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伸手在金笔的笔身上摸索着,果然就摸到了一个略微凸起的地方。
她把笔拿得离自己远一些,用力一按,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立即从金笔的尾部弹了出来。
唐筝略微吃惊,随即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嗯,我挺喜欢的,谢谢厉先生!”
厉御风缓缓摇着手中的折扇,微微蹙眉:“听说,苏婉仪的侄子在给你开车?”
“你怎么知道?”
唐筝反问,随即就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委实是多余。
厉御风都快要开天眼了,连顾平川秘密派人跟踪自己都知道,还能不知道苏伟给她当司机?
“是顾平川夫妇的意思,大概率是为了监视我,不过……”
唐筝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应该不只是监视我,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因为这个苏伟看起来,不像是做特工的料,反而是一块做鸭子的好料!
厉御风点了点头,道:“尽早处理掉!”
唐筝嗯了声:“好,我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说:“那我先走了,厉先生再见!”
厉御风已经伸手翻开了桌上的一本法文书,道:“走吧!”
从嫣园出来,唐筝在路边打出租车,直接回到了唐家别墅,
苏婉仪此时叫了圈子里的几位太太,正在家里喝下午茶,客厅里热热闹闹的。
看到唐筝进来,特意往她身后看了看,好奇道:“咦,怎么只有你自己?小伟呢?”
唐筝冷笑了声,在众人面前丝毫没有给苏婉仪留面子:“嘿,你倒好意思问我哦,我又不是他妈,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
当着众人,苏婉仪倒没有半点的羞赧。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就是想要唐筝向众人展露她最最刻薄,最最粗俗的一面,在太太圈里声名狼藉。
谁都知道,太太们的嘴,就是传播流言的最佳利器!
苏婉仪有些无奈的笑笑,温柔又耐心,一副对她十分包容的样子:“他是你的司机,难道没有接你放学?”
她不说则已,一说,唐筝也来了火气,朝着她吼道:“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司机,我又不是小孩子,是你一定要把你侄子苏伟塞到我身边,什么意思?监视我啊?还是你侄子找不到工作,只能在我们唐家混饭吃?”
狠狠嘲了苏婉仪一番,唐筝快步上楼去了。
楼下,苏婉仪叹了口气,道:“唉,筝筝自从出狱后,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对我对她爸爸都是这个样子。我这继母难做啊,对她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一边说,一边抹起了眼泪:“筝筝也是个苦命人,在监狱里吃了不少的苦……”
太太们则趁机安慰她:“别哭了,好歹顾总疼你呢。”
“是啊,那你就少管她呗,省得多说多错,多做多错!”
“就是,给自己惹这么麻烦干嘛?”
苏婉仪哭道:“可是我心疼她啊……”
脸上虽然在哭,心里却笑开了花。
豪门婚姻,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她已经坐过牢了,人也变得粗俗不堪,怎么会有像样儿的人家能看得上她?
找不到门当户对的男朋友,就等于没有外援。
苏婉仪用心险恶,唐筝又何尝会不知道?
原本她是想暂且留着苏伟,但是厉御风却说让她早点解决掉他,她不能不听厉御风的话。
既然要除掉苏伟,总得先有个铺垫才是!
而且……
她躲在楼上的转角处,听到苏婉仪在楼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便起身下楼,走到沙发旁边。
宽大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贵妇们的下午茶,有咖啡和各种果汁。
唐筝伸手拿起一杯咖啡,劈头盖脸朝着苏婉仪脸上泼了过去,骂道:“姓苏的,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别以为我还像以前那么蠢,任由你糊弄!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把我给逼急了。不然的话,我就把四年前的事情全都说出去,我让你们母女滚出唐家去坐牢!”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像唐筝这种毫无真凭实据的威胁恐吓,在心思坦荡的君子面前,那等于是笑话。但是,在心中有鬼的人面前,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苏婉仪的脸色在此时一下子变得煞白。
出狱后的唐筝有多厉害,她一直看在眼里。别说是她,就连顾平川都要让她三分。
四年前叶采薇的事情,苏婉仪和顾绵绵母女心中有鬼,这件事儿也绝对不能曝光,最好这个黑锅一辈子都扣在唐筝的头上!
而现在,依着唐筝的本事,想要查清楚这件事儿,应该不难!
一想到这里,苏婉仪就更加害怕了。
而她的害怕,落到这些阔太太眼里,倒更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为什么做贼心虚呢?
四年前的什么事儿?
四年前,对于唐小姐来说,最大的事儿,就是叶采薇的事儿,当时可是霸占了好几天的头条版面呢。
难道说,叶采薇的事儿,原本就是苏婉仪母女搞鬼?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唐筝一入狱,顾家的几口人都是最大受益者。再往深了想:她们目前所在的客厅,可是唐家的客厅,顾平川本来就是上门女婿,还私吞了老丈人的家业——
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可怕!
简直细思极恐!
别人不说,不代表别人不懂!
如果说,唐小姐真的被继母陷害,坐了四年的牢,那么别说是对着继母冷言冷语,恐怕就算是杀了继母,都能理解。
十八岁的女孩子,多美好的年华啊,换谁谁也受不了!
富太太们心中都有一杆秤,于是乎,背地里也悄悄流传着苏婉仪陷害继女的说法儿,甚至连顾平川也受流言影响,莫名就变得不清白起来。
作为上门女婿,继承了老婆和岳父的大笔遗产,原本就很容易被人质疑。
再加上流言纷扰,就连董事会的一起人都忍不住那这件事儿开起了半真半假的玩笑。
某日,唐筝正在楼上温习功课时,佣人上楼来叫她下去吃饭。
唐筝刚走到餐厅,一个空碗朝着她飞了过来。
唐筝敏捷的侧身躲过,空碗摔在地上,碎成了片片。
抬起头,她看到了顾平川那张怒冲冲的面孔,指着她道:“……你那天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阿姨吵架?不嫌丢人是不是?还有,你不好好上学,平白无故逃课,还让他在美发沙龙门口等了你半天——自打你出狱,就整天鬼鬼祟祟的,你最近到底跑哪去了?”
最后一句,才是顾平川最最关心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想挖出唐筝背后的人,不然他寝食难安。
一旁,苏婉仪端庄无比的坐着,顾绵绵的嘴角挂着一丝笑,静静欣赏着唐筝挨骂的样子。
唐筝依然微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道:“爸爸,您就这么关心我最近的去向?”
她抬头看着顾平川的神色,继续笑道:“既然这样,那您可以派人跟踪我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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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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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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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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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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