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说的极是。”
“那你别耽搁了,这就去吧。”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正好湘王要过去,你就同他一起,若有别的所需的草药他那若有正好一并带回去。”
“是。”
湘王不知信没信那延年益寿的事,总之是乖乖应下,带着段音离一路出了慈宁宫。
慧敏贵妃远远的瞧见了两人,脚步微顿。
身后的宫女抖了个机灵,讨好的说:“湘王殿下玉树临风,身边再站着那样一位妙人,当真是般配极了。”
话落,被慧敏身边的掌事宫女狠狠瞪了一眼:“少多嘴!”
慧敏贵妃手中捻着一朵牡丹花,神色莫名。
般配……呵!
区区一个太医之女怎么配得上她儿子!
生的再美也不过就是个当妾的,正妃之位可远远轮不到她来当。
方才那名掌事女官可是个说的上话的,示意身后伺候的宫人退后几步,压低声音对慧敏贵妃说:“娘娘,奴婢听说,太子殿下可是一心要娶那位段姑娘为太子妃。”
“异想天开!陛下怎么可能会答应!”
“陛下答应了。”
“……”陛下也是个异想天开的!琇書蛧
“娘娘,奴婢琢磨着,太子殿下大抵不会仅仅冲着她的样貌就非她不可,许是为了她那身医术。
您瞧瞧近来他们段家风头正盛,不都是因为她救了太后、太子和端王的缘故。
如今连皇后都高看她一眼,咱们也不好忽视了呀。”
这话倒是令慧敏贵妃听进去了几分。
的确,即便段音离本身身份不高,但她能讨得太后与皇后甚至是陛下的欢心这就是她的本事。
想来太子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叫人盯着点,下次若她再进宫就请她来本宫这儿坐坐。”正妃当不了,当许她个侧妃之位倒也不是不行。
后来慧敏贵妃才发现,她这边倒是行了,但别人那边却不答应了!
话分两头。
且说段音离和傅云辞一路出宫直奔云隐寺。
路上傅云辞并没有问她有关药的事情是真是假,而是与她聊起了别的。
他说之前那场狂风暴雨弄坏了木屋旁的那块地,被连根拔起的树倒了下来,砸坏了好些草药。
他这几日没干别的,就忙着恢复那块地了。
如今总算是恢复如初了。
“这次我少种了几垄花,多移栽了些草药,待会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提及自己的劳动成果,傅云辞的脸上不禁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然而不久之后两人到了后山,望着那荒的连草都不长的地时,傅云辞颊边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音离沉默的眨了眨眼。
她疑惑,他方才那么得意的语气,结果就给自己看这个?
还是说他压根就是用意念种的草药?全凭想象?
傅云辞无语了好半晌,最终失笑着叹了口气:“抱歉……定是又被人给偷走了。”
段音离心说这漫山遍野的草药没人动,怎么就光挑你这一块地偷呢,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薅啊。
是以她猜测:“你得罪什么人了?”
傅云辞摇头:“不曾。”
“那对方为何要针对你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我也想知道。”他都想不明白那人怎么就盯上自己了。
明明他们之间向来没有交集,本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傅云辞脾气好,涵养极佳,他做不来与人大吵大嚷的事情,想着只是些草药,丢了就丢了吧,或许那人也是有用处,只要物尽其值就是好的。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他默默挽起袖管准备再一次重头再来。
段音离站在篱笆边,不解的朝他问道:“你还种?不怕那人再来偷吗?”
“若他盗药有用,偷便偷吧。”
“你为人如此憨厚,很容易受人欺负的。”
“会吗?”他笑笑,温润如玉一般:“我想着自己不主动与人交恶,旁人便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欺负我。”
“你相信我,会的。”
因为她就是个小坏蛋,专门干坏事,是以她知道坏人怎么想。
好人习惯退缩忍让,可坏人偏偏喜欢蹬鼻子上脸。
段音离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她倒是很喜欢傅云辞这个好人的性格,因为他的这份“好”里给人感觉更多的是豁达,而非懦弱。
走之前,她对傅云辞说:“若哪日你想捉贼了就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傅云辞眸光微动,笑着点头:“好。”
因为他的地荒了,是以段姑娘这次除了摘了几朵白牡丹,基本等于空手而归。
回府的时候,她在大门口附近看到了傅云墨的马车。
她正准备上前看看是不是他,就被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杜婉怡。
熟悉是因为她们已打过几次交道了。
陌生则是因为,如今的杜婉怡较之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她瘦了很多,双颊深深的陷了下去,显得颧骨很高,面相愈发刻薄。
气色也不好,眼底带着很重的乌青。
某个瞬间她瞪向段音离的眼神让人毫不怀疑她是来寻仇的,结果下一瞬她竟“扑通”一下给她跪下了。
这一下就引得众人停下了脚步围观。
她可怜兮兮的哭诉道:“段姑娘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吧,我知道从前是我们得罪了你,但如今家父家兄相继离世,家母也在一夜之间病倒,我们已经得到教训了。
你再咄咄相逼,就是把我们娘俩往死路上推啊。”
段音离看了拾月一眼,后者会意,忙上前将杜婉怡扶起:“呦,杜姑娘快别这样,知道的是你慌不择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小姐欺负了你呢。
杜太医抱恙之时我们老爷还和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一起过府探望过,哪想到后来为杜公子的事情一着急就去了。
说起杜公子,我们家小姐也是后悔的很,当日不该惊动官府的。
虽说杜公子伤了我们家大公子,害的他至今卧病在床,但令杜公子入狱实非我家小姐本意,更加没想到他会就此死在牢中。
对了杜姑娘,不知杜公子的死因找到了吗?究竟是谁贵府哪个瞎了心的下人或是姨娘害了他呀?”
拾月这一番话看似诚意满满,实则阴阳怪气。
杜婉怡到底是装不下去了,索性撕破了脸大闹一场。
她一改方才的可怜姿态,蛮横跋扈的与杜夫人别无二致:“就是你们害了我兄长!如今竟还装的没事儿人似的!段音离!你毁了我全家,我让你偿命!”
说罢,她忽然拔下髻上的一根银子朝段音离猛刺过来。
拾月要拦,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初一挡住,外人看起来倒似他们俩因为救段音离而不慎撞到了一起。
人群中的大壮也被十五拉住。
于是毫无意外,最后护住段音离的只有傅云墨一个人。
凭他的武功莫说是带着段音离躲开,便是反过来杀了杜婉怡也易如反掌。
可他偏偏受了那一下。
尖锐的银簪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原本颜色素雅的衣裳。
初一逮住机会扯开嗓子大喝一声:“大胆!竟敢行刺太子殿下!”
话落,手中的青锋剑直接架在了杜婉怡的脖子上,锋刃之快竟斩断了她颈间的一缕青丝。
卜凌等人正在附近巡逻,听到动静忙赶了过来,一见这架势瞬间就明白,杜府这下是彻底完了。
行刺太子可是谋逆之罪,轻则抄家,重则是要株连九族的呀!
------题外话------
两更明天一定恢复
大奇:傅傅,你真的是我写过的最白莲的男主¬¬
傅傅:╭╯╰╮也没见封北霆比我强哪儿去!
大奇:他是变态你跟他比?
傅傅:我啥时候说过我自己正常了?
大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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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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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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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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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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