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婵没反应。
他又重重地叫了她两声。
戚婵这才缓缓睁开眼,她此时的眼睛水雾朦胧,带着几分茫然,长睫微掀,平日里的端庄知礼或者妩媚大胆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几分懵懂。
“回去睡。”
戚婵眨了眨眼,半晌后,她好像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睡眼惺忪地站起身来,她打了个呵欠,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
这个点早就是清玉入睡的时间了,但他今日精神极其抖擞,他本觉得这位戚姑娘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被殿下扔出来,没想到大半个时辰过去,居然还能不出来。
清玉的好奇心不强烈,但这个时候他也忍不住屏气凝神,想要看看房里有没有别的动静传来。
忽然,吱呀推门声响起,清玉见戚婵自己走了出来,而且脸上带着睡意。
戚婵是真的困了,现在都已经到丑时了,她回到房间,不过片刻便立刻睡了过去。但她心里揣着事,几乎是第二日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戚婵掀开天青色的床幔,从窗牖处的漆黑发现现在天还没亮。
戚婵掀开被子起床,她从包袱里选出一件淡青色的纱裙,换好之后,她坐到镜前梳妆,她挽了个简单的单螺髻,蒙上白色面纱,才走去后院。
而这个时候,李玄瑾半个时辰的练剑也到了尾声,他收了剑,余光便扫到一旁静静立着的戚婵。
戚婵见他看过来,笑着上前,递给他一张手绢:“殿下,擦擦汗。”
李玄瑾看了她一眼,倒是接过了手绢。
洗漱过后,用过早膳,天空才有了点颜色,李玄瑾便要离开皇子府去上朝,离开的时候戚婵柔声问了句,“殿下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李玄瑾脚步微停,道:“不知道。”
戚婵眉宇闪过一丝失落,“那我等殿下回来。”
李玄瑾抿了抿唇,他是真不知道,他干的是修河道的活儿,可昨日他父皇把他叫进了御书房,和几位皇兄一起商议贡县私盐之事。这事今日若能早些定下章程,他就可以早些回来。
不过定下章程已是亥时,等回到府中,就快子时。
他刚进院子走了几步路,就看见东厢门被推开,一个着淡紫色襦裙的女郎从里面走来,瞧见他,她眸子明显一亮。
“殿下用过晚膳了吗?”戚婵迎上去问。
“用过了。”
戚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殿下先去洗漱吧。”
这话让李玄瑾眼皮子轻轻跳了跳,他背着手转身回了房。
沐浴更衣结束之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李玄瑾盯着矮桌上的烛台看了片刻,低头吹灭,上床就寝。
只刚躺下不过片刻,先是推门声响起,然后是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李玄瑾起身坐好,朝隔扇门看去。
戚婵笑吟吟地:“殿下若是困了,休息便是,我片刻后就离开。”
李玄瑾说:“夜色已经很深了。”
戚婵赞同地点点头,她把手里的烛台放在圆桌上,又将昨夜坐过的小凳子重新挪回床头,“比昨夜还要晚些呢。”
“戚婵。”李玄瑾口气有些复杂。
戚婵眼神微动,她抬头看着他,声音轻轻的,“我知道殿下忙的是事关百姓的事,所以我不求你提前回来陪我,但我等了你一天,现在只是想多看你几眼都不可以吗?”
李玄瑾垂下眸子,两人目光相遇,彼此纠缠,李玄瑾率先挪开目光,“随你。”
说罢他就合衣躺下。
戚婵笑了笑,她支着头看着李玄瑾闭着眼睛的脸,她今儿白日怕晚上睡着了,刻意多睡了会儿午觉,所以现在精神奕奕,不会出现昨日的情况。
毕竟她过不了几日就要离开,自然得把握时间。
圆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曳,落在李玄瑾脸上的光很是暗淡,并不能看清他的五官。不过戚婵不需要烛光就能描绘出他的模样。她盯着他藏在昏暗里的脸,脑海里能自动勾勒出他的浓眉纤睫,挺鼻薄唇。
她手撑着头,目光凝在他脸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烛光啪地爆开了,戚婵扭头朝窗缝瞥了眼,透过逐渐明亮的月光,倒能清楚她在李玄瑾的房间待了起码大半个时辰。
戚婵轻轻地站起身,小声叫了句殿下。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熟睡,戚婵缓缓地低下头,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个不含欲念的吻,然后她缓缓拉开距离,目光深深地看了他片刻,才轻手轻脚离开。
只是关门的声音一响起,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他摸了摸眼,又立刻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李玄瑾依旧天刚亮就出门了,戚婵送他出门,然后回房补了个觉,刚刚醒来就发现外面电闪雷鸣,不过片刻,天空都暗沉下来,豆大的雨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水花。
下雨了,还是暴雨。
戚婵一边在房间里写《往生咒》一边关注院门口的动静,果不其然,约莫午时刚过,院门口就传来了叫殿下的声音。
她放下笔,戴上面纱走出去。
现在的雨真是瓢泼大雨,戚婵站在廊下,那雨点都在往她身上飘。
戚婵估计李玄瑾收拾好了之后,才进了他的房间。
他的房门半掩,戚婵敲了敲,李玄瑾已经换了身便服,立在窗前,望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滴,听见敲门声,他扭头看了眼。
戚婵抬脚走进,立在了他的旁边,跟着他看了会儿淅淅沥沥的雨,才温声问:“殿下,你现在有空了吗?”
李玄瑾垂下眼睫看着戚婵,眉心一拧:“你想做什么?”
戚婵仔细地端详了下他的眉宇,然后朝李玄瑾伸出了手,李玄瑾下反应直起脊背,戚婵见状踮起脚摸过去,最后她的手还是落在了李玄瑾的微皱的眉心上:“殿下,这两日是谁惹你难过了?”
她顿了顿,语气温柔如水:“你能不能告诉阿婵?”
李玄瑾一僵,旋即别过头去,“我并未难过。”
戚婵喉咙里发出一截笑音:“又在撒谎。”
她低声解释:“今日你表情好多了,可前两日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玄瑾身体不由自主绷紧,前两日因为几位皇兄在御书房商量私盐的事,的确闹得不虞,但他不曾表露自己的心情。
戚婵像是看懂了他心里所想,轻轻地说:“殿下,阿婵喜欢你,既然喜欢你,自然会读懂你的喜怒哀乐的。”
“你想多了。”李玄瑾还是如此道。
戚婵闻言,目光纵容:“好了好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
戚婵说完,选了张官帽椅坐下,笑吟吟地看着他,李玄瑾没回头看她,但都能感觉到那眼神有多么灼热,灼热到他的身体都有些发热。
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盯着院里的花草。再有两三天,戚婵就必须得离开这,她若是从皇子府搬离,就算还剩一个月,他们也见不了几面。
然后她就必须得放弃了。
李玄瑾想着,但心口那道火气不仅没下来,反而越来越旺,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窗外的风雨已经停了,李玄瑾转身就往外走。
见他离开,戚婵连忙起身跟上,“殿下去哪儿?”
“我还有事。”李玄瑾说。
“什么事?”
他指挥清风去牵马,又不看戚婵,只直接回答她的话,“不关你的事。”
戚婵闻言默了默,然后跟在李玄瑾背后出了房门,“那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这话让李玄瑾迈出去的步子微微一凝。
此时风雨虽然停下,但天空依旧墨沉,清风跟着李玄瑾出了门,出了门后好奇地看了眼李玄瑾,“殿下,我们现在去哪儿?”
今日殿下没进宫,依旧在东城河修河道,后头下了大雨他们才回府,将士们都放了假,而且现在都快晚上了,不可能现在让他们过来干活儿。
李玄瑾翻身上了马,他往前骑了几步,才说:“荣府。”
李玄瑾说的荣府是荣大将军府,他当年是跟着荣大将军去的边关,不过荣大将军如今依旧没在京城,但因为他的关系,他的子孙都要去边关历练。那些年,李玄瑾和荣大将军同岁的孙子荣睿关系最好。
只是他还没到荣府,骑马马上要到荣府的时候,就被坐在马车里的荣睿叫住了。
荣睿从马车钻出来,虽然两人有过命的交情,但两人性情很是迥异。荣睿是个风流军师,穿着一身骚包的锦衣,他从马车上下来,问:“玄瑾,你这是要去荣府吗?”
李玄瑾翻身下马:“我正要去找你。”
荣睿一愣,赶紧问道:“你有什么急事吗?”
“你有急事?”李玄瑾盯着他。
他这话一出荣睿放心了,这是没有急事的意思,他四处看了看,然后拉着李玄瑾嘿嘿笑了两声:“我急着去春风楼呢,今夜有人等我。”
春风楼?
李玄瑾心里念了念三个字,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他眸色沉沉地看了眼荣睿。
荣睿见状搓了搓手道:“你若是没急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吧。”
李玄瑾冷声拒绝:“我不去。”
听见他拒绝,荣睿也不例外,从小他们在军营里,李玄瑾就是自律自省的非凡人。军营里多是强壮火气重的年轻汉子,说起那种事就没把门的。不打仗时也会去松快松快,但李玄瑾从不参与这种事。
思及此,荣睿复杂地扫视李玄瑾一圈,手搭着他的肩头问:“玄瑾,老实说说,你都快二十的人了,也没个通房小妾,你就不觉得有时候憋得你浑身燥热吗?”
这话让李玄瑾眸色一深,直直盯着荣睿。
荣睿赶紧把手从李玄瑾的肩头放下,心里又叹口气,玄瑾和他们不是一种人,怎么可能火气旺憋得慌呢。
他理了理衣袖道:“那我去了。”话落他抬脚就离开。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等等。”
荣睿侧眸。
李玄瑾面色沉沉如墨,“我和你去。”
荣睿:“???”
半个时辰后。
京城最有名的花楼春风楼,丝竹管弦之声不绝入耳。
荣睿身边是两个容貌美丽的花娘,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满身冷厉的李玄瑾,对另外两个花娘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花娘美貌些,胆子也大一些,虽说眼前的玄衣青年气质冷冽,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但抛开气质,他长得剑眉星目,轮廓分明,很是令人心动。
此时又有他的好友鼓气,花娘亲自斟了杯酒,然后莲步轻移,到李玄瑾跟前道:“公子,喝酒。”Χiυmъ.cοΜ
李玄瑾冷冷地瞥花娘一眼。
荣睿见状,笑着道:“玄瑾,若兰还是清倌呢。”荣睿可是特意让老鸨找了两个干净漂亮的。
李玄瑾听了,再看了看若兰。
若兰白皙的面上浮现一抹嫣红,她是春风楼最有名的清倌,美貌非凡。今日妈妈让她来这个屋伺候客人她还不乐意呢,即使妈妈说这位贵人是荣小将军的朋友,她也不感兴趣,可当看到客人是眼前俊美非凡的人物,若兰觉得好像也可以,毕竟伺候他不一定是她吃亏。
思及此,若兰端起桌上的酒杯,身体朝李玄瑾靠近。
她一靠近,李玄瑾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那香气似夹了梅的味道,又夹了一股淡淡的兰香,但像是玉兰香又不像是,李玄瑾心口一紧。
想着间,她白嫩的手背暧昧地靠上了他的胳膊,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顿时袭来,李玄瑾起身避开她。
若兰刚准备将酒喂到李玄瑾唇边,就发现坐在身旁的男子不见了,她愕然地抬起头。
李玄瑾深吸了口气,他发现这屋子实在是香,不仅有熏香的味道,还有花娘身上的脂粉香和酒香,这些香味混在一起,只让他觉得头昏脑涨。
“我回去了。”李玄瑾索性对荣睿道。
荣睿看了若兰一眼,老实说,若兰单说美貌,和京城里的戚二姑娘,洛如郡主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而李玄瑾竟然还反感人家的诱惑,他看他的眼神不由复杂几分。
“你回吧。”
他话一落,李玄瑾立刻推开门走了出去,此时夜色已深,李玄瑾骑上马,晚风袭来,他觉得身上舒畅不少。
回到皇子府,他走进他居住的立风院,只是刚走进去,他就看见正房台阶下坐着的鹅黄色襦裙的女郎,今夜月色皎洁,他一眼就能看清她看向他时眼底的喜悦。
李玄瑾大踏步进了卧房。
戚婵也从台阶起身,跟着李玄瑾进了房,“殿下……”只是刚靠近李玄瑾,戚婵脸色就微微变了变,她盯着叫人打水的李玄瑾,咬着唇问:“你去了哪儿,怎么一股脂粉味。”
李玄瑾脚步微怔,他端起桌上的冷茶抿了几口,淡淡回答:“春风楼。”
戚婵神情一凝,她难得有点生气,“花楼,你竟然去了花楼。”
“那又如何?”李玄瑾放下茶盏,垂眸扫她一眼道,“我可没答应你不能去花楼。”
看着他这样一副无情的样子,戚婵却突然笑了下:“她们怎么伺候你的?”
戚婵话落,扯掉面纱,忽然攀住李玄瑾的脖子,唇瓣划过他下颚,“是这样对你的吗?”
“或者是这样?”她手指紧紧地勾着他腰间的玉带,试着往里面去。
“戚婵,松开。”
但戚婵却并未松开,不仅没松开,她还微微张唇,咬住了他的肩头,只刚咬上去,戚婵的脸色就变了,因为李玄瑾骨头太硬,她咬得牙疼。不过这个地方没法咬,戚婵干脆换了个地方,她咬上李玄瑾的脖颈,李玄瑾吃疼,不由闷哼一声,戚婵松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道。
微疼和湿热的触感卷在一起,带来种说不清的感觉,李玄瑾猛地一把推开戚婵。
戚婵被推开也不恼,她反而勾唇笑道:“殿下身上虽有脂粉香,但不浓郁,若是和花娘接触的稍久一点,味道都不会这么淡。”
她得出个结论,“殿下应该没让她们伺候吧。”
李玄瑾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怒道:“戚婵!”
“殿下叫我做什么?”他越是气急败坏戚婵反而越是冷静,她凑近李玄瑾,“殿下,你看看,我不过是抱了你一下,咬了你一下,你身上就都是我的气味了,可想而知,殿下应该一碰到她们就远离了她们。”
“殿下,你能远离他们,为什么我有时亲你你不推开我呢?”戚婵目光灼灼地问。
李玄瑾喝了酒,而春风楼包厢里的香料应该染了催情的东西,令人感觉下腹有阵热流在涌动。虽然回来的路上他将燥意压了下去,但现在戚婵身上缠绵的香气萦绕在他鼻端,甚至还做出那种亲热的举动,李玄瑾感觉到那股燥意又涌了上来。
他冷笑一声,盯着戚婵道:“是,花娘一靠近我就走开了,比不得和戚二姑娘在一起时你又搂又抱也不推开的行为。”
他说着眸色渐暗,“但一群花娘,怎么能和威远侯府的金尊玉贵的嫡姑娘比。”他甚至微微挑起戚婵的下巴,看着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道,“毕竟戚二姑娘会让人更舒服。”
戚婵神色微微一变,李玄瑾这话几乎是将她和花娘相提并论了。
李玄瑾看着她有些难看的脸色,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他垂下眼帘,对着戚婵微微笑了下,“有时候戚二姑娘与我亲热,我是不曾推开你,但不是动心,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目光在戚婵身上转了圈,戚婵穿着时下最受欢迎的对襟襦裙,夏日的襦裙袒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目光再往下,则是玲珑的起伏,李玄瑾意味不明地说:“戚二姑娘容貌身段都不凡,我当然愿意享受。”
戚婵的眼神又稍稍变了下。
李玄瑾今日喝了酒,身上的燥意浓郁,他垂下眼眸,望着戚婵难得有些不占上风的神情,李玄瑾吐出口热气。戚婵在他面前再放肆大胆,骨子里还是大家闺秀,做不出更过分的事。
他觉得以前不应该推开她,他越是抗拒,她反而越是占据了主导,而如今他一过分些,戚婵就无力招架了。
想着,李玄瑾松开戚婵的下巴,他刚才并未控制力道,此刻戚婵的下颚略微有些泛红,李玄瑾一边洗手一边道:“你出去。”
洗完手,他走进内室,解掉腰间的玉带,扔在一旁的屏风上,但这个时候,屋里并未传来戚婵离开的脚步声,他朝戚婵看了眼,然后便发现戚婵身体动了。
可并不是离开,而是朝着他走近了。
李玄瑾眸色一变。
戚婵进来,她脸上又挂起了笑,她的手再次盘上了他的肩,李玄瑾想动,但没动,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殿下喜欢我的身体也是喜欢,反正身体也是阿婵的。”她凑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地道,说完了,她的唇还轻轻刮过他的耳垂,带来一阵似有似无的痒意。
李玄瑾一怔,下意识想拉开和戚婵的距离。
戚婵察觉到了,她抿着红唇轻轻一笑:“殿下,你刚刚不是说你愿意享受吗,那为什么又要推开我。”
她好像看透了他的伪装,细白的手指轻轻点着他的胸膛,隔着单薄的夏衣,她指腹上微热的触感袭来。
“你明明是不敢,怕自己被诱惑了。”她偏着头笃定地道。
“你想多了。”李玄瑾咬牙切齿地道。
戚婵看着他的反应,红唇勾着,“那为什么我让你觉得舒服了,你还在控制你自己欲望。”不等李玄瑾应话,戚婵望着他脖颈处冒出的细汗,缓缓一笑,“殿下可不要说没反应,你的身体我都看在眼底。”
话落,她信心十足地踮起脚,红唇印上他的唇角,戚婵发现男人僵了下,她心里非常满意。
戚婵的这个吻去的缠绵,几瞬之后,她便想撤开。
但这个时候,李玄瑾忽然动了动,戚婵感觉到腰间一紧,一只大掌牢牢桎梏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前带了带,她虽然一开始身体和李玄瑾有些接触,但都是若有若无的,这只手掌按下去,她全身都紧紧地贴在了男子结实的身上。
她眼睛微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唇上微疼,男子肆无忌惮地碾上了她的唇,戚婵懵了下,然后便见李玄瑾眼尾有些泛红。
显然是被她逼急了。
戚婵醒悟过来后,便目光含笑地望着他,也没有抗拒,双手乖乖地圈住他的脖颈,柔顺乖巧地回应他。
李玄瑾发觉到了戚婵的动作,冷笑一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这个动作倒是让其戚婵怔了下,瞧见戚婵眼底一闪而过的愕然,李玄瑾冷着脸大步走到床头,直接将戚婵扔到床上,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戚二姑娘,我的确对你的身体有反应,但就算今夜我就算要了你,我也可以不对你负责。”
他拽了拽套在身上令他不舒服的夏袍,冷着脸说:“看在你年龄尚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戚婵手撑着床榻直起腰,李玄瑾的床铺是黑色的,戚婵今日穿着鹅黄色的襦裙坐在一片漆黑中,越发显得她白嫩动人。这时她看着他,红唇微动:“那我此刻若是不出去呢?”
“那你不要后悔。”李玄瑾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的几个字。
“我怎么会后悔呢?”戚婵偏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好奇地问。
李玄瑾的脚想动,但看着坐在他床上的戚婵,他握紧青筋毕露的拳头,没动,他全身散发着一股燥热之气,“戚二姑娘……”
戚婵打断了李玄瑾的话,“殿下,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是不愿意做出出格的事,你刚才的享受分明就是骗我的。”边说着,她柔笑着从床上起身,“动心了……”
但这话没说完,戚婵就再度倒在床上,因为他压了上来,直接堵住了戚婵的嘴。下一瞬,从没有男子碰过的饱满被人捏在掌心,戚婵身体冒出种奇异的感觉,她略微瞪大眼看着李玄瑾,李玄瑾目光正锁在戚婵的身上,看见她这个表情,他心里的火腾腾腾直往上冒。
戚婵此时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她觉得身上的男人有股燥意,然后发现胸口一凉,她抬起眼皮子,但这个时候就见李玄瑾的动作也放慢了,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那眼底的确有欲望,但也有几分清醒,和几分怒意。
戚婵瞬间下了决定,她柔顺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这个动作让李玄瑾心底的燥意更浓,眼底红光更浓。他直起身,盯着躺在床上的戚婵,他冷冷一笑,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袍,扔在床榻之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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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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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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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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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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