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没变,他对小九说的就是让她给他当大嫂,小九就同意了?!
景文帝百思不得其解。
拓跋聿呢,听到景文帝的疑问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连忙解释:“那日没见到九公主,是以我就、就说是给我大哥挑媳妇。”
这话景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说没看上其他几位公主呗。
可拓跋聿这么说完,景文帝更不乐意了,心说你把我闺女当大白菜啊,想挑哪个挑哪个。
景文帝微敛思绪,又变回了素日那般高深莫测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拓跋王子有所不知,小九她患有腿疾……”
“凉族有神医,刚好能给她治。”
“朕要说的是,她自幼身体不好,朕不放心让她嫁到那么远去。”
“那我嫁过来呢?”
“……什么?!”景文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没想到,除了他们家那个没出息的傅小王爷居然还会有别人为了娶媳妇萌生出入赘的想法。
不过别说,这倒真是个办法。
倘或小九真的看上了这头熊,就让他入赘也算两全其美。
不过他想不通,他们家小九怎么就看上了这头熊呢?
拓跋聿不知他将来的岳丈大人压根没瞧上他,还在那表决心:“只要燕帝同意九公主跟我回凉族成亲,日后我一定带她回来。”
“此事……朕还要再想想。”
“那燕帝可得尽快。”
“拓跋王子着急有事?”
“啊,急着娶媳妇啊。”
“……”别说,这个没出息的样儿倒是像极了他几个儿子。
都说女婿是半个儿,看来这话果然有些道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拓跋聿,景文帝忙让鄂清去傅汐婼的寝宫问问入画今日的情景。
结果听完之后他更觉得心塞了。
原来两只兔子就把她女儿给哄走了。
傅汐婼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没想到朝臣那边也不让他省心。
翌日早朝,有大臣提议让拓跋敏入东宫为侧妃,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令人无从反驳。
平心而论,大臣说的没有错。
景文帝心里也是这个主意。
但他原本打算先私底下探探傅云墨的底,瞧瞧这小兔崽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免得于大殿之上闹出什么妖来不好看。
谁知这几个沉不住气的老东西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无奈,他也只能顺势道:“爱卿此言有理,那太子……”
说着,视线对上傅云墨的,景文帝的话音不禁顿住。
他从自家儿子的眼神中看到了威胁。
傅云墨仿佛在说“你若不就此收手,待会儿事情闹的不好收场你可别怪我”。
当老子的岂能被儿子如此压制威胁!尤其还是当皇帝的老子!
景文帝难得硬气了一次,坚持道:“太子以为如何啊?”
傅云墨上前一步,淡声道:“儿臣以为……诸卿所言,一派胡言!”
话落,满殿皆惊。
大臣们不禁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说太子这说的叫什么话,他们说的明明合情合理,怎么到他那就成一派胡言了呢!
那太子爷嘛,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启禀父皇,儿臣于祖宗牌位面前发过誓,要与太子妃一生一世一双人,有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胡闹!”
这种誓约,显然不适合当众讲出来。
景文帝也绝不赞同。
傅云墨和段音离感情好,他私下里想如何宠着她景文帝都不会干涉,毕竟他也曾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孝贤。
但除了他们两个人的那个小家,他们还有国。
为国为民,傅云墨身为太子早晚都要拥有许多女子。
若段音离会为此争风吃醋,那只能说明她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在这一点上,景文帝无法纵容他们两个。
他知道傅云墨聪明,想着自己给他个台阶他先暂时下来,哪怕不立刻答应,稍后他们父子二人好好谈谈,他也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不料,傅云墨这次似是懒得装了,直接硬刚。
“父皇,诸位大臣,你们既然觉得身为太子必须得要背叛发妻另择新欢,没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那这太子,不当也罢。”
“你说什么?!”
“儿臣自请,废黜太子。”
“你……”
“想来打从儿臣出生开始,便是一个错。
自儿臣从天机府中出来,朝臣便在盼着这一日吧。
恨不得立刻寻个儿臣的错处,让您废了我,另立储君。
我事事小心,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他们找不到我的问题,便屡次向阿离发难。
时至今日,儿臣也受够了。”
说着,傅云墨忽然撩袍跪倒在地,诀别一般:“人都说,知子莫若父,儿臣妄想父皇或许能明白,儿臣从不贪恋储君之位,至今仍为太子不过是想尽自己绵薄之力为父皇分忧。
不料,如今儿臣自己反倒成了您的忧。
废储乃国家大事,儿臣此举想来又会引来有心之人的恶意揣测,平添父皇烦恼。
如此,便请您即刻处死儿臣,免辱傅家门楣。”
语毕,他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恭敬的奉在手上,大有景文帝咳嗽一声他就拔刀自刎的架势。
大臣们各个吓得噤若寒蝉。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不过就是纳个侧妃的事,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太子今日若真是在大殿上有个什么好歹的,那后世史官不得把他们这些大臣骂出花来呀?
得说他们是奸佞之臣,逼的太子血溅金銮殿!
可问题是他们不就是提议他纳个小老婆嘛,这才多大的事儿,值得他闹出这么大阵仗,豁出性命来跟他们死磕。
而且那话说的,反倒像他们在挑拨他和陛下的父子关系似的。
他们倒成了咄咄逼人的坏人了。
再说景文帝,他在听到傅云墨自请废黜太子时就已经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不见好就收,居然还打算死在他跟前。
景文帝明明怀疑他有可能是在以退为进,可还是不免心酸。
他被国师蒙蔽的那一十八年,是扎在心里的一个刺。
十八年前也是这样,朝臣满口国家社稷,硬逼着他把太子送进了天机府。
而今旧事重演,他们要的是他儿子的命!
心口一涩,景文帝挥了挥手,随着鄂清的一声“退朝”,起身离开了金銮殿。
朝臣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想,这位太子爷作起妖来根本没完。
他自己跑宗人府坐牢去了!
傅云辞和傅汐婼都曾去景文帝面前为他求情。
傅云苏虽觉得傅云墨在朝中要死要活又不当太子啥的不对,但念及兄弟情义和他以往的表现也还是去帮他求了情。
唯独傅云澈没去。
骆纤还问他:“太子在宗人府中不出,你不去向父皇求情吗?”
“他那是自找的。”父皇又没关他,是他自己非要去宗人府待着,谁能管得了。
骆纤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声叹道:“太子妃想来会很感动吧。”
得夫如此,宁负天下人也不肯负了她。
想到什么,她忽然看向傅云澈:“若是你,你会顺应大臣和父皇的心思吗?”
傅云澈正忙着看公文,并未留意到她说了什么。
骆纤垂眸,没再追问。
她想,其实早在苏羽莹那次,他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是她贪心,总还是妄想听到一些不一样的。xiumb.com
几日之后,一道圣旨降至宗人府。
皇帝诏曰:太子乾品性无端,恣意妄为,即今日起,废除太子之位分,降为璃亲王,迁居璃王府,收回金印册宝。
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钦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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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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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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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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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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