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丽松了手,嘴边洋溢的笑容如冬日阳光般温煦。
挥挥手,转身的笑容迅速收敛,似有一层浓云突兀地遮去温暖。
一如往日那般,严丽总是第一时间转身离开,但今天却出了意外。
衣角拉扯的滞感将迈开的步子顿住。回过头,嘴边再扬的笑容掺着一丝疑惑,“怎么了淼淼?”
“我……我……”
已然十二月的天朔风猎猎,肆谑的风声盖过了细若蚊呐的紧张,严丽站在原地也不催促,就拍拍何淼淼消瘦的肩膀,似乎是在给她打气。
像在看无声电视一般,空气里没在传来声音,只能见何淼淼的唇瓣磕磕碰碰在翕动。
大约站了两三分钟吧,严丽终于听到了声,很小,不过比之前吞吞吐吐半天还只有个‘我’字的音量,这次不可谓不响亮。
“……我可以去你家吗!”
很短的一句话,但对何淼淼而言好比爬了一段很长的山路,心脏如擂鼓一般隆声阵阵。
说完,她就把头低了下去,发丝遮掩处红晕几欲滴出水来。
好半晌,严丽没有回声,以为被拒绝的何淼淼松开了紧攥在严丽校服上的手,失落不掩在红晕渐退的脸颊上。
就在这时,收回的手猝然被抓住,或许是太过匆忙,力道控制不当,疼得何淼淼下意识就抽动手臂,不想那只手抓的实在紧,何淼淼的力气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委屈地瘪瘪嘴,抬头正想控诉,便听耳边一声轻扬:
“当然可以啦~”
什么?
何淼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严丽,后者看到她呆愣的样子,嘴边笑意更甚一分,一双不安分的手爬上何淼淼双颊开始作祟。
“唔……丽丽……别……”
软糯的话声颇有欲拒还迎的意味,直叫人欲罢不能对她的欺负,此时严丽就是如此,有一股欲望在她不知觉的情况下催使她继续下去。
“淼淼真的好~可爱,真想一直欺负下去。”
严丽笑着,语调轻快吐露一句戏言,不想何淼淼听到这话,脸色却沉郁下来。
【要怪就怪你长什么脸不好,偏偏长一张让人看了就想欺负的脸,活该被欺负!】
“怎么了淼淼?”
感觉到何淼淼情绪变化的严丽停了作恶,皱皱眉轻声问道。
何淼淼摇摇头,唇瓣翕动却不闻她说什么,只见她沉默的拿开严丽捏在自己脸上的双手。
“我……我先回去了……”说罢,低头就欲转身。
“淼淼。”
一声轻唤,严丽突然俯身抱住何淼淼,猝不及防的动作似是吓着何淼淼,瞪大双眼一动不动僵硬在严丽怀中。
说起来,严丽一点不像个南城人,个子直往一米七七向上窜,身材健匀,分布极佳,与一米六还差些距离的何淼淼站一起,更加凸显后者的娇小、柔弱。
“对不起,说了不好的话。”
耳边歉意的轻语将何淼淼怔愣的心神拉回,回过神的思维收到了嗅觉传达的淡香,与触觉迟钝反应的激动,耳根子倏地染上一片通红。
要回抱?还是就这样放着不动?被桎梏在身侧的双手僵硬得不知所措。
直到好一会儿过去,严丽缓缓松开双手的间隙,方见刘海掩盖下的眸里一抹不舍。
“对不起淼淼,我不该说那句话。”严丽松开拥抱的双手,直起身又道一声歉意,虽然她不知道何淼淼对刚才的话有什么抗拒的故事,但它不妨碍严丽确定自己是否说错话。
失落犹未散去的脸蛋迅速摇了摇,厚重的刘海一再遮挡望来的视野,“没……没关系……”
说罢,又道了句:“我先回去了。”
“等等!”严丽拉住人,“淼淼,你想来我家画画的话,吃过晚饭后你给我打个电话,到时我在这儿等你接你过去。”
低垂的脑袋倏然抬起,刘海藏不住眸子里流露的欣喜的慌乱。
严丽瞧得清晰,看着那双透澈的眼睛,心底最后一丝不愿登时不见踪迹,恍惚中她似听到一个声音在撺掇她把所有故事告诉面前的人,向她倾诉。
“我……我可以现、现在过去吗?”略显急促的语速不掩紧张。
或许是过于紧张没控制好音量,严丽听到了在认识何淼淼以来第一次最清晰,也是最响亮的话声。
声音蓦然打断撺掇的心声,严丽回过神,怔楞地看着面前早早因为害羞而把头几欲低至胸口处的何淼淼,回的话显得有些木讷,“可是……你不回家吃饭吗?”
话出,她看到何淼淼在这句话后颤栗的身子,很短暂的瞬间,但看得清晰,就如现在,她从何淼淼嘴边看到一抹冷笑,掺杂了憎恨和痛苦的冷笑和她攥在腹前,几要当场挥拳发泄的双手。
一样呢……
心道一声,严丽想起何淼淼想将画具寄放在自己家的那天,在说起她父亲时的反应。
就像一颗不断膨胀的气球,害怕、痛恨、憎恶等等复杂的负面情绪在她身体里不断增长。
那时,心底就有个声音驱使她去了解更多,迫切地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此时亦不例外,那个声音蠢蠢欲动,但理智还是压下了好奇。
“淼淼,淼淼?”收敛心绪,严丽小声唤道。
“啊?!”
片刻,便听何淼淼一声惊诧,瞬间的慌乱盖去了憎恨的冷笑。
严丽见状,轻轻一笑,“淼淼不先回去报个平安吗?阿姨会担心的吧。”
她小心翼翼加上后半句话,落在何淼淼身上的视线紧紧瞄着她的一举一动,有些意外,她同样看到了痛苦,不同的是,恨意变作悲伤,依稀还有一抹惶恐。如此,严丽越发想要知道她所不知道的过往。
“妈妈走了,回不回去都没有关系的……”
不久,严丽听到了回答,带着一丝颤音,心下遂一紧,她觉得她猜到了什么,可心里又不想承认这个猜测,她心疼面前的女孩,打心里不想这个女孩流露出与快乐相左的任何情绪。
答应吧,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这么告诉自己,严丽小心地抓起何淼淼叠攥在腹前的一只纤细。
“那就走吧。”
言罢,拉着人就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去、去哪?”
严丽走的方向分明是街上,而不是她往常走的回家路,何淼淼又拉不住严丽,只能被拉着一起往街上去。
“当然是去买菜啊。家里的存粮都是速食品,难得淼淼来我家做客,总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吃速食吧。而且我可一直惦记着淼淼你的手艺呢,现在能有再品尝的机会,不好好把握怎行,这一次我要吃一顿大的来满足我期待已久的食欲!”
严丽回过头,笑容洋溢恍如天边最后的余晖那般昳丽迷人,令何淼淼当即失了神,恍恍惚惚便被拉着走。
……
回到小区,走在往家的小道上,从各家厨房飘来的菜香一再勾引食欲蠢蠢欲动,严丽想不起这样的期待有多久没感受,只记得那是好些年前的事,爸爸还在,爷爷奶奶身体也硬朗。
回想记忆里已然模糊的片断,目光不由自主觑向身旁,那个总把头低到只能看个路的女孩身上,脑子里不由再度浮现刚才在菜场看到的熟稔。
严丽从没想过,这个看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向女孩竟对菜场如此熟悉,她对菜、肉的好坏判断远超于她们这个年龄,轻描淡写的几眼捉摸,就把自己手里觉得是好食材看透了内在,将它贬得一文不值。
当时她不信,倔强地买下食材,掰开一看,果不其言。
唯有一点,让严丽确定何淼淼还是那个不喜交流、不善言辞的内向女孩。
她不会砍价!
像是生活十分富裕得不在乎钱一样,老板说多少价就多少价,每每看到老板熟稔的收钱速度,严丽总想着这女孩又被宰了。
回头再一看一副逆来顺受的女孩,严丽又想转回菜场撸起袖子替女孩和摊老板们一较高下。
可惜不能,从未踏过菜场半步的她可能被宰的比女孩还要狠。
要不以后常去菜场看看?看看上一辈是怎么砍的。
正想着,严丽看到了抬起的疑惑,眼波氤氲似一汪春水浸了心房,霎时便有种被世界拥抱的充实感,再感不到空虚的孤单。
很快,何淼淼又把头慌张地低了回去,充实感亦随着低敛的视线而消散。严丽抿抿嘴,不甘刚才的充实感就此消去,遂将右手中提的菜换到左手,与刚称的一斤米一起提着,空出的右手转而牵起何淼淼攥着袖口的左手快步前行。琇書網
“我们走快些,肚子已经等不及想吃淼淼做的饭菜了~”
“诶?”
不由分说的举动拉了何淼淼一个踉跄,刘海下显露的惊慌却不掩羞涩的欢喜。
因为是建在九零年代初的老小区,楼层没有安装电梯,严丽家又在六楼,是个对体力贫困户不大友好的层数,何淼淼就是其一。
等她爬到六楼时,脸蛋儿如同一颗熟透的红苹果娇艳欲滴,微微翕张的唇瓣更如一种无声的诱惑,引诱他人对其实施某种侵犯。
好在,在场没别的人瞧见这幅景象,楼道光线又是昏弱,严丽这人的注意力又全在何淼淼的体力上,边替人家顺气,边在那里叨叨絮絮不停她的体力问题。
“这样不行啦淼淼,你应该要多锻炼身体强壮自己,像你现在这样子,别说爬楼梯累,还很容易受到伤害,只有身体强壮了,才不容易受到伤害,才能保护好自己……”
“不要!”
拒绝很果断,也异常的抗拒,如此激烈的反应怔到了严丽,张张嘴却不晓得说什么,只讷讷道:“为什么?”
“……”何淼淼下意识张口,旋即又合上不语。
好半晌,严丽才恍恍听到一句细语:“因为……因为这样……你就不会保护我了……”
话说的很小声,饶是楼道安静的能听到自己心声,严丽也只能从何淼淼的话里听到‘因为这样’四个字,后边是否又说了什么,她丝毫不知晓,低垂的脑袋几欲把脸贴在胸口。
嘴角微动,严丽正欲开口,从下边传来的一语惊讶兀然打断她话。
“何淼淼?严丽?!”
不同的名字,用了不同的语气,前者是惊讶,后者却是不忿的嫉妒,依稀能听到名字后捎的不满的低嘁声。
饶是不想,严丽也能猜到是谁在表达她的不满。
“是你啊,马琳,你不是早离校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见到马琳肩头挂的书包带,眉头不由一挑。马琳什么时候离校的严丽很清楚,她们班班长一下课就撩急撩火没了踪影,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追着谁去了。
说起来,她们班长大人最近的心情很差呢,草稿本上好多挨打的小人。
想起在小人头上看到的名字,落在马琳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的探究。
“看什么看!我什么时候回来关你什么事,多事!”
语气再度恶劣,拾级而上的步子踩的十分沉重,似乎是想把怒气全撒泄在脚下。
马琳家就在严家对门,两家是快二十年的老邻居。
“讨厌的女人。”
就要关门的那刻,严丽听到一句自小便耳熟能详的愤懑,瞪来的眼里更是不加遮掩自己的仇视嫉妒。
不等严丽叹气,那道仇恨却落在了何淼淼身上深思。
“真好命……”
片刻,飘来的嘟囔让严丽心生疑惑,疑云蒙弥间,砰然关上的老防盗门后传来一句严厉叱骂:
“干什么去了,都几点了!放学那么久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是个一家之主的强势,严丽听到这声叱骂,撇了撇嘴,打小她就不大喜欢这个口无遮拦又蛮横无理的邻居叔叔。
防盗门隔绝了后边的话,严丽没能再听清晰,生起的厌恶渐渐落下。
吸口气压下心中旁绪,严丽从裤兜里摸出把钥匙打开门,抿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方转身对何淼淼扬起微笑:
“淼淼,我们进去吧。”
“嗯……嗯!”
揣着一股激动到连脚都在发抖的紧张,何淼淼低着头三步并两步从严丽身边擦过。
一进门,身子便一阵轻颤。
房子里实在冷清,好似它很久没有过烟火温煦,何淼淼下意识抬头看去,粗略过去一眼,房子面积比她家大不少,家具齐全,偏偏给她一种常年无人居住的空寂。
“抱歉,好久没人来家里做客,就没准备备用拖鞋,淼淼,委屈你穿我这双吧。”
耳边赧然的歉意打断思绪,何淼淼再度低下头,视野里多了一双充满少女风格的棉拖鞋,粉红色,白兔子,何淼淼诧异地看向严丽。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女孩子,喜欢可爱的东西很正常呀!”
语速略微急切的解释似乎是有那么点道理,但是……
何淼淼看着严丽,脑子里想着她平日里的作风,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孩很有意思,“丽丽,很可爱呢……”
话声似掺着笑意,落在严丽耳中霎时就红了耳根子,手忙脚乱关了门换上拖鞋,便推着何淼淼往厨房去。
“不要再管这些有的没的,淼淼快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客厅明亮的灯光,照亮脸颊两抹可人的绯红。
家里没有其他人,存粮又都是速食,严丽翻找许久才从收纳柜里翻出一条老旧的围裙,当它系在何淼淼腰上时,脑子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明天就去买条新的吧。
念头一出,迈向厨房的步子陡然轻快。
“淼淼,米是不是放多了?”在刚清洗过的许久没使用的电饭锅前探头探脑好一会儿,严丽吊着两浓眉问道。
她顿了顿话,转而又接道:“……虽然我饭量大,但只有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吧。”
“叔叔和阿姨今晚不回来吗?”何淼淼小心地说着,视线偷偷瞄向玄关,一个在进门时升起的猜疑登时得到几分肯定。
“那个人很早就另嫁了,爸爸也去很远的地方任职回不来,爷爷奶奶也早早就走了,现在家里我说了算。”
洋洋得意的笑容不改往日活力,轻扬的语调就如展露的笑容一般在炫耀,然而一切在何淼淼看来是如此虚假,虚假的笑容,虚假的活力。
何淼淼张张嘴,很想问:不累吗?
想想,她把话咽了回去,将放了米的电饭锅内胆递向严丽,“丽丽,你来洗米。”
严丽愣了愣,呆涩的接过内胆,看着内胆里一粒粒新米傻傻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后嘴角挂起一弯灿然,轻悦的应声从她口中徜出:
“好~!”
水声漱漱冲洗着内胆中的米粒,轻快的曲子没有章法的哼唱在水槽边,何淼淼习惯性低下头偷偷笑着挽起袖子,她自信,这个时候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严丽需要什么。
说什么去很远的地方任职回不来,骗小孩的话而已,很早她就不信这套自欺欺人的说法。
米洗好了,电饭锅老当益壮煮起晚饭。严丽坐在桌边,兴致勃勃盯着电饭锅,好像生怕它突然就到年纪了,退休了。
等了又等,饭香掺着从炉灶那飘来的菜香一股脑钻进鼻腔,和往常从别家嗅到的家常菜香很不一般,严丽很确定这不是她错觉,这次嗅觉反馈的判断几欲垂涎三尺,她迫不及待想要再一次品尝何淼淼的手艺,亟待想要感受久违的饭桌上的温馨。
“淼淼~还没好吗~”
撒娇般的语气几乎变了音,将下巴磕在饭桌上的严丽丝毫没注意自己的撒娇给另一个人带来怎样影响,刚舀起些许汤汁的炒勺随手一个颤抖差点儿烫到嘴。
“马、马上就好了……”
红着脸,何淼淼慌忙回了句,送到嘴边的炒勺也不尝味,径直伸到锅里舀起一勺子汤盛到边上备好的大碗里。
而后,端着盛好的汤放置四菜中央,两肉两素一蛋汤,很随常,也很丰盛。
“淼淼,给。”
严丽将打好的饭放到何淼淼身前。
“谢谢……”
轻轻道上一声,何淼淼便在严丽身边坐下。
“淼淼来,吃块红烧肉,闻着可香了,吃起来也一定很美味!”
刚执起筷子,饭碗里便多上一块红烧肉,色泽莹润,香味扑鼻,引得食欲登时食指大动。
喉部不起眼地滑动了下,何淼淼忍着口腹欲,迅速从另一个盘子里夹起一块鸡丁放到严丽碗中,口中糯糯道:“你、你也吃……”
“好~!”
入口的米饭,很香、还甜,就像此时的氛围让两颗心不住喜悦、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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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秋水的日记本:
我尝试了下开着灯睡觉,但失败了。灯太亮,我根本不能像往常那样入睡,反复在睡意中醒来又睡去。
在清醒的时候,我还不断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想要再亲密也不必让自己适应开着灯睡觉,又不可能每晚都和她睡一起,那像什么话。
但是,我无法说服我自己,脑袋总有理由把我的疑惑带去,哪怕我一点也记不住它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这么放弃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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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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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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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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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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