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笑仍微闭着眼,没有任何回应。
但眼瞧着她都快把自己的唇咬破了,傅云辞忙将人揽入怀中:“……冒犯了。”
话落,他抱起她走回木屋。
屋里不比外面那样昏暗,借着明亮的烛光傅云辞这才看清符笑的模样。
双颊绯红,醉眼迷离。
枕边乌云堆叠,衬的一张小脸白皙清透,娇俏的如花一般待人采撷。
傅云辞喉间一紧,猛地背过身去。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有些手段他不是不知道。
符笑这样子分明就是中了那等迷情之物!
可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是该在侯府养病吗?
是谁把她送到这儿来的?她又是怎么中的那惑人心神的药?
再说符笑之前中了迷药一直没醒,直到这会儿进了屋中才隐隐有醒来的迹象,忽然从外面进到屋里,光线有些刺眼,是以她并未完全睁开眼睛。
朦胧间,她似是看到榻边坐着一个男人。
她以为是符禄,是以轻声唤道:“七哥……”
可才一出口的软音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傅云辞听到她开口,下意识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二人心下俱是一震!
“湘、湘王殿下?!”符笑惊愕不已,情绪激动下那药性便愈发显露出来,令她猛地缩了下身子,本就蹙起的眉头皱的更紧。
傅云辞的眉头也是不得舒展。
这会儿城门已经落锁,他若带她回去找大夫进城时势必被守城的将士严查。
届时闹得人尽皆知,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这若是换了他自己,想来再冷水里泡上一泡也能缓解一二,但符笑身子本就孱弱,这要是用冷水一激还不得去了半条命。
略一思忖,傅云辞还是决定先带她回侯府。
比起她的名声,他自然是更看重她的性命。
何况他已经决定娶她,既然外人对今日之事加减些言语,他到时候只说是自己带她出来游玩一时忘了时间就是。
让人认为他言行无礼,总好过议论她。
可就在傅云辞打定主意准备抱起符笑赶回长安城的时候,却见包裹她的斗篷里掉出了两样东西。
一封信,一本书。
他拆开,一行丑陋的字体映入眼帘。
符姑娘身中烈性媚药,一个时辰之内不与人欢好,必死无疑。
傅云辞猛地攥起拳头,手中的信被揉的发皱。
他垂眸看向那本书,皱眉翻开,谁知根本就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避火图!
傅云辞:“……”
他该说幕后之人思虑周全呢还是过分挑衅呢?
傅云辞下颚绷的紧紧的,眉宇间一片郁结之色。
他狠狠的将其扔到了角落里。
他鲜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事情,但他和傅云墨那种明明动怒却伪装的不让人发现不同,他是压根就不怎么动怒。
他为人坦荡,胸怀宽广,总是能以一颗包容的心去对待很多人。
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也是第一次,萌生了杀人的念头!
忽然,袖管被一只白净的小手握住扯了扯。
傅云辞顺着那只手看去,就见符笑挣扎着轻言道:“湘、湘王殿下……殿下,求您求您……将臣女送、送回侯府……”
符笑心里的疑惑比傅云辞还要多。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但即使再不明白,这深更半夜的她也不能再继续和湘王共处一室。
哪怕他将她送到云隐寺的禅房去都好。
傅云辞又何尝不想!
但他不能。
那信中所言若她不与人行鱼水之欢则必死无疑。
他也怀疑那信中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可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他也不敢拿符笑的性命冒险。
这般情况下,就算他惊动城门守卫将她顺利送回侯府又能如何呢?
若那信中所言是真的,符笑一样是个死,那时他总不能告诉平阳侯,说你将女儿送给我,我们洞房之后她就好了。
平阳侯定因为他疯了不可。
既然如此,还不如他们就留在这。
至少他能保住她的性命。
符笑不知傅云辞内心的挣扎,她勉强压下唇边的轻吟,尽量压低声音哀求道:“湘王殿下……”
傅云辞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掌心都是烫的。
相比之下,他的手清凉的很。
符笑明知道该将手抽出来的,可身体根本就不听话。
她又臊又难受,便急的哭了出来,无声的掉下眼泪。
傅云辞本就不忍她受折磨,这会儿又见她哭,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他将人拥起靠进自己怀里,抚着她后背的手甚至有些颤抖:“符……笑笑,别怕,有我在。”
符笑愣住。
傅云辞拭去她脸上的清泪,柔声道:“你中了毒,若不及时解会死的。”
“我……回、回家……”
他摇头:“来不及,也没有用,只有我能解。”
符笑不解的望着他,颊边的红晕似是要一点点漫过脸颊浸入双眸,吞噬她所有的理智。
她的手紧紧按在心口的衣襟上,不知是要按住还是要扯开。
大脑的意识和身体的意识陷入了交战,陌生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
符笑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又兼性子腼腆,哪里知道媚药这种东西,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如今这般情况需要男子来解决。
是以她听不懂傅云辞的话。
但她知道他不该抱着她,他们不该这般亲密。
可傅云辞却说:“白日里我去探望你,原就想问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但你那时昏迷着,我便只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了侯爷。
他可有告诉你我的意思吗?你……愿意吗?”
傅云辞虽已作了决定要帮符笑解毒,但他不想稀里糊涂的要了她,也恐日后自己再解释她不肯轻信,只当是占了她的身子才说这些话来哄她,是以想提前告诉她。
可符笑这会儿理智渐失,根本无法清晰的分辨他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耳边也嗡嗡的响,只隐约听到了“嫁娶”二字。
于是她摇头,挣扎着欲推开他:“不……不要……不嫁……”
傅云辞眸子一暗。
正常情况下,人家姑娘已经说了不嫁,他再喜欢也不会纠缠了。
但今日不行。
他看着强撑着一丝理智欲下榻的佳人,伸手将人拉住,担心她再挣扎着要逃,索性将人抱坐在怀里,彻底将人禁锢。
他握住她披风的系带,轻轻一扯,那宽大的披风便滑了下去。
指尖不经意间扫过她的颈间,常年劳作后带茧的手勾起别样的触感。
符笑揪着他的衣襟,猛地瑟缩了一下。
傅云辞慢慢褪去她身上的衣裳,俊脸泛起一抹红,一时间,竟不知他们两人究竟是谁中了毒。xiumb.com
符笑清瘦的很,腰细不胜衣。
樱桃红绽,玉粳白露。
傅云辞别过眼去,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为笑笑解毒,他只做他能做的,不可过多唐突轻薄。
可具体该做些什么,他还真是不清楚,他只是觉得应当先把衣裳解了,于是就这样做了,但解完了衣裳他却愣住了。
他不动光盯着人家姑娘看,当时便把符笑给看哭了。
她许是因为羞,也因为难受。
傅云辞见状忙哄:“不哭不哭,别急……我、我想办法……”
但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最终,聪明的湘王殿下将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那本避火图上。
他忽然弯唇笑了。
半是愤怒的气笑,半是无奈的苦笑。
他不敢将符笑放下,担心一眼照顾不到她伤了自己,干脆就抱着她走到角落里去将那避火图捡起,然后再抱着她回去。
他一手将符笑扣在怀里,一手翻开那本避火图,心情复杂的就像里面的内容一样。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傅傅简直就是贴心的小仙男哈哈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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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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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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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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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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