怎么了?”姜玉宁回想,倒是有段时间没见着林金生了。
“之前你给桂香开了药,她吃了以后倒是好了不少,金生说她好像是怀上了,我琢磨着她这个样子,还在吃药,真要是怀上了,能要吗?”
“这样啊!那我过去看看,”姜玉宁直接拎着小药箱跟着林大娘去了林金生家。
他家跟上回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大热天还是关着窗户门,两人站在门外刚要叫门,隐约的听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林大娘面色尴尬的咳嗽一声说:“这大白天的也不注意点儿,要不咱们晚点儿再来。”
“也行,”姜玉宁刚要转身,看见林金生从屋后走了出来,他看见门外的两个人顿时慌了神。
“娘,薛娘子……你们怎么……”
林大娘一下愣住了,屋子里的声音还在持续,林金生却站在门外,里边怎么回事?
“金生,谁在屋里呢?”林大娘大声喝道。
“什么谁在屋里,就桂香自己在家呢!”林金生紧张的有点结巴,“娘,你们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桂香好像怀上了,我让玉宁过来看看。”林大娘狐疑的看着房子,两眼瞪得像灯泡似的,好像要把窗户看穿了,看清楚里边的情况。
他们在门外这么嚷嚷,屋子里边的动静没减轻反倒更大起来,光天化日谁能做出这么放浪形骸的事?
林大娘再也忍不住,推开院门就往里边闯,林金生张开双臂将她挡住说:“娘,桂香犯病了,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等会再来。”
“金生,你别睁眼睛说瞎话,这屋里肯定有野男人,这种事你都能忍?你给我让开,”林大娘推搡着林金生,但是林金生就是不躲开,“娘,你吵嚷什么,让别人听见怎么好?”m.xiumb.com
“你还怕别人听见?这么大动静左右邻居都听得清楚,”林大娘非要冲进去不可。
姜玉宁尴尬的脚趾抠地,她是来看病,可不是来抓奸的,这算什么事啊!
“大娘,要不我先回去吧!”
“玉宁,你别走,你在这帮我当个证人。”
林大娘火冒三丈,指着林金生骂道:“你想当缩头乌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用的东西。”
姜玉宁无奈的看着院墙外边,大概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三三两两的村民探头过来看。
终于屋子里的动静平息了,只剩下女人的抽泣声,林金生身后的房门嘎吱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都是一个村里的怎么会不认得,他是村里的鳏夫,今年得有五十多岁。
他见着林大娘尴尬的笑了笑,边走边系着裤带。
“老东西,你给我站住。”林大娘大喝一声,“你占便宜都占到我家头上了,你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你嚷嚷什么,”老头咧着嘴愤愤的说,“愿打愿挨的事。”
“娘,别吵了,”林金生硬着头皮冲着老头摆摆手。
林大娘还在气头上,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玉宁一下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金生问:“你怕桂香怀上的不是你的孩子?还是怕她怀上了孩子不能再给你挣钱?”
“玉宁,你……你说什么?”林大娘不敢信的愣住了,推开林金生冲进了屋里。
姜玉宁看着林金生,真的很难想到,老实巴交的外皮下,竟然藏着这么令人心悸的真相。
“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就实话实说,”林金生无所谓的冷笑了一声,“我良心为什么会疼,她自甘堕落,宁可吃药都想跟上薛武略,我是成全她,一个男人不够,就帮她多找几个。她不就是图这个?”
听他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姜玉宁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真叫人恶心。”
“呸!”林金生眼神顿时凌厉起来,“我叫人恶心,姜玉宁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清白的人?你不一样要跟薛武略睡?刚才你不也听见了,就算是老头子,也一样可以。”
太让人意外,林金生的心里竟然如此的堕落肮脏,姜玉宁抬起手想要再打过去,却被他一把擒住手腕,阴恻恻的笑着说:“等到薛老二满足不了你,我也帮你找几个。”
“你……”姜玉宁气的抬脚踹过去,林金生侧身躲开,两眼好像冷血动物似的盯着姜玉宁,看得她一阵恶心发寒。
“住手,”薛武略在门外冷喝一声,林金生闻言松开手,姜玉宁趁机踹上一脚,把他蹬倒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姜玉宁问,吃过早饭薛武略在家里看着孩子们学习,这个时间应该还没背完书。
“听说你到这来,我顺便过来看看。”薛武略冷厉的看着林金生说:“我们真是看走了眼。”
“你就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薛老二,这就是你不要的破鞋,我怎么处置那都是我的事。”林金生不知羞愧的说。
“我进去看看桂香,”姜玉宁使劲横了他一眼,进了房门。
屋子里还是那股乌糟糟的气味,姜玉宁忍着恶心,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阳光洒进屋里,李桂香慌忙的挡住眼睛,光着身子蜷缩在炕脚。手脚上都带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钉在炕柜上边。
这是对人?简直如牲畜一般。
林大娘拿着衣服泪流满面,“桂香,我对不起你啊!这个该天杀的畜生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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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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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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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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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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