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国师一日未被捉拿归案,侯府便一日无法彻底洗脱嫌疑!
陛下宽仁,下旨解了你们的禁足,你不夹紧尾巴过日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惹是生非,你是生怕御史抓不住抚远侯的把柄吗?”
“你……”
“你若觉得我讲的不对大可以说出来,反正你也说不过我。
但我还是会配合的听一听,免得你憋出病来。”
苏羽莹被她气的太阳穴直跳。
她压根没意识到,段音离从一开始就没跟她聊簪子的事儿,而是东拉西扯的往别的地方上说,生生将她说的没了气焰。
段姑娘呢,是个有心眼儿的小坏蛋,她并未一味疯狂吊打苏羽莹,帮符笑出了气便又将话圆了回来,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我见这胭脂的颜色不衬苏二姑娘的肤色,不如就让给步姑娘算了。”
一个“让”字,令苏羽莹面色稍霁。
不得不说,段音离将人心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若她一上来就伏低做小让苏羽莹相让,对方必定不会应允,反而会更加得意。
但她劈头盖脸上来先将对方一通怼,等怼懵了再给点甜头,对方很容易就接受了。
这是她四师父教给她的,百试百灵。
苏羽莹也毫无意外的被套路了。
她神色倨傲的将手中的胭脂丢给了步非萱,故作不屑的说:“喏,就赏给你吧,本姑娘原本也没怎么看上!”
事情到这本该结束了,谁知步非萱却不依了,愣是从怀里掏出了银子塞给对方:“这胭脂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掌柜的理应卖给我!
不是你让给了我!更不是你赏给了我!”
符笑听着暗暗皱眉:“步姑娘……”
步非萱不听,坚持一个“理”字。
于是,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段音离看看符笑,心说笑笑真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小仙女。
再瞧瞧不知变通的步非萱,暗道了一声二逼。
她不是认为步非萱据理力争有错,她只是单纯的双标。
其实符笑也有些不赞同步非萱的做法。
她的目的是得到胭脂,如今胭脂已经到手了,场面上她们占尽了上风,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定要苏羽莹当众认错,向她赔礼道歉才算罢了吗?
虽说争个理字没有错,可她自己连个胭脂都争不过来,最终还是靠阿离出手才得到的,这会儿又何必逞强再去招惹对方呢!倒反白费了阿离的口舌!
思及此,符笑歉意的握住了段音离的手,想着若非自己,她也不会搅和进来。
段音离自然不会怪符笑,但她的确不会再帮步非萱了。
正在僵持间,苏羽清闻讯赶来。
她一见了段音离,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
只是此处人多不便叙话,她便只能按捺住心底的激动。
苏羽莹一见她来了立刻向她倒苦水,原以为她会为自己撑腰的,谁知却被她反过来教训了一顿。
“大姐姐说什么?!”
苏羽清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样子:“既是人家先看上的胭脂,你自然不该夺来,快将胭脂还了。”
“我还了!是她非要我给她赔礼道歉!”
“这……”
苏羽清见步非萱和符笑站在一处,而符笑又拉着段音离的手,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想法当即便定了音:“母亲在家是怎么教育你的!有错便该道歉,这没什么丢人的!”
“大姐姐!”
“快点说。”别耽误我听故事。
苏羽清在抚远侯府的地位很高,她说的话苏羽莹不敢不听,只得耷拉着一张脸向步非萱赔了礼。
事已罢了,步非萱要宴请符笑和段音离,却被符笑推辞了。
她想,今日一事便算是还了她过府探望的情分,日后还是少些来往比较好。
去醉霄楼的路上,符笑晃了晃段音离的手腕,轻声道:“阿离,方才要多谢你,也很对不起你。
是我要帮步姑娘的忙,结果自己没本事还反将你拖下了水。
不过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帮她,但这次不会再让你插手了。”
“我不插手,你吵不过苏羽莹。”
“吵不过就陪着步姑娘一起被她欺负呗,两个人一起受气还能互相给予力量,不像一个人那么孤立无援。
这是我欠步姑娘的,是以不论能不能做到,只论该不该做。”
这就是段音离喜欢符笑的原因了。
她善良,但不固执。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事事明白,通透豁达。
段音离说过日后若有人欺负了符笑,会帮她骂回去出气的,这话有效期是一辈子,是以听完符笑的话后她纠正道:“我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符禄在旁边听的失笑,心说自己的台词是不是被抢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去了醉霄楼。
不妨苏羽清跟了上来,强行加入了他们队伍,并且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套近乎:“阿离,近来城中流行的那个话本子是出自你手吧?”
苏羽清这一声“阿离”唤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符家兄妹俩的视线在她和段音离之间来回游移,不解她们的关系几时这般亲近了。
段音离自己也不知道。
她想着正好可以朝她问问那厌情蛊的事情,便没有不理人,而是点了点头。
苏羽清大喜:“那后来呢?”
“后来要到了后来才能知道。”段姑娘心说皇后我都没告诉,你多个啥!
“……”她就知道没那么顺利探听到后续。
不过苏姑娘不抛弃不放弃,跟着他们去了醉霄楼。
她们几个姑娘家在一个隔间。
符禄正好碰见其他的公子哥,便去了另一边坐。
等着上菜的间隙,段音离示意苏羽清借一步说话。
苏羽清以为她改主意了,忙起身跟她去了角落里,结果大失所望:“嗐……你说那厌情蛊啊,我还以为你是要告诉我那话本子的后续呢。”
话至此处,她眸光微动:“不如这样,我告诉你那厌情蛊究竟是何情况,你将那故事完整的讲给我听?”
段音离一脸平静的戳破她的幻想:“你高估那破玩意儿对我的吸引力了。”
有那工夫她啃根香酥鸡腿不香嘛!
苏羽清没刚过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呀……罢了罢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那蛊虫是国师匆忙练就的,尚未成形,是以在下蛊之前你喜欢何人,下蛊之后便会开始讨厌那个人。
但中了蛊之后再喜欢的人就不会受那条蛊虫约束了。
我偶然听国师提起,说若这厌情蛊一旦练成,是会让人断亲绝友,孤老一生的。”
“这样啊……”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为何那蛊虫对你不起作用啊?”苏羽清大胆猜测:“难道你心里压根就没有太子殿下?既无情意,是以谈不上厌情?”Χiυmъ.cοΜ
段姑娘眨了眨眼:“你想知道啊?”
“嗯嗯。”
“你把账结了,我就告诉你。”
“……”什么人啊这是!
说话间,忽闻隔壁有响动。
两人齐齐转头看去,便见一旁的隔间也来了客人,虽隔着纱幔看不真切,但段音离腰间欢快蹦跶的麒麟蛊却在提醒着她,她家小娇娇到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除了平日跟在他身边的初一,还多了一个人。
不是护卫。
因为段音离看到对方直接坐到了傅云墨的对面,显然身份与他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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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别漏看哦!
猜猜跟傅傅一起来的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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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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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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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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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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