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说还得是我闺女,瞧瞧多善良体贴,不止是一个好女儿,还是一个好外甥女、好表妹。
相比之下,江氏觉得江珧这个当姨母的和林念巧那个当表姐的就差点意思了。
她拍了拍段音离的手,欣慰道:“阿离,娘亲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你和你爹开心了,娘亲心里也欢喜。
娘亲希望你活的自私一些,凡事多想着些自己没关系的。
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有我和你爹呢,知道吗?”
“嗯嗯。”
“不过你方才说的也对,念巧毕竟是客人,你带她出去逛逛进一下地主之谊是应该的。”江氏没说的是,她觉得林念巧年纪尚小,许多事情未必是她的主意,许是江珧没起好头。Χiυmъ.cοΜ
若她们姐妹二人多走动走动,念巧和她家阿离多学学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这样,段姑娘成功在自家娘亲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并且顺利达到了目的。
翌日,段音离叫上段音娆和林念巧一起出门。
说来也巧,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段音挽要去家祠罚跪。
听她们说要出府去玩,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啊。
但和上次一样,段音娆和段音离两个人,一个视而不见,一个视若无睹,目不斜视的往出走。
倒是林念巧,走过去将段音挽好一番哄,还说什么回来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儿。
拾月耳朵尖啊,听了个一清二楚,扭头就告诉了段音离。
闻言,段音离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朝正在咬耳朵的那两人看去。
见她如此,段音娆也随之望去。
段音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叹道:“她们两个几时变的这般要好了……”
段音娆身边的小丫鬟是个机灵的,听她话语中带着疑惑,便脆生生的回道:“奴婢无意间瞧见过好几次林姑娘去家祠看望四小姐。”
“哦?”
“有两次,林姑娘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呢。”
“什么东西?”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像是食盒。”
段音离向来不是话多的人,今日竟对着一个小丫鬟追问不休,段音娆便也上了心:“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吗?”
“嗯……”段音离鼓了下腮帮子,视线还凝在那两人的身上:“倒并无不妥,只是觉得那小胖妞体质特殊,像一块美味的红烧肉容易引来狼狗之流。”
段音娆和身边的小丫鬟同款无语。
红烧肉?
这话若是让段音挽听到,怕是又要跟个炮仗被点着似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段音挽是红烧肉,那狼狗之流指的又是谁?
段音娆若有所觉的看向和段音挽交谈甚欢的林念巧,暗道段音离眼睛毒,嘴巴更毒。
短短一句话,一个表姐一个堂妹都被她给得罪了。
段音离才不在乎那些呢。
她略微拔高声音对林念巧说:“表姐若舍不得胖胖就在府里陪她吧,不必和我们出府去了。”
林念巧一惊,忙歉意的朝段音挽笑笑,转身朝段音离她们走了过去。
段音挽被那声“胖胖”气的直跺脚:“二姐姐!你看她!她又说我胖!”
段音娆看着她脚底下跺出来的那个浅浅的坑,没吭声,暗道叫声“胖胖”倒也不算委屈了她。
段音离坏啊,欺负段音挽欺负上瘾了,见对方跟个河豚似的一碰就炸,于是笑眯眯的伸手指了指她站的那块地。
段音挽不明所以,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坑。
再然后……就被气哭了。
看着段音挽哭着跑开的身影,另外三个人里也就只有林念巧表现的像个当姐姐的。
她说:“挽妹妹还是小孩子,阿离就别气她了。”
段姑娘一板正经:“我不是在气她,我这是在管教她。”
段音娆点头表示赞同。
挽儿这性子是该有个人好好治治她。
以往在府里都没人能管她,犯了什么错总是撒个娇就过去了,纵的她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以为人人都得哄着来,如今有阿离在,正好叫她遭受一下现实的毒打。
人家堂姐妹都这么说了,林念巧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一行人沉默的出府而去。
马车停在了长安主街的街口。
三人带着婢女下了车,边走边逛。
说来也巧,竟意外遇到了带着符笑出来玩的符禄。
兄妹俩一眼就看到了段音离,不约而同的朝她招手:“阿离!这么巧啊,你也出府来玩!”
段音离上前,二话不说先给符笑搭了个脉。
片刻后她收回手:“恢复的不错。”
符笑笑意温软,亲昵的拉住了她的手。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下,便结伴而行。
符禄在前面给她们开道,一并充当护花使者。
林念巧的视线时不时飘向他,眸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段音离忙着看街边的小吃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倒是拾月,瞧了个满眼。
拾月小机灵鬼暗暗扯了扯段音离的衣袖。
段姑娘一瞧不免有些惊讶,心说这玩意儿到底是厌情蛊还是移情蛊啊,这变心变的也太快了吧!才刚见面就两眼冒桃心把之前喜欢的人丢到脖子后头去啦!
也就是说,那蛊虫只能作用于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吗?
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段音离甚至在想要不要去找苏羽清问问那虫子具体的情况。
刚想到苏羽清,她就听到有人提起“抚远侯府”的名号。
她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容貌与苏羽清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站在彩蝶轩的门口被一群人簇拥着,正盛气凌人的对着另一个姑娘疯狂输出。
事情的起因是两个人看中了同一款胭脂,于是便掐了起来。
咄咄逼人的是苏羽莹。
被逼的那个段音离不认识。
符笑认识,小声告诉她说:“那是武安侯府大房的三小姐,步非萱。”
话落,符笑欲上前帮她说话,却被段音离拉住。
符姑娘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平阳侯府与武安侯府虽无密切交往,但我生病之时步姑娘曾几次过府探望,于情于理我都要出言相助。”
段音离这才松手。
不过就符笑这种娇娇软软的大家闺秀哪是会吵架的人啊。
她想以理服人,但架不住对方强词夺理。
符禄虽见不得自家妹妹被人欺负,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当街同一个小女子吵嚷起来。
最后还是段音离这个嘴强王者出马。
她原不是好管闲事儿的人,否则方才便不会第一时间拉住符笑了。
但眼见符笑被人欺负,她却不会像对待步非萱那样袖手旁观。
苏羽莹是见识过段音离的口才的,气焰当时便弱了几分。
只是她想着自己堂堂侯府千金岂能被一个小小的太医之女给欺负了去,遂逞强道:“凭你一个小小的太医之女也想来教训本姑娘嘛!
我警告你,你最好识相点!”
段音离望着她,淡淡的回了一句话:“我看起来像是识相的人吗?”
苏羽莹:“……”
好吧,的确是不像。
不止不识相,而且不好惹。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苏羽莹不好意思服软,梗着脖子说:“我告诉你,这胭脂我今日要定了,别跟我说什么先来后道的大道理!”
拾月在旁边听的直摇头,心说你简直对我家小姐的蛮不讲理一无所知。
愚蠢的女人啊。
果然,段音离一开口就是和步非萱符笑她们截然不同的意思:“你放心,我这人从来不讲道理……跟你一样。”
“你!”苏羽莹被噎的不知该如何还嘴。
她哪里知道,上一个敢跟段姑娘打嘴架的人,如今已经家破人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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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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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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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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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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