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蕊含笑点了点头:“那也比不过姑娘你的端庄大气”
那女子笑的越发开心:“小嘴这般甜,我叫沈依,以后你就叫我依依吧”
“依依!”
“诶”
卢腾龙看着自家妹妹有人愿意与之交往,很是开心:“我家妹子不爱说话,以后还得仰仗沈姑娘多多照看些我妹妹”
沈依一看卢腾龙开口跟她说话,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笑容,抬起头望向他:“卢公子说笑了,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你和我还这么见外吗?”
卢腾龙一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拉着其他公子一旁说话去了。
卢蕊在一旁,听得这话,心想这人难道与哥哥相熟?怎么没听哥哥提起过?心里虽然疑惑,却并不显现在脸上,只是暗想回去私下问问哥哥。
还在发神的时候,沈依已经拉着她出了船室,到了船尾。沈依靠在船舷上,望着船下流水,呐呐道:“你哥哥很好!”
卢蕊一时没听清,迷茫的嗯了一声,狐疑的看着沈依。
沈依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说你哥哥居然一直把你藏着,都不带你出来。“
“没有,是我自己不想出来“
“女孩子还是要多多散心的好,这么小,就老气横秋的,要不得”
卢蕊心下温暖,点了点头。两个人又说了会别的话,讨论着广东广西的习俗,风味抑或者如今京城的局势。
“风大了,说了这会子话,我们进去吧,他们寻我们不着,该着急了“沈依有点累,其实她是将们之后,身体不该如此孱弱,只是,最近气候交替变化,一时没注意,有些着凉。原本沈夫人不要她出来,让她好好养病,她却偏偏想要见卢公子一眼,闹得没法,沈夫人看她那么执着,也就不强求了,允诺了。
卢蕊实在不喜人多,何况都是些陌生的,话不投机,聊着怪累人的,便跟沈依说:“不了,我喜欢吹吹风,你先进去吧,待会找你“
沈依也不强留,只好一个人进去:“那你也快些,别吹太久了,要不头疼“
“知道了“
卢蕊目送沈依进去后,便一个人站在那儿吹着风。她不知道,有一个人站在远处看着她,眼神却又透过她,看向了更远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朗月在一边打着络子,如玉替卢蕊抚了抚灰,理了理裙子,漫不经心似的:“姑娘,你觉得那沈姑娘怎么样啊?”
卢蕊轻轻看了如玉一眼,慢慢说道:“性子爽朗,举止大方,有大家之风“
“看来沈姑娘甚得姑娘之心“
卢蕊微微笑了笑,也并不再言语。朗月在一旁听见,放了络子,端了杯水给卢蕊,笑着对如玉说:“交友由心,姑娘必有主张,我们只要服侍好姑娘,其他的,都不是我们该管的“
如玉瞪了朗月一眼,偏过头去。卢蕊对朗月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了
朗月心烦,也不打络子了,便收拾着放进了针篮里
刚进的房内,就听得一个高声:“妹妹可是累了?”
卢蕊看卢腾龙进来,便赌气似的,偏过了头。卢腾龙笑着在一旁不请自坐:“怎么还这样小气性,今年是你的及笄之年,也该懂事些,今日和那沈家小姐处得怎么样啊?”m.xiumb.com
卢蕊正待说话,朗月却在一旁对如玉说:“少爷来了这些时候了,你也不去倒些茶来,怎得越发没有规矩了?”
如玉咬着牙:“同样的人,凭着是姐儿带来的,便得意些,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府邸”
卢蕊皱了皱眉:“罢了罢了,没茶有口水喝也是好的,如玉你先去歇着吧”
如玉脸一红一白,行了礼,甩了帘子出去了。朗月倒了两杯茶来,搁在岸上,也不走,只在一边低着头。卢腾龙咦了一声:“怎么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朗月得了机会,便说起来:“夏弦年前回乡了,老爷派了如玉来,本是好心,却不料这人心性极高,小姐又是个宽和的,都不计较,却使她越发狂妄了“
卢蕊斥责了一声,朗月委委屈屈的,卢腾龙看着卢蕊:“要不我告诉叔父去,换个人儿来使?“
“别!我们原本孤苦无依,幸得叔父可怜,才有这屋檐避身,哪还有诸多要求让叔父烦心呢?“
卢腾龙想了想:“也是了,这等小事。。。“
话还没说完,朗月插嘴进来:“可她连姑娘交友之事也要多嘴“
“你偌再多嘴,我便罚你了。我们还说着话,你插什么嘴?下去思过去吧,晚上再来我这儿领罚“
朗月跑了出去。
“说清楚,怎么干涉了?“
“不过是实实虚虚的事“
卢腾龙仔细一想,便明了:“想不到她倒忠心,只是用错了地方”
卢蕊抚了抚头:“别说这个了,听得头疼“
卢腾龙看她实在不舒服,便说道:“那你先歇着吧,我也去温书了,再一月,便要乡试了,我得好好准备着“
“那哥哥明日回了书院,可是要多久回来?”
“怕有一月半以后了,我不在的这些时候,你可要好好的,多少再熬一个两年,便也就好了”
“哥哥不必担心我,只是你别光顾着读书,身子也最要紧,骑射也不可荒废”
“就你啰嗦,休息会吧,我就先走了”
“嗯”
卢蕊坐了会,唤了朗月进来
“你可知今日你错了”
“姑娘!”
卢蕊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朗月知道这是自家姑娘生气的前兆,便不再争辩,只委委屈屈地:“也是为了姑娘好啊”
卢蕊拉她近前来:“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也要有个分寸,这不比是原先府里,寄人篱下,便要安分些,底下人说话没个轻重,耳根子又软。稍不仔细,我们兄妹俩名誉受损,更没有出头之日了。你打小和我一同长大,情谊自不必说,正是如此,我才对你颇为严厉,避免犯了大错,让人拿了把柄,到时候我可怎么护你“
朗月听得这窝心的话,一时羞愧难当:“是朗月一时头脑发热,说错了话”
卢蕊叹了一口气:“府里人不多,事也少,白日里就偷着懒,夜里聚在一起,打牌斗酒,一时失了态,便什么都乱说,只在府里便罢。然而大多数都是家常的,跟了有几辈,错综复杂,在府外也不知都有些什么人,叫你要小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虽知了错,却不知其中利害,我说与你听,也长些记性。原本你就是个稳重的,又长我几岁,最近关心则乱,被如玉气着了,闹了这半日,今后还是好好相与,时日还长”
朗月答应了,便陪着用了晚膳,散了会食,服侍着卢蕊睡下。又去东厢房里寻着了如玉,递给了她一个粉色金线络子,笑着说:“好姐姐,今日是我的错,误会了姐姐一片好心,小姐已经骂过我了,你若还不解气,便骂骂我,你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如玉是个气来得快,也消得快的人,听得朗月向自己道歉,也知道自己白日的确有错,也就握手言和,都不再计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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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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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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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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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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