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师父面孔自带邪气,严肃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赤勾教的杀手?”时敬之慢吞吞地问。
“是。我答应三子,话摊开说。你们下禁地的时候,我本想带他逃走。”
故意学习他教身法、掩盖身份的人不少,先前尹辞还不敢肯定。如今一瞧,苏肆不像说假话,他还真是赤勾教的人?
太嫩了。
赤勾教老祖宗摇摇头,把饭菜端到时敬之跟前。顿时,时狐狸的严肃表情有了崩塌的趋势,好在他勉强忍住了。
“还没进门就叛门,有脾气。现在谈收人还太早,看你表现,先逃出去再说吧。”时敬之挥挥手,没摆太大的架子。“阿辞回来了,不如先说说阎不渡的事。”
苏肆眉毛一挑:“教中人士叛逃,不适用于赤勾教的三杀原则,赤勾教会一直追杀我。收了我,你们必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就这还能看我表现?”
“阿四!”
“无事,三子,说就彻底说开,我可不会占你们掌门便宜。”
“不是,你好歹注意点语气,唉……”
时敬之叼着菜蛋饼,淡定扭头:“不打紧,我在鬼墓把乌血婆得罪死了,她恨不得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就算她知道我收了你,也得先挖个十九层出来。”
苏肆一脸复杂。这门派真的靠谱吗,怎么感觉下一秒就要被赤勾教灭掉。他作为一个要躲着赤勾教的人,此刻加入会不会不太明智?
时敬之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幽幽继续:“所以要说天下谁最想躲着赤勾教,那必然是我。你只是叛教跑路,我可是在他们教主脸上踩来踩去。”琇書蛧
苏肆:“……”
怪不得闫清听到自己被赤勾教追杀时,表情那么微妙他要加入的敢情不是枯山派,是阴沟老鼠之家。
别说,还挺合适。
眼看讨论要跑偏,尹辞夹起一筷子菜,顺势送进师父嘴里。时敬之原本就消耗大,饿得狠,眼下得了美食,直接吃了个风卷残云。
时敬之没了话,两人又看向尹辞。
“禁地毁了我的易容法宝。”尹辞敷衍道。
瞧见他那张脸,苏肆和闫清都没有多问。一个时掌门就足够招蜂引蝶了,他家大弟子也这个德行,是该藏一藏。
只是这师徒两人坐在一起,两张脸没遮没掩的,看得人脑壳发晕。
闫清:“掌门,接下来怎么办?”说这话时,他一双眼坚定地看着白爷,有了几分色即是空的架势。
时敬之:“等入了夜,我去神女住处瞧瞧。阿辞么……”
尹辞抖了半层身份,行事倒方便不少:“我跟着去,还能看看那法阵。见着村民,我只要装哑巴就好,一切让师尊解释。”
这下需要装神弄鬼的人变成了两个。苏肆连裹杂物的白布都翻了出来,才打造出两个白衣飘飘的“仙人”。
趁着夜色降临,两个“仙人”抬头挺胸,像模像样地走去神女住所。为了增加点气氛,时敬之一直以火覆旗,保证周遭金光四射。
可惜四人队伍后跟了个大摇大摆的白爷,仙气顿时打了折扣。
村民们你推我我推你,谁也没胆上前发问,只能选出棉姐当代表,率先打听消息。
“引灯好多了,多谢上仙搭救。”棉姐眼眶还红着,“听说尹郎折在下头了,我真是……”
时狐狸也做出悲伤的神色:“我们本为救援此地神灵而来,与那小童也是有缘。引灯无事,阿辞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尹辞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棉姐抹抹眼泪:“今后每年此日,我必定会给尹郎供香。上仙,神女大人真的是妖女么?我听引灯说登仙有假,这到底……”
时敬之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既然来了,你随我们一起看就是。”
神女人没了,余威仍在。院子被苏肆和闫清搞得一团乱,也没人敢上前收拾。
此刻夜凉如水,树影婆娑,偌大的院子显出几分阴森之色。
神女在卧室附近加了个极强的守卫法阵。此阵凶煞至极,确实不是苏肆和闫清两个年轻人破得了的。时敬之和尹辞对视一眼,师徒两人竟搭出些狼狈为奸的味儿。
趁棉姐不注意,尹辞把师父扯到身边,几乎无声道:“我爷爷……”
“你爷爷教过你法阵破法,但破阵要内力,你没有。”时敬之一点就透,“来吧。”
尹辞满意颔首。师徒两人同执一旗,尹辞的手搭上时敬之手背,另一只手虚虚勾住时敬之的腰。有了禁地下那一战,两人配合得近乎完美。一双人步法一致,如同舞蹈。
金火缭绕,光辉四散,法阵小阵眼被逐个点破。暴.乱的风刃四散开来,不见血色,只有白衣随风,黑发如丝。
夜色转明景如诗,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仙家”证明了。
村人静默,只有闫清和苏肆一脸空白,一个看天,一个瞧地。苏肆特地抱紧白爷,捏紧它的嘴,生怕它借景抒情,昂昂几声破坏气氛。
白爷愤怒地抻着脖子,肉触角绷得笔直。
不多时,法阵即破。师徒两人终于分开,白爷也重获自由。它一口拧上苏肆的裤脚,直到四人进了神女卧房,它也没松开。
神女卧房里燃了雅致的香,但细细闻去,仍能嗅到一点老人特有的腐朽味道。房内物品整洁,墙壁上挂了不少字画,乍看没有任何异常。
卧房挺大,一端设了帝屋神君的神龛。神龛后的一面墙都漆成赤红,刻满精细的浮雕。
时敬之四处嗅了嗅,掌心在墙面反复摩挲。不一会儿,墙面被他戳得咔哒一声轻响,向两边退去。
棉姐登时后退两步,差点瘫坐在地。
是血。
墙后是空的,里面置了几十层木架,每个架子上挤满盛有鲜血的琉璃瓶。没了墙壁遮挡,普通人也能嗅出那股淡淡的血腥。
每个瓶子上都挂了木片,木片上工工整整写着村人姓名。时敬之这回没哆嗦,他紧锁眉头,挑出两个空瓶。
上面已经挂好了写有“苏肆”和“时敬之”的木片,瓶子里还残余着些许血味,显然是近期空出来的。
“神女取过你们的血?”时敬之查看一番,又将空瓶放了回去。
棉姐看着几百个盛满血的瓶子,头皮直炸:“是、是的。入村仪式要取血、再服仙草……”
“这种仙草?”时敬之随手挑了个血瓶,拔了塞子,送到棉姐跟前。
血瓶里不止鲜血,鲜血中各泡了一团草根似的物事。它被血浸的微微胀起,散发着古怪的腥甜。
棉姐点点头,她面色铁青,仿佛下一刻就要吐出来。
“是双生根。”这回开口的是苏肆,他拉长了一张脸,没再装女声。
闫清迷茫地看向他。
“三子不认识也正常,这是魔教中人才会用的东西它和相思豆类似,都要以血为引。不过妖豆只能用以查看状态,这根却是能杀人的。”
苏肆前进几步,细细查看那团草根。
“双生根一分为二,一团泡上体外血肉,一团给血主服食,血引即成。有了这血引,两根连通,同生共死。”
“我若往这血瓶里下毒,毒死这团根,血主也会毒发身亡。我若取了这团根,以火焚烧,血主也会烧身而死。这东西就是控制人的诅咒,还是很金贵的那种。就算在魔教,它也只被用来控制顶级高手。”
虽然有“登仙有异”的心理准备,听到这番话,棉姐还是惊得愣在了原地。
时敬之接过话头,表情安抚人心:“别担心,这不是仙家之物,必有破法。”
闫清还在沉思:“也就是说,无论是离开村子三日会死,还是所谓的三日伤,都是神女自己弄出来的?”
“怕是时间一到,她就往对应血瓶里混妖物。比如”苏肆在血瓶附近扫了一圈,搜出一个木盒。“比如这团烦恼丝,或者烦恼丝之类的玩意儿?你们谁认得这东西吗,烦恼丝不是没实体么?”
盒中蠕动着一团碧绿细丝,它们试图去攀苏肆的手,被苏肆一盒子盖了回去。
“别管是什么,带上,正好让它们离血瓶远些。”时敬之当机立断。
苏肆从善如流地拎起盒子,塞进口袋。
时敬之垂眸片刻,迅速理清现况:“闫清的猜测没错。神女借双生根侵蚀人体,弄活肉造她的神像。但她需求活人的时间不定,才有了三日伤的说法她只要刻意弄伤几个人,就能顺利取得材料,又不至于造成恐慌。”
只要村民认定“是死者自己的错”,自己谨慎生活就能避免,谁又会质疑其他?
“所谓孩童和生产女子可得灵药,不必受三日伤。大概是小孩肉少,女子又要诞下后代,她才没有以妖物害人……棉姐,你们并非受了三日伤就会死,而是因为神女要你们死,才靠三日伤遮掩,先后错了。”
棉姐已然说不出话。
“就村中房屋新旧来看,这村子似乎一直保持着相对恒定的人数。”时敬之看向那排架子,语气渐渐复杂。“柳叔柳婶会死,是因为苏肆与我有仙缘,又年轻,可以顶替两人的位置。”
“可、可是神女也才来了五十多年,”棉姐哆哆嗦嗦道,“三日伤这说法一直都有,从几百年前就传下来了!”
时敬之又摆出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是啊,来这里的妖人不止一个。所以帝屋神君才派我们前来……”
尹辞任由那狐狸装神神叨叨的大尾巴狼,兀自四处搜索。
开玩笑,灵药还不见影呢。
就算三日伤是假的,听神女那说法,治疗百病的灵药确实存在。既然有灵药,说不定能转出奇毒。找死路上,尹辞从来都积极至极,热情洋溢。
可惜神女狡猾,尹魔头寻了半天没寻到,他思忖片刻,罪恶的黑手伸向了白爷。趁众人忽悠棉姐,尹辞一把扼住大鹅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既然有方便的工具,为何不用?
白爷一声恨叫卡在脖子里,目光愤怒,有如实质。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没办法。”尹辞露出阴冷的笑容,竭力恐吓手里的鹅。“灵药对我至关重要,你若不配合,我早晚把你烧成下酒菜。”
三百年的气势不是假的,白爷虽然宁死不折,弯还是可以弯的。也不知道一只鹅怎么做的表情,尹辞在它脸上瞧出一点“鹅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味儿。
被松开后,白爷老大不情愿地踱到神女床前,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尹辞。
这鹅妖天生趋吉避凶,虽说不能指出具体位置,一个方向也够用了。
神女床幔上饰有大量翡翠,尹辞凝神细看,才看出蹊跷她竟把翠绿液体包裹在透玉之中,做成假翡翠,大剌剌地藏在众人眼皮底下。
尹辞取下假翡翠,犹豫片刻,又多拿了几块。
他那师父不愿永留此地,拿这灵药研究一番,说不定也能取得一线生机。
……虽说是因为金火惦念此人,孤身已久,尹辞还是不太适应这般时时挂念另一个人的状态。
罢了,得能偿失,转瞬而已。
这一趟可是说是顺利至极,收获颇丰。时敬之却一直没能放松下来,一张脸忧心忡忡。
“阿辞啊,太顺利了。”时敬之接过灵药,口中喃喃道。“实在太顺利了,接下来肯定没好事。”
尹辞:“……”怎么还焦虑上了,早知道出去再给他。
可惜时敬之的预感是对的。
棉姐先一步走出神女卧房,一切还正常。可在时敬之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变故突生。
一道妖风自众人脚下爆发,屋内字画瞬间东倒西歪,继而被扯得粉碎。风阵迅速扩大,风压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无数风刃倾泻而下,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枯山派四人被死死按在原地,如同深陷泥沼,一步也动弹不得。
这法阵起得毫无征兆,连尹辞也未能探得。它似乎与村外大阵相连,古老至极,又强大莫测。
是了,尹辞心道。他们揣走了灵药和那烦恼丝似的妖物,又是外来者,怎么看都来者不善。
这是杀人灭口。
看破村子真相的人,绝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神女屋外那大阵小阵,不过是迷惑敌人的诱饵罢了。尹辞对这一手早有戒备,进屋之前,他还特地探查四周,却没能发现这个过于庞大的阵法。
这只能证明一点,阵法设置者比他强大,比他见多识广。
……或许比他活得还要长久。
不过尹辞到底存了戒备,他把满脸“我就知道”的狐狸扯过,压在身下。随即捏碎一颗盛满疑似灵药的假翡翠,饮下一半,剩余的淋在身后。
最后他将时敬之脑袋一按:“师尊,用阳火!”
在场数人,只有时敬之的内力够挣脱精气压迫。然而周遭风刃太强,时敬之一旦挣脱,门户必然大开,轻则身受重伤,重则当场毙命。
便宜师父太年轻,求生欲又旺盛。瞬息之间,免不了做错判断。
自己得看好他。
时敬之反应向来很快。他腾起阳火,以精气抵抗风刃精气。只是他本想携尹辞一起逃离,结果被尹辞压了个正着,人也下意识挣扎起来。
时敬之内力充沛,力道颇大。四周风刃密集,尹辞不好按他穴位,只好一口咬上时敬之的耳廓:“老实点,我刚饮了灵药,不用也是浪费。”
他这一咬用了几分力,时敬之吸了口气:“你”
“我没事,玉中确实是灵药。”
尹辞早已习惯骨肉分离的痛苦,他双手撑地,面色无虞。时敬之被他护在下方,看不见他皮开肉绽的脊背。
“师尊以火驱风就好,我给你护法。”
血浸透了尹辞的白衣,顺着他的肩颈滴下,又被风刃劈散,溅上时敬之的脸。时敬之死死盯着尹辞,半晌,他抬起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血迹。
人血是这么烫的么?
金火无声地涨高几分。
七八步外。
闫清和苏肆走在后面,还没离开神龛。闫清做了一件顶傻的事刚被法阵定住,风刃还未扩散。他迅速撕下神龛布帘,将满架子血瓶一卷,鼓鼓囊囊拢在怀里。
苏肆大声骂了句脏话。
他比闫清鸡贼得多,见势头不妙,他径直把神女的“翡翠”床幔扯来,被子似的盖在两人头上。
苏肆一锅端了神女的灵药库存,这边的灵药可谓相当充足。只是两个年轻人功夫不到位,被风刃砍了个实实在在,两人一边沐浴着灵药雨,一边被劈得嗷嗷惨叫。
好在两人到底有些武功底子,也算不得弱。若留下来的是棉姐那样的平民,这会儿连骨头都得被剁碎。
作为唯一一个没吃苦头的人,时敬之憋足了劲儿,阳火染金了半边天。用纯粹的力量与那风刃硬碰硬。
一时乌云压顶,土石崩裂。金火卷风,万事万物如坠火狱。
时敬之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徒弟舍身护师,这确实是“尘缘羁绊”的表现之一。按理来说,他该感到满意或感动,可他一点都不开心。
都说尘缘羁绊让人熨帖安心,他第一口却尝了满嘴苦涩。
就算尹辞表现得再若无其事,时敬之也听到了风刃入肉的轻响,嗅到了冲入鼻腔的血腥。有那么一瞬,他甚至生出了一丝迷茫。
世间广阔,他只求一隅。弱水三千,他也只取一瓢。
芸芸众生皆如此,他走的是凡俗之道,所思所求都再寻常不过。过去二十余年,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自己只讨一线生机,就算得不到,也要在最后稍尝人间百态。
到底是哪里错了?
他要的还不够少吗?
这明明是他的所欲所求,为什么到了手,他却没有半分满足?
时敬之脑髓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想要挣扎而出。他呻.吟一声,蜷起身躯,将全部意识集中在对抗风刃上。
这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时敬之咬紧牙关。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风刃终于散尽。神女的房子没了顶,周遭一片狼藉,围观村民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两炷香就像两辈子那么长,别说闫清,苏肆都没吃过这种苦头。两个年轻人抱成血淋淋的一团,晕得颇为狼狈。尹辞长长舒了口气,放开了时敬之。
“这一手够狠,要不是闫清反应够快,护住血瓶,一村人都得粉身碎骨。”尹辞拨拉着两个晕死的小年轻。
“阿辞。”
“苏肆也有点本事,把灵药帐幔及时勾了过来,不然枯山派又要只剩咱俩了……现在灵药只剩师尊手里的那几块,师尊千万拿好。”
“阿辞!”
“嗯?”
“虽然你模样变了,也瞒我良多,我还是有句话要说。”
时敬之语气分外认真,比鬼墓那时还要郑重。
“……听好,为师定不会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有5k7,小编也很惊讶!……
枯山派组成:一个和赤勾教对着干的掌门,一个陵教魔头大佬的后代,一个赤勾教逃兵,一个赤勾教魔头大佬的后代表面
乌血婆:?这是什么怪东西,报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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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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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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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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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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