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用另外一台电脑玩模拟人生的阿蛮已经和模拟小镇上的每一个女人都睡了一觉,很快乐的抬头:“弄完啦?”
“第十七个。”简南揉眉心,“你已经睡了十七个地方了。”
淋浴房、浴缸、床、餐桌、聚会场所、野外甚至还有车上……模拟人生被她玩出了全新的高度,关键每找到一个地方她就会狞笑。
弄得他好几次差点贴错表格……
阿蛮瞪着眼睛把电脑屏幕遮住,十分不悦:“你怎么偷看人**!”
“……这台电脑是普鲁斯鳄的。”根本没有**。
“他和塞恩一直在围观你玩游戏,我手机微信都快要炸了。”
“他甚至给我买了某某肾宝……”简南继续揉眉心。
“一点道德都没有。”阿蛮嘀咕,爬到简南那张电脑椅上,“整理出什么了?”
她话题转的倒是很快。
简南看了一眼旁边电脑游戏屏幕里的小人正在家门口垃圾桶旁边发射爱心,默默的关掉了显示器。
辣眼睛。
“和我想的差不多,我走了以后实验室大换血,谢教授几乎被架空。”
“但是他还是解决了大部分问题。”他说的挺骄傲,教授就是教授,被架空的情况下几个关键节点都给拦了下来,要不然这事可能会闹的更大。
“李珍怎么能做到让谢教授权力架空的?”阿蛮问出口之后顿了下,“抱歉。”
她习惯性的分析线索,问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答案有可能会让简南不舒服。
“研究院这样的地方,搞研究的人有,喜欢搞办公室政治的人也有,教授那么多年一直靠着能力稳坐这个位子,为人硬气,看不惯他的人很多。”简南似乎并不介意,解释的很详细,“操纵人心的方法有很多种,李珍很擅长操纵人心。”
比如他。
阿蛮呵了一声:“幸好大部分的高智商都不是变态。”
人类还不至于马上毁灭。
“如果大部分的高智商是变态,人类进化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道德准则会变,可能会信奉弱肉强食。”简南看问题的角度永远很奇特,“另外一条进化路,最后留下的都是强者,互相厮杀也一样会毁灭。”
阿蛮:“……哦。”
“这几批出问题的疫苗检疫出来最突出的几个问题分别是可见异物、性状不稳定或者滴定无法找到终点、含量测定无法测定,这三个问题要定位等实验室里出结果的话起码四周,李珍不会给我那么多时间。”
“所以我们只能把所有问题列出来,找到最有可能的,先重点检查。”
阿蛮点点头,表示同意。
顺便打了个哈欠,表示前面很多没听懂。
简南眼底有了点笑意。
他喜欢她的淡定,不管发生什么事,看到她打哈欠或者翻白眼,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了,没事了,总是能解决的。
因为他有阿蛮。
“导致出现这几个问题的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试验器皿或者保存疫苗株的器皿出现污染。”
“我外婆家里的生意,就是做玻璃器皿的,改革开放后主攻实验器材,现在这个工厂是我舅舅在做厂长,我查了下,是研究所上游进货商之一。”
阿蛮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觉得很巧,就像李珍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研究所一样,像是双手送上来的线索。”简南笑。
阿蛮继续皱眉头。
“所以我担心这条线索也是李珍留下来混淆视听的陷阱。”
简南往下翻了一页。
“第二个可能就是生物培养基,这家供货商一直没有变过,但是去年这家供货商换了负责人,教授曾经因为他们家提供的胎牛血清品质不行提出过更换,不过当时因为造价问题被驳回了。”
“但是这一条线索,我从头到尾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李珍可以渗透的地方,太过刻意的避嫌反而就变得十分可疑。”
简南继续往下翻。
“再往后就是非常零散的问题了。”
“零散的问题容易渗透,容易被忽略,本来应该是李珍最容易下手的地方。”简南的语气难得的有些迟疑,“但是这些问题不是太杂就是太有针对性,不管怎么排列组合,都没有办法重现兽用疫苗现在出现的问题。”
所以谢教授给的资料虽然不是特别多,他却也用了比平时多四五倍的时间去分析可能会有的排列组合,进度慢了很多很多。
因为对方是李珍,明明找到了疑点,他多绕几个圈,就总会认为这是李珍设下的陷阱。
反反复复。
要不是一直在旁边狞笑着玩模拟人生的阿蛮,他这一个通宵下来,可能就得疯一半。
“最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李珍参与这件事的时候,你为什么想要做这件事?”阿蛮问。
简南怔住。
“是想要帮谢教授,还是想要解决疫苗问题?”阿蛮又问。
“都有。”简南回答的有点慢。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阿蛮用手指弹了弹电脑屏幕。
“你在对抗李珍。”阿蛮帮他回答,“你在揣测李珍可能有的每一个行为,跟在她屁股后面闻了一个通宵。”
非常粗俗但是精准的比喻。
从李珍出现开始,这个从简南一出生开始就对他进行各种意义上的精神控制的女人,对简南的影响是致命的。
平时遇到专业问题最自信的简南乱了阵脚。
“你都没有办法排列组合出来的问题,凭什么李珍就可以?”阿蛮最后反问。
简南的表情从呆愣到恍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头埋进阿蛮的颈窝。
“你是贤妻啊……”他突然感叹。
“什么玩意儿?”这个词太陌生了,阿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真的能赢。”经历了一晚上的挣扎,这句话说出来终于有了底气。
他一个人做不到,如果是他一个人,昨天下午研究院门口见到李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会兵败如山倒。
他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脆弱。
如果没有阿蛮,他在知道真相之后,会做的不是坐在书房里分析数据,而是躲到透不进光的角落里,回忆李珍做过的每一件事,陷入噩梦,永无宁日。
如果没有阿蛮,就不会有人告诉他,连他都算不出来的排列组合,凭什么李珍可以。
她生了他。
她告诉他如果他不乖,她就能把他放到冰箱里冻死;她告诉他如果他赢不了竞赛,她就把他绑在自行车后面,她骑车,他跑步,赤着脚,在滚烫的郊区沙石地上。
她每次都说到做到。
她在他还没来得及长大之前,强大到让他无法反抗。
可她,终究还是有不如他的地方。
她没有阿蛮。
“我不想等项目结束了。”简南闷闷的,“也不想等三的倍数了。”
脑子转的快,所以话题跳跃的厉害。
阿蛮已经很习惯简南这种跳跃思维,反应的也很快。
他们最近亲亲抱抱的比以前频繁很多,这里是他们的家,不是别人的新房,差枪走火的几率也变得高了很多。
所以她并不惊讶。
只是……
“在这里哦?”她抬起头。
玩了一个晚上的模拟人生让她次元壁混乱。
……
简南先是下意识想要摇头,摇了一半,想起自己那天因为犹豫所以败北最后只能锁起计生用品的惨痛经历,十分勇敢的点了点头。
“我先把路由器关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他站起身,又忙又乱耳朵红通通。
“门口要不要挂张牌子?”他走到一半又走回来,“教授知道我们家密码。”
“写什么?”阿蛮逗他,“非诚勿扰?”
“你……”简南一时半会找不到形容词,只能换个地方撒气,“不要学成语!”
“哈哈哈哈哈。”阿蛮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笑出声。
拿了一袋计生用品看着阿蛮笑成这样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简南抿起了嘴。
恼羞成怒。
“去床上啦!”阿蛮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在电脑椅上赤着脚往卧室的方向晃了晃,“你抱不抱的动我?”
她突然想搞点浪漫。
要不然这个气氛下面第一次她怕她会笑场。
“你几斤?”简南的反应与众不同,如临大敌。
“……背吧。”阿蛮扒拉了两只手,决定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简南拿着那袋东西犹豫了一会,把那袋东西挂在脖子上,走上前弯下腰:“这样么?”
他补充了一句:“我抱过狗……”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脖子上的东西买个保险柜锁起来。”阿蛮咬牙切齿。
更咬牙切齿的是他居然真的会抱,而且抱得动。
“哇。”阿蛮惊叹。
她从来没被抱过,不知道两脚离地是这么惊奇的感受。
“你好轻。”简南皱眉,“比狗轻。”
阿蛮:“……”
“你明明吃那么多……”简南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本来以为他抱不动的,结果抱起来真的剩下骨头了。
阿蛮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大早,外面早期的鸟都已经觅食回巢了,简南和阿蛮这对没领证就四处宣扬自己是夫妻的人,拉上了窗帘,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你会么?”捂住了简南的嘴,阿蛮自己又开始闲不住了。www.xiumb.com
“你看过么……”她开始觉得热。
“你闭嘴……”简南抢走了阿蛮的台词。
“可是你接吻是跟谁学的?”阿蛮终于问出了她明明挺好奇可是每次都会忘记问的疑问。
简南:“……”
“普鲁斯鳄是个宅男。”他提到了他在这个时候最不想提到的名字。
“嗯?”不该有求知欲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有求知欲的阿蛮摆出了好学的姿态。
“他硬要我陪他看过一些东西。”简南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太奇怪,补充了一句,“联网视频看……”
还是奇怪。
“鳄鱼的?”阿蛮捂住嘴。
……
简南脱力,直接趴在阿蛮身上,想要叹气,却又止不住的想要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他没系统的学过,也知道这样不对。
“你是不是也紧张了。”他笑着笑着,支起上身,帮阿蛮把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理好。
“嗯。”阿蛮很少见的脸红了。
“我以为不会的。”她小小声,“但是其实会。”
她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临了,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的不一样之后,她紧张的都开始胡说八道。
简南是个男人。
藏在很多很多表象后面,她第一眼觉得是个孩子的家伙,其实是个男人,侵略性很强,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会有男性化的表现。
简南说,这叫求偶。
他求偶的时候,其实是帅的。
本来就出色的五官,染上了性别的颜色之后,会让人心动。
和他能莫名其妙的抱起她的感觉一样,矛盾却又吸引人。
这个男人,是她的。
经历了常人无法理解的苦难,却保留着人类最赤诚的心。
真好。
阿蛮手指抚过简南的眉眼,正抱着她补眠的简南眼睫毛动了动,把她抱得更紧。
“睡一会。”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能长肉。”
他还记得他抱起她的手感。
阿蛮笑眯了眼,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窗户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闭上了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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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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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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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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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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